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房間,白岈正籌議之際,朱妤早就斟滿酒,說道:“你先喝酒,我去聯(lián)絡(luò)薛弋、有扶蘇,商議逃生之事。”白岈道:“我陪你去。”朱妤笑道:“這些黑衣人都是犼之教徒,我能有什么危險,即便被發(fā)現(xiàn)了我也可以瞞混過去,反而你被抓住就不妙了。還是老實點,乖乖喝酒解悶,我去通知他們。”
話訖,背對著白岈向酒里下藥,將酒壇放在桌上,又巧笑倩兮道:“那我去了。”
她掩門而去,放出鎮(zhèn)魂鴿聯(lián)絡(luò)沫兮冷他們,怕長孫什伯到來,決計提前行動。沫兮冷、龍玄靜、秦柏莒接到命令后便悄悄的與手下開始準(zhǔn)備火具。朱妤道:“秦柏莒你守住西廂暗道,等我抓住沈魚娘后就放火燒了薛弋的臥房,將他與有扶蘇除之為快。”
朱妤另吩咐了沫兮冷幾句,只身潛入沈魚娘的臥房,用“浮光若夢”的內(nèi)勁將帷幔柔韌,酷如捆仙索一般將沈魚娘五花大綁。沈魚娘受前番迷煙所禍并未蘇醒,被朱妤背著去了薛弋的臥房門口。朱妤將守門者殺之,輕聲敲門道:“快開門!”
薛弋聽是朱妤的聲音,不知為何從門外發(fā)來,應(yīng)該是從通往西廂的密室才對,心內(nèi)驚疑之下,見她背著黑衣女子,急忙開門引進。有扶蘇揭開黑衣女子的面紗后,氣罵道:“我就知道是神犼!”薛弋沉吟不語,這是他最擔(dān)心的,如果神犼對自己下毒手,那么自己將是正邪不容,也就無路可退了。問道:“你怎么不從暗道進來,乄代兄弟呢?”
朱妤道:“是我瞞著他自己動身的,我怕他莽撞,所以一個行動。他現(xiàn)在在房里喝酒,至于那暗道嘛,恐怕是行不通了,因為現(xiàn)在西廂的敵人防守森嚴(yán),或許已經(jīng)知道其中玄機所在了。”兩人信以為真,有扶蘇道:“白岈喝酒,你來冒險,你對他還是好,怪不得他會為了你發(fā)火,甚至還威脅我呢!”
朱妤覺得心里暖暖的,一絲悲憫仁慈過后,就狠了狠心,道:“事不宜遲,我們挾持沈魚娘逃生,你們看著我去找白岈。”薛弋道:“朱姑娘還是稍作休息,別在冒險,此事就讓我們兩人挾持沈魚娘逃生。你們趁亂逃走,我們分兩路行動。”朱妤喜出望外,假裝沉吟道:“你們要是有個閃失,恐怕他不會原諒我,我放心不下。”
有扶蘇道:“你別擔(dān)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兩人百般勸了幾句,這時忽聽門外躁動了起來,有人大喊:“沈魚娘不見了,趕快給我找。”
這大喊之人乃是龍玄靜,眾人聽后便懷疑是薛弋便紛紛趕來了這里。朱妤故作惶恐道:“不可能的,怎么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薛弋道:“沈魚娘是個人物,如此情形下失蹤自然會引起恐慌,事不宜遲,你快去找白岈,我們分頭行動。”朱妤無可奈何,裝出了一副擔(dān)心白岈的表情,便著急而去。
她前腳剛走,那龍玄靜便與黑衣人于門前集結(jié)罵道:“快滾出來,沈幫主是不是你們抓的!”薛弋扶起沈魚娘將寶劍架在她的雪頸之上,叮囑有扶蘇道:“我挾持她,你先行一步。”有扶蘇死活不一,非要與薛弋一同撤離。薛弋無可奈何便挺身而出,可惜他們江湖經(jīng)驗不足,外面的高手何其之多,加由四周埋伏的著眾多精通飛刀術(shù)的老手,而他們的武藝又難與爭鋒,無疑是自投羅網(wǎng)而已。
他們剛出得門外,風(fēng)氏章便挺劍罵道:“王八蛋快放了沈魚娘!”薛弋悲憤道:“堂堂神犼居然會做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你們何必再蒙面!”風(fēng)氏章冷笑道:“你知道又何妨?現(xiàn)在夢雨樓密不透風(fēng),你們只有死路一條。”有扶蘇道:“快讓開,否則我們殺了她!”
龍玄靜假扮的黑衣人哈哈大笑道:“那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左手一揮,頓時真氣飛升,身法猶如白猿飛馳,正是漁樵幫的“玄猿功”。這一招“白猿擒拿術(shù)”身法極為巧妙,飄渺無影,重重疊影。薛弋見他沖著有扶蘇,嚇得剛要加大手中寶劍力道,脅迫他們不要妄動,誰料四周飛刀暗射。
這一慌神之下,手中的寶劍已經(jīng)被打落。薛弋生怕有扶蘇被擒,也顧不得沈魚娘,急忙使出看家本來“斫堊手刀”。這門功夫是薛逑獨霸狂骨嶺的成名絕技,講究剛?cè)岵毓ネ冢m是徒手制敵,但招招如刀鋒利,將一寸短一寸險的近戰(zhàn)優(yōu)勢發(fā)揮到了極致。若不是他有傷在身,以龍玄靜不純屬的白猿擒拿術(shù)來應(yīng)對,只會被挫傷手臂。然而薛弋的內(nèi)功比不過他,因此兩人三招之內(nèi)算是個平手。
薛弋是不耐戰(zhàn)的,趁機救了有扶蘇后便退入了房內(nèi)。龍玄靜搶先一步去攙扶沈魚娘,卻那種將“花鴆”之毒打入了沈魚娘的體內(nèi),等風(fēng)氏章前來問候時不僅氣的破口大罵起來。龍玄靜怕露餡,假裝好言相勸道:“還是瞞著為妙,以免引起手下恐慌。”風(fēng)氏章覺得有理,因此壓抑不說,他派女弟子將沈魚娘背回房內(nèi)安歇,另讓水氏陳圍堵薛弋,勢要將他大卸八塊。
一旁的沫兮冷也假裝是個漁樵幫的無名弟子,于門前抱怨,將實情吐露道:“沈幫主為人和善,居然被這薛弋下了花鴆,實在可惡,我真想將為她報仇。”其余弟子也憤恨難平,憋了一肚子火氣。這事傳入了四相劍客的耳中,他們反復(fù)斟酌,也覺得不妙,花鴆在神犼無解,必須將中毒之人除之,但沈魚娘可是堂堂幫主,這該如何是好?
火氏葛痛罵道:“既然是栽贓給九幽,我們不妨做的殘忍點,薛弋有花鴆,也曾投過九幽,我們何必手軟!”龍玄靜也帶不平的弟子進前直言道:“我們決定為沈幫主報仇雪恨,燒了他們的雞窩!”風(fēng)氏章沉吟不語,覺得不妥,卻又憤恨不已。正猶豫間,見窗外怒火燃燒,傳來陣陣痛苦的吶喊聲,驚駭之時,一弟子前來稟告:“風(fēng)兄弟,弟子暴怒,一氣之下燒了薛弋的臥房,要將他們活活燒死。”
地氏楚道:“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將夢雨樓夷為平地!”
風(fēng)氏章依舊難以下手,雖然有心報仇,但不能不估計長孫什伯的命令,然而這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夢雨樓又有一房起火,眾人驚疑之下,又一名弟子前來稟報:“大事不好了,生擒的薛弋手下見薛弋命在旦夕,也暴亂起來,居然火燒了沈幫主的臥房,沈幫主生死未卜!”
風(fēng)氏章怒火中燒,當(dāng)下拍案而起,嗔怒道:“給我血洗了夢雨樓!”
一時之間,黑衣人大肆行動,龍玄靜、沫兮冷也摻雜其中瘋殺起來。黑夜之中,火光滔天,濃煙滾滾,吶喊聲嘶叫聲不絕于耳,悲慘陰霾的一幕在紅與月的爭明之下上演,血泊如雨而下。
薛弋、有扶蘇見大火燃燒,眼見無法避難,而門口又被黑衣舉刀圍堵,根本沖不出包圍。只能退入暗道中,誰料已經(jīng)被人堵死,驚駭之下無法逃生,活活的被大火吞噬,圍在掙扎中悲鳴。薛弋被火燒身,卻又眼見有扶蘇被大火燒身,翻滾于地,怒火與不平,憤怒與不敢,卻無濟于事。
兩人被燒的面目全非,忍著火焰的焚燒之痛,在地上爬到一起,于大火中凄然的牽手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