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主的壓力也是重了起來。他明明是可以將俞將離壓在劍下。可俞將離和他拼了一劍后,竟然沒什么事似的又沖了過來。而他雙手麻痹,多想好好休息一下。俞將離肯定不會好到哪里去。可他像瘋了一樣,不知疲倦的只是搶攻。渡主只有接戰。他本是勝志旺盛,但卻被俞將離的狂攻一分分的澆滅,手腳有些忙亂起來。
俞將離四處樹敵,能活到今天并被人畏懼,靠的不僅僅是火辣辣的劍法,還有昂昂的斗志,從不服輸,要戰天斗地。而渡主雖劍法高明,缺的確實這種拼命的激情,所以一落入俞將離的劍網中,縛手縛腳起來。他心頭急怒交加,暗道:“要不要使用無線針……”忽然覺得臉上黑巾被俞將離劍風吹得飄飄欲起,大吃一驚,急忙一手按住,一面后退。俞將離不依不饒,僅僅卷殺過去渡主更是窘迫了。
他悄悄的看了一眼眾盜,發現已經倒了一大片,哀號不已。錢雙照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士氣極旺,對群盜狂追猛打。群盜一擁而上,雖傷了錢雙照,但也被他傷了一大片,早灰心喪志,只是躲閃。渡主心頭發惱:“這幫廢物……”自己卻也是不住后退,想讓過俞將離的鋒頭,但談何容易?同樣俞將離想要將速速解決,再去殺小毒人也是大不容易。
會被兩個人以少勝多,渡主實在沒法相信,他仍自信地計算著:等俞將離勁頭一過,就是我殺他的時候,再殺了那個討厭的捕頭——以他的目力,應該猜出我是誰,只有把他殺了,才可能讓他不追查下去。這兩個人解決了,小毒人該給我赤毒經,哼!不怕跑了他,赤毒經到手,就不能有兩個赤毒人同時存在……
他突然發現小奇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外面傳來一聲“哎呀!”是小奇!渡主聽在耳里驚在心里。這人是赤毒經所在,決不容有失!他不顧一切地撇了俞將離就往外掠去。俞將離大喝一聲要追趕,突然覺得眼前什么映著火光一閃,他本能地用劍一擋?!爱敗钡囊宦暭氻?,清晰地從劍身上發出。他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情知自己剛才本能的一擋,把亂云飛渡最神秘的無線針擋開,或則怕已橫尸當場。不知這暗器長得什么樣子?他一時好奇,映著火光細細看著。
群盜見頭兒走了,也是順風扯乎。錢雙照擦著汗,見俞將離對劍出神,湊過來道:“小毒人跑了,看什么?”俞將離將劍遞給他,道:“你看看,這劍剛才喂了無線針,我卻怎么也找不到?!卞X雙照動容道:“無線針?”他仔細地查看劍身,眉毛擰成一線,映著燭光,很快看到劍身上有個小孔,細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點了點頭,道:“是無線針……但針哩?”俞將離搖搖頭,道:“邪門,好像飛了?!卞X雙照摸了摸針孔周圍,觸手有些濕潤,他心中也是不解,笑道:“俞兄剛才一戰好辛苦,連劍都流汗。”
外面突然傳來激斗聲。原來小奇見渡主一路下風,群盜又是鬼哭狼嚎,心中暗罵:沒用的狗!不敢再耽擱,乘眾人激戰不暇之際,遂走為上。不料剛一溜出大廳,眼前就一黑。又是一個黑衣人自天而降。他才叫聲:哎呀!已被點倒當場。
黑衣人挾起小奇,對著大廳冷笑一聲回頭待走,渡主卻如風似的躍了起來,喝道:“站?。 蓖侨撕笮木褪且粍ΑD侨宋涔σ彩瞧娓?,頭也不回,反手大袖一揮一卷,又牽又引的,就化解了渡主這凌厲的怒劍。渡主喝了一聲,哪里肯放過他?那人不敢怠慢,回身迎戰。兩人瞬間交手了七八招,均覺得對方是平生僅見的對手。
黑衣人怕夜長夢多,挾著小奇奪路疾掠而去。渡主怒道:“站??!放下他!”窮追不舍。錢俞二人追了出來,但見繁星滿天,庭院凄涼,對視一眼,也尾追而去。
沿著夜色飛奔不久,便聽見前面一棵大樹下傳來激斗聲。一個聲音氣急敗壞地罵道:“好賊子,你這狗渡主……”“哎喲!”緊跟著是一聲慘叫,先前那那聲音罵道:“……你……”。錢俞二人面面相覷,是張九公的聲音。
刀劍聲密集起來。渡主的聲音喝道:“擋我者死!”陰森森的在黑夜中“駭人聽聞”。兩人趕至,只見有兩個人影為著渡主狠斗。其中一人依稀可見是張九公,另一人是石和尚。地上還仆到兩個人。渡主為追回小毒人,下手又急又怒,分外兇狠。石和尚悶哼一聲,被他一劍疾刺,摔倒在地,再也沒聲息。張九公怒吼著,拼死沖向渡主。渡主冷冷地道:“不自量力!”,回身急掠而去。張九公哪里容他脫身?緊追而去。
錢俞二人大叫:不可。但兩人的身影迅速沒在黑暗中。看地上三人,均是被渡主一劍奪命?;蛟谘屎砘蛟谛目凇J侄问指呙鳎瑑扇硕际堑刮艘豢跉?,這可能就是渡主的真才實學了。
匆匆一瞥后,兩人馬不停蹄又往張九公消失的方向趕去。不多時,便見路上仆倒一團黑影,過去翻過來一看,果然是兩人擔心的事實:是張九公!他是被劍傷到心口,已經無救。但因為躲得快,渡主又急急追趕,沒有回頭補一劍,所以還有些許氣息出入。
兩人翻過他時,張九公微微張開眼,罵道:“賊……子……不得好死!”他很快認出俞將離來,立即怒道:“是你……俞將離……奸計得逞了……你不得好死!”俞將離知道他對自己成見很深,落到這等地步,只是默默地聽他怒罵。錢雙照忙道:“九公,你冷靜點,相信我嗎?”張九公嘶啞地道:“你若替他……說話,我……死也不相信……”錢雙照道:“不,我不想替他說什么,我只是想問問,你們怎么會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