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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回 寶玉假假破紅塵 薛蟠真真孬謎語

(打第八回薛兄弟露臉後,我好久沒見你面了,穿越時空,咱哥們先擁抱個!)

那一日,就因爲湘雲說某小戲子像黛玉,寶玉在裡面摻和卻一不留神開罪了兩位小姐,本來想要拿一天不得罪黛玉也難,可現在一下子有兩大兩位妹妹不理自己了,寶玉覺得天快塌下來了!——本來當調解員並非易事,寶玉有點不自量力,況且失敗也還是成功的母親(不過這一第一勵志語有點問題,雖說失敗者可以這樣自我安慰:多知道了一種失敗的方法。可這世界失敗之法多了去,誰能試得完啊!),有什麼大不了的!可這公子哥兒心理素質不行,就心情灰敗得去翻那些佛經書。讀到感傷處自憐自怨得不可收拾,提筆還作了一偈,裡面機鋒四伏。又怕機鋒太深,旁人不解,或誤會其意,又填一支《寄生的愛》(爲文之題目一定得勾人耳目)曰:

人寄生世間這一生,無非我愛你你愛我,我不愛你你偏愛我,我愛你你偏不愛我,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又無非我愛上一個我本不該愛上的你,但是在愛之前我又怎生知道你是一個我不該愛上的你?

黛玉和湘雲那邊倒早好了,約來來見寶玉,見了這些話,互視而笑。黛玉要考考自認看穿人世的寶玉:“如果推一女子於你懷中,你當推開或是不推?”寶玉想想這題很難回答,說推吧說明你心裡還是不淨,說不推吧那豈不是更加大大不妙——如果真看開了的話。寶玉怔怔竟不能答。黛玉笑了——一顰一笑總關情:“如不能答,談什麼紅塵看破?!”寶玉腦筋還是轉得不慢,心想敢情黛玉這等聰明的人都糊里糊塗的過,我裝哪門子明白人,下定決心,以後瞎混吧。於是這個問題迎刃也有答案了:女子是推或是不推,主要取決於她長得像黛玉還是像焦大。

那天忽然探子飛馬來報,娘娘傳下一謎語,猜中的賞牀綿花被。大家看了覺得平常得很,但是也不免敷衍幾句,一一猜了,結果太監拿回宮中人人都對——那種違犯謎理的謎語要猜錯比猜對更難:元旦過後是春節——還打一人名,擺明是“元春”。賈母高興叫大家制謎猜謎玩兒。薛蟠也湊熱鬧,還弄了一套數字謎,現在薛蟠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這樣的機會對薛公子而言,並不多見。薛蟠先說了一個:“一根火柴棒,打一個數字。”衆姑娘抿口而笑,嘰嘰喳喳笑著說薛少這個謎語怪怪的,不好猜。薛蟠很得意又不會懸人胃口,急咻咻說出來謎底:“一”字。接著又說第二個:“二根火柴棒,打一個數字。”大家還是笑說不明白。薛蟠亮出謎底:“二”字。然後是第三個:“三根火柴棒,打一個數字。”衆姑娘相視而樂,等薛蟠亮出謎底:“三”字。——也不知是大家耍薛蟠還是薛蟠耍大家,說不清。

“下面,大家注意了,”薛蟠道,“有變化了,變難了。”大家於是屏息而聽。薛蟠說:“幺兒裝入筐筐裡,打一個數字。”大家很嚴肅:“果然難了。”薛蟠說:“算逑了,你們肯定猜不了,我揭示謎底了——‘四’字。”然後是第五個謎:“長得像很醜,其實不醜。”——是個“五”字。第六個謎:“上面一口痰,下面兩口痰。”——是個“六”字。(姑娘們埋頭到處找痰孟,有點想吐的感覺)第七個謎:“橫起一槓比較直,豎起一槓比較彎。”——是個“七”字。第八個謎:“小鬍子。”——是個“八”字。第九個謎:“跪著的十字架。”——是個“九”字。第十個謎:“兩個火柴棒打架。”——是個“十”字(備註:最後這謎本來薛蟠原來的版本可不是這樣的,但是原來的太不入流挺髒的,他也知道此場合非改不可,於是用此新版本,這也叫粗中有細)。

薛蟠的數字組謎總算全部亮相了,一羣大大小小姑娘們笑成一團,黛玉勉強忍住笑撐著說:“雖然有點不雅,但是謎如其人,而且前後都有‘火柴’一詞,呼應得很好啊!”邊說了邊眼光蘊藉掃寶釵,寶釵心裡有點不是個滋味,心裡話:“哥哥也,你弄些什麼東西,這是!”無端被情敵嘲諷一番,唉,薛門不幸啊。這薛蟠的組合謎被一園姑娘鄙視良久,以後一週持續不間斷鄙視。

寶玉的謎面是:打劫——猜一人名。湘雲猜中是“襲人”。

黛玉的謎面是:爲我打他,我他打我,打破他的肚皮,流出我的鮮血。——打一動作。 正確答案是“打蚊子”,寶玉愚笨,居然猜成“賈政打兒”了!

鳳姐的謎面是:迎來春天,感嘆春天,珍惜春天——打三人名。賈母猜中是“迎春,探春,惜春。”此謎格調不高,主旨在逗賈母高興。

迎春的謎面是:盲鴉——打一鳥名。謎底爲:烏。謎寓命運。

寶釵的謎面是:提倡晚婚,人人有份。——打一字。是個“日”,大家都笑,薛蟠笑得桀桀的,很怪,一個重度污染的腦袋,能指望有什麼東西能全身而退?

最後一個是湘雲的:娘娘腔——打一人名。是“賈母”,這個謎語出出來時,賈母並不在當場——這點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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