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獲得那頭巨獸的力量,就要利用天聖女的瞳力,據說那隻遠古就存活的魂獸極其可怕,連林中的猛獸不敢靠近它的巢穴,單是靠幾個人是做不到的。我無法說服自己的弟弟,就只能採取強行的做法。這兒必將讓我們兄弟二人站在對立的一面。”
“所以,你殺死自己的弟弟?”
“沒有。我不會殺死自己最親的人,即便他這輩子都會恨我,想要殺了我。”暮淵道,“我只是讓派出的人騙他出去,設下了一個陷阱控制住了他,然後以他的性命相威脅去見他的妻子,天聖女什麼都沒有說爲了救他的丈夫願意幫忙。村民們很早就聽到了風聲,知道前來的外鄉人在打守護獸的主意,對我這個留在村中的弟弟——天聖女的丈夫頗有微詞,但這兒絲毫沒有影響他和妻子的感情。”
“後來,我的願望達成了,卻沒有想到那頭守護獸被封印後引發的事態,那片島嶼所有的魂獸、猛獸都像是發了瘋那樣朝村莊涌來,殺死遇到的每一個人,它們是想解救這頭巨龍,我已經反覆告誡了,一定要活著把我的弟弟帶回來,那些無關的村民都可以死,包括他心愛的女人。面對那樣的事態,我派去的幾個人強行把我的弟弟帶走了,村莊就在他們身後燃燒,崩塌,孩子的哭聲震耳,驚恐的喊叫嘹亮……他們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沒有聽見,他們在撤退的半途被天聖女攔住了去路,這個女人始終不肯相信是丈夫出賣了她,欺騙了她的感情,甚至無情地利用了他。”
暮淵仰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仇恨真的可以讓一個善良無瑕的人面目全非,那個女人瘋了她只想殺死自己的丈夫,她已經不在意那些村民的性命,她已經無能爲力了。”
斑卜面無表情,他能感覺到這些話裡深深、沉重的嘆息,是一段讓人傷心、不忍去想的回憶。
“我派去的這些人不得不殺了這個女人,我的弟弟爲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妻子死在了朋友的手上,也死在了妻子的刀下。兩柄刀一前一後刺穿了他的心臟,他擋在妻子的身前爲她擋刀,就這樣,他死了。死的時候只說了兩句話,第一句話是對妻子說的,要希望能原諒他,都是他的錯,死有餘辜。第二句話要我的朋友砍下他的頭,帶回來給我這個做哥哥的好好看看。”
“這些事我都是從朋友口中聽來的,是我的固執害死了他對不對?我能夠想象他每晚擁著心愛的女人的那
種滿足和幸福,他不在乎什麼名望地位,即便讓他做武皇他也不稀罕,他已經長大了知道自己要什麼,而我總是把他當成那個十歲的孩子,一直跟在我的身後面,緊緊追著我的腳步……”
“後悔了?”
“如果後悔能讓自己最珍惜的人復活,我一定會承認,他一直總是說我這個當哥哥的有先祖的狂血,就該當武皇。”
“我有時候也在想,武皇是不是一個空虛的名字呢,當你真正實現了卻沒有太多的喜悅和滿足,只是做成了一件別人都無法辦到的事情而已。”
“你有這樣的感悟,你的弟弟就沒有白死。”斑卜點點頭,“你所說的那頭巨龍,我是知道一點的。”
“不知是……”
“魂獸的由來一直都讓世人感到費解驚奇,更多的說法是說修武的人走火入魔淪爲了獸,因爲人掌握的力量有明確的屬性劃分,所以魂獸纔會如此。也有很多人認爲,是武皇抓來的寵物,他創造不同的武學境界的時候,需要不斷地在動物身上進行測試,久而久之讓猛獸發生了‘質’的變化,這兩種說法我都不認同。”
暮淵怔了一下,他是大體信服這兩種說法的,魂獸的由來說法至少有幾十種,這兩種在史書上得到了論證,算是比較可靠的,然而在這位博學者面前卻被輕易推翻了。
“魂獸,直面的意思是有靈魂的獸,動物猛獸都有思想只是不如人的頭腦發達,行爲模式通常也很簡單,更不會那些奇奇怪怪的獨特能力。但猛獸受到環境的影響而發生變異的事情是存在的,變異的次數多了就會發生意料不到的結果,由此魂獸——高等的生物就出現了。”
“就這樣簡單麼?”
“其實就這樣簡單,就好比一個陸地的猛獸,環境發生了急劇的改變,獵物少了就無法生存,就需要遷移,需要到更惡劣的環境中去狩獵。就拿水雉來說吧,它其實是一種大型的蟲子,生活在一片森林裡,後來森林毀了變成了沼澤,植物裡的毒粉四處散播使得泉水都變成了一口毒泉。飲水的此類生物都被毒死了,但仍有一兩隻倖存下來,猛獸的適應能力是非常強大的,變異也就在無意之中慢慢發生了。”
“這種說法聽上去也很讓人信服,不過這兒只適合陸地的生物,那天空、海洋裡的呢?環境應該幾百年都不會有改變吧。”
“其實環境的改變是人類
不斷髮動一輪輪的戰爭造成的,這兒讓魂獸的數量越來越多,在我少年的時候,將魂獸煉製成武器,封骸的發明都是由我的恩師開創的,那支龐大的煉器師大軍擁有封印魂獸武器的人不超過三十位,而現在呢,單是拿虎豹團這一方勢力來說數量已經遠超了十倍。”
wWW? тт kán? c ○ “不過,煉器師的崛起和衰落也一度讓魂獸瀕臨滅絕,擁有一柄封印魂獸的武器到現在都是一個強者的象徵。”斑卜嘆息道,“人們不顧一切地抓捕,煉製武器,然後在用在拼殺上,武器一旦被摧毀魂獸就會死去。魂獸也會繁衍,但速度無法趕上人們捕捉的進度,而且繁衍出來的下一代在能力上遠遠不如最初不斷進化過來的‘母獸’。”
“而且我很反對煉製成器的做法,我的咒印力量能夠更好地控制住它們,這也是我最初的一個想法才苦苦創造出來的技藝,希望在我死後能爲這個世界做出一點貢獻。”
“或許我可以把你的咒印力量播撒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只要你願意。”暮淵認真地看著他。
“現在還不必這樣,我也有武皇當年的顧慮。他發覺人體內的極限創造出不同的武學體系,加強了人在世上的生存能力外,但也給心存野心、殺戮心重的人更好的挑起戰亂的條件,我不敢相信有一天咒印的時代來臨了,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不敢相信。”
“事物都是有兩面性的,就連神一樣武皇不也有自己內心陰暗的一面麼,不過我的先祖也不可能獲得狂血。沒有傳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瘦小的老者一翻眼睛,“那能怎麼辦?能夠掌握咒印的力量必須先是一位出色的煉器師,這兒世上煉器師還剩下多少?不足幾千人,活著更少,我雲遊四方本是想找尋一個傳承的弟子,可惜一直沒有遇到適合的人。”
“我這個人怎麼樣?”
斑卜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你不行!你的殺伐之氣太重,怨念太深,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您在等一個怎樣的傳承者呢?”暮淵剛纔那句話倒是認真的,如果掌握了咒印的力量,他的實力將再上一層樓。
“這個……不可言傳,只要我認爲適合就可以了,其實對方是不是煉器師一點都不重要。”
暮淵靜了一瞬,繼續剛纔的話題又問:“您剛纔說,知道一些守護巨龍的事兒,不知是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