俞將離本想搶把劍突圍,不想根本沒辦法逃過張九公的劍,正著急間,看見原金粉被人救走,心中又是一亂,激怒了的石和尚石子分頭打來,四下裡都是兇險的兵刃,只得滿地滾動,堪堪躲過幾次危險,但已是狼狽不堪。
外面不知何時已是喊殺聲大起。屋裡的人都沒弄出頭緒來。四飛魚衝了出去,與一夥要攻進來的人打成一團。外面不住有人喊道:“俞當家,俞當家……”俞將離分不清是不是在叫他,只忙著滿地滾動躲避刀劍。
突然,石和尚怒吼道:“一力,一力,一力死了!俞將離,你乾的好事!”衆人都是一愣,吳一力怎麼會死?手下都慢了下來。俞將離也喘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張九公詫異地道:“死了?怎麼會?”走了過去看了一眼,突然怒瞪著俞將離道:“你……你真的好狠毒!”俞將離硬著頭皮道:“他真的死了……?”張九公怒道:“你害四他……還裝蒜!”一劍疾電般刺過來,俞將離急退,還是被這含怒的一劍劃出一道大口子,從左肩到右腹,身後幾把刀同時劈了過來。他手無寸鐵,只有坐以待斃。
外面一道白練破空而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喝道:“俞當家,接著。”俞將離不及細想,本能地順手一抄,一個環身橫掃,人急轉如陀螺,人劍化做一團白芒。噹噹聲不絕於耳,關外四刀的刀一瞬間被磕飛,光芒不停地轉著,張九公大吼一聲,斬向白芒。噹的一聲,他全身巨震,不住後退,暗訝不已:這浪子還有這等功力?要知道他剛纔那劍可是“沾衣跌身劍”中力道最強勁的一招。尋常高手根本難攖其鋒。俞將離傷痕累累之身,居然能將他這招震開!他雙目盡赤,厲聲道:“你這卑鄙的小人!快交出小毒人……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事實上俞將離也爲這一劍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五內俱震,傷口再次牽裂,勉強撐住不倒。他嘿然一笑,卻又奇道:“我只是傷了吳一力的手,他怎麼會死?”九公怒道:“還裝蒜,你在劍上淬了毒!卑鄙小人!”俞將離呆了呆,看吳一力的屍體,果然傷口處焦黑,全身各處黑色較淺,但也越來越黑,毒性仍然在發作。他表情痛苦,想說什麼,卻又閉了嘴。
外面的殺聲越來越大,張九公皺了皺眉,眼見俞將離已經成了血人。再也沒後顧之憂,喝道:“先把他拿下來,我出去看看。”提劍衝了出去。屋裡關外四刀,石和尚緩緩逼了過去。俞將離踉踉蹌蹌地往一旁牆壁退去,準備新一輪的圍殺。“啾”的一聲一塊石子突然打來,正中傷口,他血不可抑制地噴了出來,差點兒就倒下來
聯義會此次共出了三拔人追捕俞將離和小毒人。其中李三等一拔到亂雲飛渡等候俞將離,張九公和另外一拔在山下伺機而動。衆人雖不齒俞將離的行徑,但普遍認爲他會到亂雲飛渡。這不僅是因爲他對原小姐可能有情,還因爲他和亂雲飛渡有夙仇,他是不會怕亂雲飛渡的公然挑戰。所以聯義會大舉出動。不料第三拔人卻收到奇怪的箭信說俞將離就藏身在這小屋,因此聯合張九公等前來圍捕。雖然一隻蚊子也沒有,但從這屋裡 的情景羣雄都相信俞將離確實在這裡住過,而且還可能再回來。當下埋伏了下來。那想到雖然網住了俞將離,卻遭到不明來歷的一夥黑衣人的攻擊。
張九公出去時外面的打鬥已到了白熱化,黑色的夜空下幾十條人影交接激戰。看得出聯義會羣雄已是不敵。來的敵人竟有四五十之多,他心中不由發冷:俞將離竟有這麼多同黨?他劍下不容情,手起劍落連傷了幾人,制住其中一個喝道:“你們是什麼人?”那人咬著牙不答,倒是身後有人替他回答:“九公何必問他?我來回答!”
張九公霍然回身,只見一個胖大的和尚搖搖而來。張九公冷冷的道:“肉身和尚?”和尚笑道:“正是貧僧!九公是個行家,識貨!”話落,另一個聲音笑道:“還有道人我……”是單蟬子。張九公不解地道:“兩位當家這是爲什麼?聯義會與貴渡素來無仇,爲何大舉來犯……”單蟬子尖銳地道:“我們是來向貴會致謝的!”張九公冷冷地道:“致謝?有這等致謝的?”
單蟬子道:“當然!謝貴會滅了赤毒人,那廝是本渡的死敵,貴會滅了他。對本渡可恩高義重。”張九公冷冷地哼了一聲。肉身和尚接口道:“雖然貴會有義舉於本渡,但貴會爲難俞將離,本會還是不能接受,所以特過來勸貴會放手……”張九公詫異地道:“亂雲飛渡什麼時候關心起俞將離來?”肉身和尚笑道:“俞將離與本會有極大的關係,嘿嘿,到這份上了可以告訴你,他是本會的人……”見張九公不信,他得意地道:“沒人相信吧?俞將離與本會的仇都是表面文章,或則他那裡能活到今天?所謂大仇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
張就公突然悟道:“怪不得俞將離敢和正個武林爲敵,原來,原來是有你們在撐腰。”肉身和尚笑道:“施主佛性極高,一點就通,他是本渡派去協助貴會殺赤毒人的心腹,其實殺赤毒人的功勞都該記在他賬上,所以他帶走赤毒人後人理所當然。貴會最好不要再纏著他,本渡自有相謝。或則……”他冷冷威脅著。
張九公氣得臉色變了,道:“放屁!無論如何,小毒人都要交由本會殺了。”單蟬子陰森森地道:“這麼說貴會是不準備退了?”兩人面露兇色。張九公堅決地道:“不錯!”肉身和尚冷冷道:“看來渡主說得不錯。聯義會也想要《赤渡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