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瀅追上前去,捉著白岈的手,擔憂道:“你別嚇我……”白岈淡漠道:“放心,我沒有事。”羽瀅呢喃道:“你這副樣子,我哪里放心的下,答應我什么事都由我來做主。”
白岈輕應了一聲,羽瀅挽著他的手作了番安撫,翹著玲瓏細骨的桃頰問道:“那你陪我下山走走……你這副心情去冥界,我可不放心。”白岈本欲推開她,細想道:“我這般對她會不會傷了她的心?若是不殘忍,她只會陪著我,我又給不了她想要的,只會耽誤她……我該怎么辦?”
他的手在顫抖,怕傷了她又怕耽誤了她,復雜的心情讓他面對羽瀅時心中總會猶豫不決。
羽瀅猜透了他的心思,假裝不解道:“你的手怎么了?”輕輕握在手中,淺淺笑道:“你不是允許我在你身邊任性嗎?我們去游山玩水散散心吧,會感覺好點的。”
白岈道:“沒興趣。”
羽瀅側臉一笑道:“我要幫綰晴姐姐看著你嘛……”
白岈忽地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追問道:“你相信綰晴嗎?”
羽瀅疼的抽出了小手,纖纖玉手竟然被他握的發紅,喃喃道:“這還用問嗎……我還不了解綰晴姐姐,刀斧嘴豆腐心……神仙島死了那么多人,其中一定有人搗鬼。雖然不見得是奈九姮娥,但是她身為冥界女帝,不分青紅皂白的痛下殺手,我自然對她恨之入骨。我呢是比較笨,武功也不好,但是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所以要陪著你、跟著你。”
白岈吞吞吐吐道:“你對我好……我明白……只是……”
羽瀅呢喃道:“等為綰晴姐逃回公道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絕對不攔你。只是在沒有幫綰晴姐逃回公道之前,你不許離開我半步。否則我跳冥海里去,森羅島沉沒的地方。”
她鼓起了水嫩的腮頰,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仿佛不答應他就會落淚哭泣。
白岈輕愣了一聲,思道:“幫綰晴逃回公道,我沒有理由不答應,只是她以此充當借口,遲遲拖延時間,那我該如何是好?這種生無可戀的日子實在是一種煎熬。‘姻緣合璧’,師父太冷血無情了。”
羽瀅俏皮地扭扭他的臉蛋,生拉硬扯的讓他擺個笑容,努嘴道:“呃……太嚇人,你的臉能不能不繃著……我們也得商量量怎么去冥界才好。”
白岈吃驚道:“你不知道方法?你之前不是去過一次嗎?”
羽瀅咯咯笑道:“我的羅盤被烏魈拿走了嘛,但我知道‘易經陣法’加由‘太陰練形’相輔能夠進入冥界。”
白岈悒怏道:“這兩樣我都不懂,我看你也不懂。”
羽瀅氣的鼓了鼓嘴,嘟囔道:“我不懂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其中的秘密……恐怕精通這兩門絕技的人也未必能夠進入冥界,其中玄機就像大海撈針一樣。”
白岈好奇道:“有竅門嗎……什么竅門?”
羽瀅笑道:“我們下山走走,邊玩邊說。”
她拉著白岈的手疾疾地走出了攜秀山舫,找了一個木舟,兩人便在恒璧湖游玩。白岈沒有心情,郁郁寡歡,這時羽瀅笑道:“風不大,漂的慢,你來劃槳。”
白岈接過船槳,懶散道:“去哪里?”羽瀅努嘴道:“你說去哪里,都說是來玩嘛,隨便你來劃。”白岈悶悶不樂,哪里提得起興致,唯是附和而已。
羽瀅坐在他對面,托著臉垂頭喪氣道:“你要是會笑就好了,看見你這樣我就想哭。”
她流著眼淚,白岈吃了一驚,皺起來眉頭。可他不知道這眼淚是為綰晴而來,她憋的難受,極力掩飾自己,說服自己開心,也好幫白岈恢復心情,不讓他墜入魔道。
羽瀅散開了自己的頭發,也學著綰晴披頭散發,但與綰晴的如冰似火不同,她水靈靈的活潑開朗,扮了鬼模樣來嚇唬白岈,俏皮的很是可愛。
這讓白岈不禁想起了在綠搖山與她除此邂逅時,以及羽瀅披頭散發招惹綰晴的回憶。他徜徉其中,淺淺一笑,忽地想起了綰晴離他而去,便沉下了臉來。
羽瀅見此一下子撲了過去,囔道:“不許哭!”
可是白岈現在變了,防備很謹慎,羽瀅撲來他以為是敵人殺了,忙即側身避開,只可憐這潔白的冰晶少女,“噗通”一聲撲進了水里。
白岈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喊道:“羽瀅,你沒事吧!”
水面汩汩冒泡,久久沒有動靜。白岈慌了手腳,急忙跳了進去,見她沉入忽地,他惶恐不安,將她抱上木舟,連連喊道:“羽瀅!”
羽瀅沒有回答,遲遲沒有醒來,身子一動不動。白岈嚇得六神無主,急忙做些搶救措施,羽瀅忽地一手捂住他的嘴巴,笑道:“喔~……你別以前更好色了,對人家動手動腳的。”白岈氣憤道:“你少捉弄人,我以為你真不會鳧水!”羽瀅斜眼道:“是你讓我掉進水里的,兩次都是,上次是救我,這次是你不安好心。”
白岈也沒理她,躺臥下來,羽瀅氣呼呼道:“還不承認,說,為什么避開我。”白岈無奈道:“我……我一時緊張……以為你是敵人……”
羽瀅糾纏著他不放,將他拉起,說道:“我不饒你,我吃虧了,這次你下水,我來救你,我不下去你不許上來。”白岈一怔,羽瀅側臉一笑,雙手輕輕放在白岈胸膛,做好了準備,卻遲遲沒有下手,反而羞答答的笑道:“你在害怕?心臟跳的好快……是在等待著被我推下水呢,還是等著我幫你人工呼吸?”
白岈臉色一紅,滄桑之色被抹紅暈洗退,正在腦中反復想著她的問題,若是真吻來,接還是不接?
正發愣間,羽瀅見時機已到,突然雙手一推,運足了力道,直把白岈推了三丈開外,噗通一聲掉進了水里。
“……”
羽瀅目瞪口呆,纖手捂住了嘴巴,驚愣道:“是不是力氣用大了點?他死沒死?”側臉凝思了少許,墨發如瀑垂下,清濛優美,喃喃自語道:“我哪里來的這般力氣……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