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從沒像今天這么心虛過。今天是除夕夜,他拒絕了皇甫瓚的邀約,又拒絕了西門嘉俊的邀約,謊稱要和六扇門的兄弟聚聚。但當六扇門的兄弟來請他去喝酒時,他又謊稱要進宮,就這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地來到醉*紅*樓。
“你在做什么?”
莫默吃了一驚,抬頭就看見站在醉*紅*樓門口等著他的魏常潯,一臉不耐。
“你……你站這兒干嘛?接駕呢?”莫默緊張兮兮地張望著四周,心里默默祈禱不要遇上熟人。
為什么搞得像偷情一樣……
莫默無語地扶額。
魏常潯挑眉道:“你瞞著皇帝小兒來的?”
“……”莫默心里一陣發(fā)虛,佯裝鎮(zhèn)定道:“我干嘛要瞞著他?喂,不是請我吃飯嗎?你打算站這兒請喝西北風?”
魏常潯意義不明地挑了下嘴角,轉身進了醉*紅*樓。
看著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人聲鼎沸的醉*紅*樓,莫默暗暗后悔沒有喬裝易容就出來赴約。心里偷偷盤算著撞上熟人該怎么解釋,不知不覺就跟著魏常潯進了雅間。
“想吃什么?”
莫默敷衍道:“隨便。”說真的,他現(xiàn)在一點心情都沒有。
魏常潯“啪”地一聲,將劍重重放在桌上,莫默嚇了一跳,抬頭看過去。
魏常潯依舊笑著,但眼中卻不見一絲笑意:“跟我吃頓飯,有必要如此心慌?”
“……額,不是,我只是……”
魏常潯冷下臉道:“不想吃就出去。”
莫默也覺得自己很不厚道,怎么說今天也是除夕,怎么說也是對面那人請吃飯,自己這么不甘不愿的實在太沒風度了。
“誰說我不吃的?我怕把你吃窮了!”莫默說到做到,轉過臉對等在一旁的店小二報出一長串菜名,點了這里的招牌菜醉雞,還要了一壇上等女兒紅,然后還恬不知恥地問對面的魏常潯道:“我就要這些了,你呢?”
魏常潯鐵青著臉瞪著莫默,對店小二道:“可以了,你下去吧!”
莫默詫異道:“啊?你什么都沒點就可以啦?我剛才點的那些都是我自己一個人要吃的,難道你打算看著我吃?”
“……”魏常潯嘴角一抽,道:“你要是不全部吃完,我就讓你兜著走!”
莫默不在意道:“切,我吃不完自然會打包,不牢你費心。”
“……”
除夕之夜皇宮內設有家宴,大年初一晚上才宴請群臣。不管是哪一種宴會,只要沒有莫默陪著,皇甫瓚就覺得無聊透頂。雖然表面上笑盈盈地陪著皇太后和妃嬪閑話家常,心卻早已飛出宮外去了。看看身邊沉默扒飯的皇子淳,皇甫瓚內心無限感慨——這一大桌子人,除了他倆,全是濃妝艷抹的女眷。看來這小子也覺得很無趣吧!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皇甫瓚壓抑的心情莫名地好轉了些,還笑瞇瞇地夾菜給皇子淳。皇子淳吃了一驚,嘴上說著“謝父皇”,臉上卻是大惑不解的表情。
看著這“父慈子孝”的畫面,皇太后趁機道:“看來皇兒挺喜歡孩子的啊!”
在座妃嬪全都坐直是身子。
好轉的心情立刻又跌回谷底。皇甫瓚淡淡道:“朕是挺喜歡點兒的。”
“咳、咳!”皇子淳直接被嗆到了。
皇甫瓚幸災樂禍地拍著他的背。
皇子淳嗆得面紅耳赤,捂著嘴驚疑地瞅了面無表情的皇甫瓚幾眼。
“其實,若是有個親子承歡膝下,未嘗不是件樂事?”
皇甫瓚依舊一副淡淡的全然不在意的樣子:“是否親子,與能否承歡膝下有關系嗎?歷史上親子弒父的例子還少嗎?朕就覺得點兒挺好。”
皇太后的臉色立馬難看起來。
一旁的蘭妃急忙笑道:“大過年的就莫要說不吉利的話了。太后,這道菜不錯,您嘗嘗。”
皇太后這才緩了臉色,對蘭妃點了點頭。
皇甫瓚看了眼空出來的位置,皺眉問:“德妃呢?”
“哦,姐姐有點不舒服,就在寢宮歇著了。”
皇甫瓚的眉頭皺得更緊,吩咐身邊的郭仁道:“去弄些德妃喜歡吃的,一會兒給送到寢宮去。”
“是。”
皇太后聽了,滿意地看了皇甫瓚一眼,笑道:“皇兒也懂心疼人了。”
皇甫瓚不置可否。
“皇兒若真是心疼德妃,干脆……”
“點兒!”皇甫瓚忽然驚呼一聲抱住剛放下碗筷琢磨著怎么找借口退席的皇子淳,大叫道:“點兒你怎么了?你不舒服?肚子疼?別怕,父皇帶你去找御醫(yī)!”
皇子淳目瞪口呆地僵在皇甫瓚懷里。
他有不舒服嗎?怎么他感覺不出來?難道病入膏肓?
皇甫瓚也不跟人解釋,將呆住的皇子淳打橫抱起,就走得人影不見,留下一桌子人面面相覷。
到了沒人的地方,皇甫瓚才把完全混亂掉的皇子淳放下來,抱怨道:“看你小小個的,怎么這么重?”
皇子淳“啊”了一聲,跟白癡似的道:“可能……衣服穿太厚了。”
“……”皇甫瓚要笑不笑地看著他,拿手在他呆滯的眼前晃。
皇子淳眨了下眼,回過神來,趕緊收回定在皇甫瓚臉上的目光,漲紅臉吭哧了半天才道:“父皇,你剛才是……”
“笨蛋,這都猜不出來。當然是找借口閃人了。”
“閃人?”
皇甫瓚愣了下,忍不住笑起來:“跟莫默待一起久了,連說話都被影響了。喂,朕現(xiàn)在要出宮,你呢?回東宮還是跟朕出宮看看?”
看來現(xiàn)在的皇甫瓚心情極好,從沒見過他這么孩子氣一面的皇子淳有點反應不過來,半天才驚喜地瞪大眼問:“你……您要帶我出宮?”
皇甫瓚心情好的時候,萬事都好商量。聽見皇子淳這么問,他極有耐心道:“朕出宮去找莫……太傅商量大事,你不方便跟著。你要真想出宮,朕就送你去太師府吧!”開玩笑,他去見莫默,哪能帶條小尾巴?
皇子淳不假思索就點頭。
西門嘉俊心情很不好,不,是非常不好!好不容易回家吃頓年夜飯,卻因為沒有把莫默帶回來,被自家老爹老娘念叨了一個晚上。最后他終于受不了拍桌而起道:“他又不是你兒媳婦憑什么他不回來過年都賴我啊?!”
然后他就被西門堅追著逃出西門府。
醉*紅*樓。
“喂,今天除夕,你干嘛請我吃飯?想化干戈為玉帛?”莫默邊拆螃蟹邊故作漫不經心地問。
魏常潯冷笑一聲道:“你想多了。”頓了下,他反問道:“明知我對你心懷不軌,你為何還來赴約?你就不怕……還是你一直期待著我對你做出點什么?”
“神經!”莫默翻了個白眼,道:“如果我說我只是不想跟你把關系弄僵,你信嗎?”
魏常潯露出不屑的笑意。
“其實,”莫默慢慢轉動著酒杯,聲音弱了下去:“我一直很感激你當初的照顧。若不是立場不同,也許我們現(xiàn)在已經是很好的哥們兒了。”
“不可能。”魏常潯斬釘截鐵道。
莫默一愣,抬頭看他。
魏常潯瞇起眼盯著他,緩緩道:“就算沒有后來的那些事,你我也絕對不可能成為兄弟。因為我只想讓你變成我的人。”
“……”這個話題很危險,莫默識趣地撇開眼道:“但我們終究只能是敵人。”
“不一定。”
莫默眼睛一亮,急切地問:“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下過去的仇恨?”其實,他一點都不想和魏常潯為敵,于公于私,他都不想。
魏常潯直勾勾地看著他,慢慢露出笑來:“除非你殺了皇甫瓚。”
“……”
莫默的表情僵硬了下,眼神瞬間變得兇狠起來:“看來,我不該坐在這里。”
魏常潯直直迎上他憤怒的眼神,施施然道:“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會親手取他首級。”
莫默心頭微震,雙手按著桌面慢慢站起來,身子前傾冷冷的俯視著魏常潯,道:“你可以試試看。”
兩人冷冷地對視片刻,莫默踢開椅子,轉身毫不留戀地出去了。
魏常潯攥著拳頭,冰封的眼底隨著莫默的離去涌出痛苦的神色。
突然,那個原本應該頭也不會走掉的人飛奔而入,在他詫異的目光下手忙腳亂地關上雅間的門。轉過身來對上魏常潯愕然的視線,莫默干笑道:“先……先借個地。”
魏常潯收拾起吃驚的表情,抱胸戲謔地看他:“怎么?有人追殺你?”
“噓!你小聲點,吃你的飯!”
莫默轉身趴在門上,慢慢將門開了條縫,眼見著蕭景夜走進斜對面的雅間,才暗暗松了口氣,完全沒察覺到某人已走到身后。
“我說莫大人,你鬼鬼祟祟干嘛呢?”魏常潯故意大聲嚷嚷起來。
“嚇?”莫默倒抽了口冷氣,趕緊將門關上,轉身瞪著幸災樂禍的魏常潯:“你……”
“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能把堂堂太傅嚇成這樣?”
眼見魏常潯真要開門出去,莫默急忙整個人呈“大”字型貼在門上,壓低聲音道:“魏常潯,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那我們繼續(xù)吃吧?”
魏常潯閑閑道:“剛才不是還有人說他不該來這兒的嗎?”
“……”莫默滿頭大汗道:“其實食物是無辜的,我們不能因為私人恩怨而浪費農民伯伯的一番心血,你說是不是?”
對于莫無聞的厚顏無恥早已可以面不改色應對自如的魏常潯道:“你不是說你可以打包?”
但他顯然低估了莫默的臉皮:“嘖!打包多寒酸啊!我剛才開玩笑的,你當真了?”
“……”
這時,外頭傳來**,莫默隱約聽見一個很耳熟的聲音:“夜夜,夜夜,我要找夜夜,我看見他進來了。”
莫默心頭一顫,倒抽冷氣:“仇連霸?!”
魏常潯挑眉看他:“大人果然交游廣闊啊!”
“少說風涼話。”莫默白了他一眼,轉身再次將門打開一條縫往外看。斜對面的雅間很快打開了,蕭景夜面色陰沉地走出來,看來是打算逃離這是非之地了。
如果不是礙于魏常潯在場,莫默一定開門將蕭景夜拉進來。
可是還沒等他豁出去時,隔壁雅間的門卻先開了,一個討人厭的聲音傳來:“喲,這不是蕭將軍嗎?怎么,與相好約在這兒見面呢?”
嚴占雄?!莫默隱約覺得事情大條了。
“他是什么人?”低沉的聲音在他的頭頂上響起。
莫默這才注意到魏常潯居然趴在他上面,跟著透過門縫往外看?!
非常時刻,忍!莫默小聲道:“嚴占雄,虎豹營將軍。”
魏常潯盯著蕭景夜看了一會兒,語氣古怪道:“這不是對你情深意重的那個攝政王手下第一猛將嗎?原來你剛才是怕被他看見啊?”
莫默忙著觀察蕭景夜和嚴占雄,難得搭理某個陰陽怪氣的家伙。
蕭景夜漠然看了嚴占雄一眼,轉身就走。嚴占雄側身擋住他,道:“為何急著走呢?就那么心急去見你的世子?”
“讓開。”蕭景夜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冰冰開口道。
“哈,你命令我?你以為你是誰?你要是世子夫人,卑職一定讓開。可惜,你也不過只是那個蠢貨的玩物罷了。”
蕭景夜猛地抬頭看他,黑漆漆的眼底冰冷無光。
嚴占雄心中起了點怯意,但卻拉不下臉退讓,反而嬉皮笑臉地伸手打算觸摸蕭景夜的臉。
“嘖嘖,近看才知道那個蠢貨怎么這么想上你了……”
不要說蕭景夜了,連莫默都恨不得把那個王八蛋揍個滿地找牙。眼看蕭景夜要拔劍了,莫默剛想豁出去阻止,有人快一步出現(xiàn)了:“你們在干什么?!”
莫默一看,差點昏過去。大哥,已經夠亂了,你就不能不來添亂?
魏常潯看得愕然:“這個胖子是?”
“攝政王的兒子,仇連霸世子。”
看到仇連霸的瞬間,蕭景夜的臉色都變了。嚴占雄回頭看見仇連霸帶著幾個護衛(wèi)氣呼呼地走過來,不但不退開,還故意摟住蕭景夜的腰道:“世子看不見嗎?”
“……?!”
莫默用力捂住自己圓張的嘴巴。
蕭景夜回過神來,一掌打向嚴占雄的門面,嚴占雄早有準備,松開他側身避了開去。一陣凌厲的風掃過自己的臉,嚴占雄心悸不已,若不是躲得及時,如今恐怕早已橫尸地上了。
“嚴占雄!你好大的膽子!”仇連霸指著嚴占雄,氣得整張臉都皺成一團。
蕭景夜看了眼仇連霸身后的王府護衛(wèi),不動聲色地平息著胸口竄燒的怒火,克制著一劍砍掉嚴占雄和仇連霸腦袋的沖動。這兩個人。都讓他覺得惡心!
看著被殺氣包圍卻不得不壓抑的蕭景夜,莫默慢慢皺起眉頭,低聲罵道:“該死!”
魏常潯愣了下,冷嘲道:“怎么?心疼?需要我?guī)湍憔热藛幔俊?
莫默口氣不善道:“要救我自己會出手,你不搗亂就謝天謝地了。”
“你還真看重這個蕭什么的啊,難怪他為了你背叛自己的主公,還屢次犯險。”魏常潯覺得胸口悶得慌,說出的話句句刺耳:“你勾搭男人的本事一如既往啊!”
若不是蕭景夜那邊的情況更糟糕,莫默真的不介意跟身邊這胡說八道的混蛋打一架。
“你只不過是我爹的一個部下,居然膽敢碰我的人!太目中無人了!看來本世子今天不幫我爹教訓你是不行了!”
嚴占雄冷笑道:“那世子打算怎么教訓本將軍呢?”
仇連霸看向在一旁看戲的蕭景夜,道:“夜夜,你打算怎么教訓他?”
蕭景夜很想直接說“殺了他”,但礙于旁人在,他只能淡淡道:“此舉若讓主公知道了,怕要怪罪世子。”
嚴占雄聽了笑得更加促狹:“喲,這還擔心上了?蕭景夜,你不會真的看上這頭豬了吧?”
仇連霸身后倆護衛(wèi)比仇連霸反應快,直接上前一步喝道:“大膽!蕭將軍,注意你的言辭!”
嚴占雄本來看見仇連霸已經很火大了,見倆下人居然也敢狗仗人勢對他瞎嚷嚷,火氣一下子竄上頭頂,幾步上前三兩下就將那兩個護衛(wèi)打趴下了。
蕭景夜漠然站在一邊,嘴角慢慢勾起。
果然,仇連霸見嚴占雄打了自己的人,氣得厲害,掄起胳膊就想揍他,嚴占雄顯然也受夠了這等窩囊氣,輕易抓住仇連霸的拳頭,一點一點用力朝反方向擰,仇連霸痛得又哭又叫,白胖的手被扭成詭異的弧度。
蕭景夜收拾起嘴角愉悅的笑意,面無表情地走上去,拔劍揮向嚴占雄。嚴占雄心頭一驚,急忙放開仇連霸,被蕭景夜密集的劍招逼得連連后退。
嚴占雄滿頭大汗地躲著他的劍,嘴上依然不饒人:“真沒想到,你還真在意那頭豬呢!”
蕭景夜漫不經心道:“保護世子是職責所在。”
莫默聽到他這么說差點噴笑出來,這分明是公報私仇嘛!
嚴占雄臉都綠了,因為蕭景夜的劍招越來越狠,他的身上已經多出幾道血痕。這時,跟嚴占雄一起來喝酒的人大步走出雅間,攔住蕭景夜道:“蕭將軍手下留情。”
莫默一驚,走出來的居然是岳長白?!除夕夜這倆人居然跑這兒喝酒了?而且外頭動靜這么大,岳長白不可能沒聽見,他躲到現(xiàn)在才出來,肯定是原本就不打算出來,不想讓人知道他和嚴占雄在一起。
難道……
莫默看了眼岳長白那張蹉跎的臉,直接否定了腦中的第一個猜測。不是有一腿,那就是有陰謀了?莫默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蕭景夜顯然也沒料到岳長白會在,愣了下,停住步步緊逼的腳步。
嚴占雄面色蒼白,身上傷痕累累,惡狠狠地瞪著蕭景夜。
“不要停!”仇連霸追上來道:“夜夜,殺了他!”
岳長白急忙勸道:“萬萬不可啊世子,嚴將軍只是喝多了才會冒犯二位,請世子和蕭將軍放他一馬吧!”
蕭景夜忽然道:“岳尚書何故在此?”
岳長白面色一僵,隨即道:“我與嚴將軍在此偶遇,便一道喝酒,有何不妥嗎?”
蕭景夜沒有回應,岳長白忽然覺得有點心虛。
“他居然敢對本世子不敬,我要將他碎尸萬段!”仇連霸摸著自己還在痛的手腕憤憤道。
嚴占雄怒道:“有本事你就試試……”
“嚴將軍!!”岳長白大喝一聲,嚴占雄看了他一眼,雖心有不甘,卻還是閉上了嘴,把頭扭到一邊。
岳長白對仇連霸賠笑道:“世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他這一次吧!”說著眼睛看向一臉事不關己的蕭景夜,暗示他幫忙勸。
惟恐岳長白對他起疑,蕭景夜不得不開口勸道:“少主,事情鬧大了怕難以收場。”
仇連霸一見蕭景夜說話,立馬眉開眼笑,道:“好,就聽夜夜的。不過,饒他可以,但他必須從我**鉆過去!”
“什么?!”嚴占雄和岳長白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蕭景夜心情大好,干脆閉嘴看戲。
“@#¥%&*……”嚴占雄張嘴就罵,岳長白想攔都攔不住。嚴占雄推開攔著他不讓他發(fā)火的岳長白,指著仇連霸惡狠狠道:“仇連霸,我們走著瞧!”說完,也不管岳長白怎么喊,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