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炎和姜寒笙二人經(jīng)過一番商量過後,決定一個人留在客棧,另一個人負責(zé)潛入。到了晚上,暮炎獨自出來想要查探一下呂家的佈防,方便潛入的時候不會太快被發(fā)現(xiàn),他是希望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條件下見到指定的人,所以他蹲伏在呂家西牆旁的一顆高樹上,過道上走動的護衛(wèi)一目瞭然。
今晚風(fēng)很勁,血原城的晚上並不熱鬧,大雪紛紛,一切都靜靜的沒有變化。
怎麼回事?
暮炎忽地一愣,他看到庭院內(nèi)的護衛(wèi)迅速地集結(jié)在了一起,每個人手裡打著一隻火把像是要夜行的樣子,爲首的頭領(lǐng)在大聲說著什麼,距離有些遠聽不太清楚。
呂家的衛(wèi)隊從西門徑直而出,火速地朝著城北而去,帶頭的首領(lǐng)走到樹下的時候低聲說的一句話終於被暮炎聽到了,他話裡說:“敵襲!不要驚動城中的百姓,速速去支援北城的王家!”
“敵人來了多少?”有個家奴武者忍不住問道。呂家巡夜的護衛(wèi)幾乎都被召集起來了,大約有三十來人。
頭領(lǐng)擰了擰眉,“據(jù)王家派出求救的人通報,目前敵人只有一個。”
“一個?”
“別問了,襲擊者穿著一件黑衣,上面繪製著海浪般的圖紋,不必我說,你也知道此人是誰。”
衛(wèi)隊火速離去了,暮炎也是一臉的凝重,蝮蛇之擁的成員已經(jīng)進入了這座城,並刺殺一位有名望的大家族之主,這個組織在這片大陸上的活動已經(jīng)越來越少了,而這一次便顯得尤爲的不同。
第一,選擇的目標太大,活動的範圍對自身極其不利,幾乎是冒著身陷重圍的危險下手。從前來求救的家奴來看,襲擊者並沒有成功,可能已經(jīng)被團團圍困住了。
第二,目的並不明確,這個古老的組織只把目標對準瞳術(shù)的使用者和隱藏在各大陸地域裡的魂獸,暮炎入城之時打探過,城中除了呂家,幽家和穆家是碩果僅存的瞳術(shù)世家,而王家則是以玄冥鬼術(shù)聞名,應(yīng)該不在組織掃除的範疇之內(nèi)。
暮炎正沉思著,目光在庭院內(nèi)捕捉到了一個人影,對方似乎不是呂家之中的人,從一個看不見的角落裡走出來,沿著陰影的區(qū)域快速地移動。
暮炎心念一動,從樹上飛躍而下輕輕地落到院牆上,然後縱身而下,追著遊動的影子而去。
黑影來到了一個緊閉的大門前,他沒有再隱藏自己明目張膽地走出來,孤零零地站在雪地裡。
有聲音從門內(nèi)傳出,“我已經(jīng)猜到會有一個人到這裡來,爲了不打擾到我們,我已經(jīng)把所有的護衛(wèi)都派出去了。”
“很好,他們留下來也不過是爲你陪葬。”
“八年前,你們就曾派出過四個人入城來殺我,結(jié)果都死在了城中,這一次只派出了兩個人,心裡便有絕對的把握了嗎?”
“殺你的把握是有的,至於能不能活著離開就要賭一賭運
氣了。”
“哈哈哈哈哈哈。”
“現(xiàn)身吧,我知道你不在屋中。”
“好眼力,既然想要見我,爲何不回一回頭?”
幽溟城大驚,猛地轉(zhuǎn)身。
一道白光在眼睛裡極閃而過,半空濺起巨大的血花,一柄銀色光芒滿盈的刀刺入了對手的心臟,並將胸口完全地洞穿。
暮炎半蹲在一座雕塑後面,他的呼吸幾乎停頓了。他在男人的身後,都沒有看到握刀的人是怎麼出現(xiàn)在他的身後面,還有他拔刀,揮動、直到刺穿對手心口的一系列動作快的幾乎讓人來不及反應(yīng)。
“影閃。據(jù)說是封印魂獸的武器中最快的刀。”幽溟城低聲說。
“你既然知道,就應(yīng)該加倍小心纔對。可是你太自負了,即便是之前派出的四個人,也不敢一對一和我交手。”
“瞬身之術(shù),想不到你已經(jīng)達到了這樣的境界。”
“現(xiàn)在後悔已經(jīng)遲了。”呂清陽將握刀的手再推進一寸。
然而奇怪的是——幽溟城彷彿不知疼痛似的,緩緩擡起頭和他對視。
呂清陽預(yù)感到了有什麼不對,他擰轉(zhuǎn)刀刃橫劈一技想要將對手直接切爲兩段,影閃的鋒利讓切骨斷筋都感覺不到一點阻力,對手被生生斬爲了兩截。
他的身體分離之後,迅速化成了一灘黑色的水!
呂清陽知道自己上當了,他聽說過玄冥之境中有一種詭異可怕的術(shù)叫‘噬靈’,將黑暗的力量注入到一個活人的身體上從而操縱他,並且可以將此人的整個面貌、身形變化,他全身的血管裡會流淌黑色的水,操控的人一旦被攻擊、導(dǎo)致重傷就會爆裂開,黑水沾染到其他的人,這個人就會成爲靈魂被抹除的屍偶。
噬靈術(shù)是屍偶術(shù)的一種延伸,是控魂之術(shù)而不是附身之術(shù)。從攻擊上來看更加陰毒一些。
屍偶爆炸的威力,可以將黑水擴散到五米以外,呂清陽幾乎在被命中的同時,身形一瞬間消失在了雪幕裡。
他可以在短暫的間隙之後施展瞬身,不過隨著不斷的釋放移動的距離會慢慢縮小,所以每一次施展的機會都很高貴,關(guān)乎生死。
他一瞬間向後退了七八米,屍偶已經(jīng)爆裂結(jié)束,黑水像是墨汁一樣潑灑在雪地上,顏色一點點變淺直到消失。
呂清陽喘息了幾口,剛纔差一點自己就沒命了。
“當心!”
一個清亮、警覺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他也顧不得回頭幾乎在同時逆轉(zhuǎn)身形,銀色的刀旋轉(zhuǎn)而出,掃過巨大的半圓,刀劈中了另一件武器,“嚓”的一聲巨響。
襲擊者的武器被折斷了,他一擊未能得手迅速地後跳來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呂清陽冷冷地注視著襲擊者,而襲擊者則轉(zhuǎn)頭看著雕塑後面半隱的影子。
“真是絕妙的進攻,你怎麼知道我施展瞬身之後會
出現(xiàn)的位置?”呂清陽出聲問道。
“很簡單,直線後退躲避的距離最遠,如果轉(zhuǎn)移到了左右兩側(cè),說不準會落入黑水衝擊到的範圍裡。”
幽溟城盯死了雕像後面藏著的人,“出來吧!看來又多了一個要殺的人。”
暮炎只好走出來。
“你是誰?”呂清陽對這個年輕人的樣貌全沒印象,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面。
“我是受一個人的委託來拜訪你的,希望拜訪的時候不會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所以冒然闖入還請見諒。”
“受人之託?誰?”
暮炎看了襲擊者一眼,“這個不方便說,何況眼前的大麻煩還沒解決。我來找你的事兒多少和襲擊你的人的組織有關(guān)係。”
“你到底是什麼來頭?”這次竟然幽溟城主動問道。
“無可奉告。”
“好!那我就先殺了你。”
“我們可是有兩個人,以一敵二,你的勝算又有幾成?你的同伴已經(jīng)被團團圍困住了,你拋下他現(xiàn)在逃走還來得及。”
“以一敵二?你好像搞錯了。”男人忽然擊掌。
隨著擊掌聲,雪幕裡一個模糊的影子漸漸清晰起來,是一個和他相同裝扮穿著黑色大氅的中年男人。
“這麼快就把我召喚過來,替身的屍偶很快就會失效。”中年男人身子一彎,“別耽擱太長的時間,速戰(zhàn)速決!”
“呂清陽交給你了。”幽溟城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如果剛纔沒有這個人的提醒,他的偷襲已經(jīng)將對手造成了重傷。他的目光一刻不離對面的年輕人,“這個人在打組織的主意,他背後的指使者一定大有來頭。”
“抓活的,把他帶回去。”同伴說。
呂清陽對暮炎高聲喝道:“年輕人,去外面求援要他們封閉城門,都彙集到這裡來!”
暮炎知道事態(tài)急迫,呂清陽如果死了,那他所有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他不再言語,轉(zhuǎn)身朝著院外狂奔。
幽溟城沒有絲毫的猶豫,丟下同伴緊追了上去。
如今院落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呂清陽盯著對方的眼睛,“你的首領(lǐng)想要除掉我,不知道下一個會輪到暮家還是虎豹團呢?她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這個不是你該過問的事兒。”
“我只是有點想不明白,我那個善良的弟弟怎麼會投靠邪惡組織,這個組織一定能視線他心裡的一些願望吧,難道你們要的是整個的冰雪大陸?”
“哼哼哼,這小小的冰雪大陸算什麼,凡夫俗子又怎麼會懂神的想法。”
“神?”呂清陽冷笑,“妄自稱神,可你們都在做什麼,到處殺人,她如果真是神也是邪惡的神!”
“神本來就是邪惡的,它只是在人們最黑暗的時候給人以光明,只是這一點你們永遠都不會明白!”男人猛地撲進,“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