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沒有腥味,他們不是在這裡遇險的,應該是在更遠的地方。”姜寒笙吸著鼻翼,字字有聲地說。
“他們是來這裡打水,沒有遇到襲擊的話應該會立即返回,到更遠的地方是什麼意思?”
“有人用了某種方法把他們引過去了,霧氣這麼重他們只要上當追趕上去就會被困在林子裡,看不到營地的火光想要返回談何容易。這樣以來襲擊者就可以無所顧忌的下手,我們聽不到呼救聲無法及時地增援,我想這兒只是長青無悔的第一招。”
“難不成他還有第二招?”半瞎子忍不住吞了口水,覺得這片飄滿大霧的森林忽然間變得危機四伏。
“說不準,也許——”
姜寒笙的話音突然收住了,其餘幾個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隨即屏住了呼吸,不遠處的樹後面?zhèn)鞒黾毼⒌哪_步聲,只有很輕的一響。
姜寒笙的目光在一處暗影裡定格了,他的掌中瞬時便凝聚出一顆火球,用力地朝著樹影拋出。
火球撞擊在樹幹上被彈了開去,這短短地一瞬間照亮了樹底下站立的人影,影子的反應、動作都很快向後急退了一步,樹蔭遮住了他的半邊身子,藏匿的人彷彿一下子融在了黑暗裡,消失的無聲無息。
青牛在看清那個人影的時候已經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姜寒笙急喊他的名字還是遲了一步,落在地上的火焰一點一點燃滅了,黑暗再次籠罩了周圍的一切。
站在樹下的影子似乎藏身在樹後面,他還沒有逃走,耳邊聽不到離去的腳步聲。但更讓人在意的是——青牛追擊的腳步聲也一同消失了,難不成是被人殺了?
因爲姜寒笙十分了解青牛的爲人和舉動,他是個急性子做事大開大合。不可能因爲火焰熄滅了看不清四周的景物而故意放慢腳步,他心裡在意的是不能讓藏匿在樹後面的人逃走,他的步音應該更急更刺耳纔對。
連不善打鬥的半瞎子都感覺出來了,在這兒短短的十幾秒鐘裡有什麼事發(fā)生了。
Wшw¤ttкan¤℃o 一團火在姜寒笙的掌心裡燒了起來,四周漸漸亮了起來,周圍沒有任何凌亂或是打鬥的痕跡,靜的讓人費解,剛剛所發(fā)生的一切如同幻覺一般,但青牛的的確確已經不在了,去向不明。
“怎麼回事?”殷秋夜看向姜寒笙。
“我們四處看一看,當心點!”姜寒笙說話的時候目光一刻沒有離開藏匿者所在的那棵樹,隨著他一點點走近,樹影被照亮了樹後面並沒有躲藏著人,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時間也想不明白。
“你們看,地上有腳印!”半瞎子突然出聲提醒道。
姜寒笙急忙蹲下身打量,因爲有泉脈的關係,周圍一帶的土質較爲鬆軟,更慶幸的是樹下較爲空曠植被稀少,所以才能發(fā)現腳印,這兒足以證實了的確有人藏匿在樹底下,很可能這個人就是殺死那四位同伴的襲擊者。
姜寒笙沿著樹下又走了幾步,看到了相同的腳印,躲藏在樹後面的人被發(fā)現後果然地逃走了,他是一點點慢慢地後退所以纔沒有發(fā)到動靜,但如果是他退走的話,青牛不可能遇險,應該會追趕上去,除非藏匿的人不止一個人。
一個人負責引誘,另一個人負責擊殺,就算是這樣的話,青牛的屍體被帶走有什麼意義呢?而且這裡似乎沒有打鬥過的痕跡,空氣裡沒有血氣,更沒有親耳聽到叫喊,即便襲擊者真的是長青無悔,在姜寒笙的眼皮底下殺人連屍體都一同消失,蹤跡全無,完完全全是不可能的。
“真是邪門了,青牛怎麼突然就不見了,我們現在去哪裡?”半瞎子的朋友不多,私下與青牛的關係最好,心裡很是擔心。
“朝前走,到遠一點的地方找人。青牛應該還活著……這件事很蹊蹺,那個站在樹下的人影看起來不像是長青無悔,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他的身影,雖然看不清相貌但身形還是有點印象。”
半瞎子在前面領路,兩人一左一右各在一側,姜寒笙特意把半瞎子也叫來就是打算到遠一點的地方查探一下,擔心會走錯路不能及時地返回營地。
“印象?你見過這個人?”
“這倒不是,但我能確定此人絕不是長青無悔,一個人的樣貌可以僞裝,但身形是沒辦法改變的。”
“那事情不就變得更加棘手了嗎?有人也在打離翁的主意,這麼做很顯然是想阻攔我們向山谷進發(fā)。”
“不!”姜寒笙沉聲說,“如果不是長青無悔的作爲,就是我們自己人!”
“你說什麼?!”
“這片霧林不會再有別人了,派去打水的四個人被殺可不是湊巧碰到了敵人,而是對方有備而來,目標是我們可不是離翁。”
“青牛隨著那個藏匿在樹下的人一同消失了,如果他沒有被殺就算不遵從你的命令放棄追擊,至少也該發(fā)出警告或是別的訊息吧,想要他閉嘴除非變成了死人。”
“這件事我同樣也想不通。襲擊者可能還有另外一名同伴,青牛也許被抓住了封了口,也只有這樣的解釋才說得通。”
“俘虜青牛能有什麼用?你心裡重要的事情很少會告訴他,他知道的事情還沒有我多,要俘虜也該選好目標。”
“可當時只有青牛一個人動了,如果是你先動的話沒準結果也會如此。”
“如果暗中還藏著一個人,你覺得他會在哪裡?青牛又是如何被擒住了連一點放抗的餘地都沒有,那麼短的時間要辦成這件事可不容易。”
姜寒笙想了片刻,“也許那棵樹後面還躲藏著一個人,等到青牛逼近到樹影中的時候再突然出手,猝不及防。”
“找不到他你打算怎麼辦?我們只能將他拋下了。”殷秋夜說出了最壞的打算,對於青牛這個人印象一直不錯,他如果被殺心裡真的會有小小的
難過。
“看來也只能這麼辦了,我們不能停。那名藏匿者似乎是專門在這裡等我們出現,你覺沒覺得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我一時也說不上來,跑去打水的四個人死在這邊目的就是爲了引誘人前來,這麼做是想將我們逐個擊破嗎?最該除去的人應該是你纔對,襲擊者被發(fā)現了只有一個人,是不是太勉強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著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前面領路的半瞎子插不上嘴,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裡,走了個扇形打算在外圍繞一圈最終還回到這個地方。
“等一等!”姜寒笙突然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話音急切,“青牛不必找了,先回營地!”
三人走的很急,殷秋夜還來不及問明白如此急忙地趕回來的目的,靠近營地的時候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血氣飄在霧氣裡,濃的嗆鼻,營地裡發(fā)生了廝殺,從地上散落屍體的數量上來看是遇到了偷襲。
半瞎子臉色分外蒼白,他呆呆地站在一片血水當中,全身不由地抖個不停。
一隊人死了多半,衆(zhòng)人聚集的營地中已經空無一人,就算有僥倖生還者也跑得不見蹤跡,也就是說現在剩下的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調虎離山!”姜寒笙狠狠地咬牙,“這是長青無悔的詭計,那個藏匿在樹底的人是故意暴露行跡給我們,我們被拖住了腳步追到了遠處,聽不到這邊的打鬥聲,這件事錯都在我身上。”
“這不怪你,是長青無悔技高一籌。只是有件事我搞不明白。”
“我知道你在困惑什麼,營地裡這麼多人,就算是面對長青無悔也不至於死傷如此慘重。長青無悔既然派人來引誘我們,他自然也會有所行動,會想盡辦法接近這裡,尋找一個時機大開殺戒。”
“有人守夜,每個人心裡也都明白今天晚上極其危險,偷襲根本無從入手。”
“如果是長青無悔混在我們的人當中呢?”姜寒笙雖然是疑問的口氣,臉上的表情表露出了十足的肯定。
“混進來?怎麼可能,我們離開的時候還專門吩咐清點人數,一直都沒有異常情況,有人混進來一定會被發(fā)現的。”
“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有人混進來可不是人數增多了,而是成了某個人的替代品。”
殷秋夜的面色一慌,“你是說……”
“隊伍裡有內奸的話,殺掉一個人藏屍再找機會補進一個人應該不難吧,同伴相處也都有一段時間了,樣貌上多多少少會有點印象,長青無悔混進來的時間不會太久,也許就在我們離開營地前不久,不然很容易就會被發(fā)現。”
“在那兒之前,除去派去打水的人沒有回來,其他人沒有離開過營地,更何況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互相監(jiān)視著,除非內奸是個很難讓人懷疑到的人,不然他要偷樑換柱風險和難度都太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