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嚲花嬌沾玉暖。翠陌春歸,澄澈凌波轉。
日照雲霓歌向遠,采薇人在桃花淺。
奐若多情春繡點,每到芳時,一字相思燕。
欲染蛾眉花待剪,白雲深處風林晚。
《蝶戀花》
……
白岈、羽瀅兩人從空中落於“煌海”中的一座幽謐的島嶼之上,摔得感覺骨骼具碎,宛如魚跳在岸上,渾身不適。白岈本想扭轉身子安穩著落,誰知這股氣流急速威猛,根本無法翻身,只能抱著羽瀅摔倒在地。
羽瀅疼的咿呀亂語,站起身來抱怨道:“該死的采苓、陽婀,居然會選這麼一股強烈的氣流。”
白岈驚愣道:“氣流也能任意選擇?”
羽瀅道:“是呀,川遊羅盤選得也是一股定性的氣流,而且會帶人到冥海岸邊的沙灘上,平穩陸地不會吹灰之力。天知道采苓、陽婀會對‘浮海冥波’這麼瞭解,我也沒設防,回去一定收拾她們。”
白岈環視四周見空靈優雅,宛如仙島一般,有幾個正在陪著一位少女正在採花。
這少女生的清新脫俗,身穿碧綠霓裳,十分活潑,宛如蜻蜓般楚楚動人。
冥界島嶼也如陽間一般,並無異樣。因爲見過朱妤、沫兮冷等人,故而也沒有把冥界人向怪模樣去想。
羽瀅羞怯的走向前去,問道:“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少女回笑道:“艾薰島,煌海‘漁美人’的領屬地之一。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少女年約十七,見到白岈後吃了一驚,這個白髮紅眼的男子十分的霸氣凜然,給人一種偉岸視覺,絕非池中之物。她的眼睛落定在了白岈的胸脯之上,感覺自己渺小了些許。對於剛纔的問話,覺得自己有些冒犯,又囁嚅道:“我只是想問一下,沒有別的意思,你們不要見怪。”
她怕得罪白岈,笑得有些僵硬,也有些尷尬。
白岈淡然道:“迷路了而已。”
少女莞爾一笑,見他說話溫柔,也不在害怕,好言提醒道:“艾薰島不讓外人進入,相當於‘漁美人’的後花園,若無緊要事情,你們還是抓緊離開爲妙。”
羽瀅見少女一副愛交朋友的樣子,淺笑道:“妹妹怎麼稱呼?”
少女被一衆丫頭團團圍住,地位十分尊貴,而又彬彬有禮,沒有什麼大小姐的脾氣,回笑道:“我叫邱綺芙。”一個丫頭驚慌道:“夫人,你怎麼能跟外人說你的名字呢?這樣不安全。”
白岈一怔,心裡思道:“夫人?這麼年輕就已經嫁人了……早知道,我也帶著綰晴遠走高飛,去過逍遙日子了。”
丫頭們十分害怕白岈,見他鶴氅觳紋如雪,赤眼紅瞳,料定是個武者,怯弱地上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骸之白岈。”
邱綺芙等人一怔,沒有聽出什麼門道,感覺怪怪的。
這時羽瀅哭笑道:“我叫‘綰瀅’,他叫‘白羽’。我們異族人,剛纔的話是一句問候語,是‘你好’的意思。”
這裡是奈九姮娥的地盤,她不敢暴露身份,只好匿名了。
邱綺芙身邊的丫頭非常狡猾,她似信非信,追問道:“異族人?”
羽瀅道:“嗯……我們不方便透露,被‘黑鯊魚聖教’襲擊了,正在逃亡中。”
其實冥界煌海之中也有“黑鯊魚聖教”,只不過沒有陽間的囂張而已,而且勢力也不算大,主要散步各地,並沒有一個固定的地盤。
白岈感覺煩悶,急不可耐,登時眉眼一瞪,直嚇得邱綺芙與丫頭們擁成了一團。
羽瀅冷看了白岈一眼,忽地擰著他的耳朵,笑著對邱綺芙說道:“你們不用害怕,他就是架勢大而已,是紙老虎,很好欺負的……不信你看!”
她纖細的小手加大了力度,擰的白岈一陣叫喊。
邱綺芙更是害怕了,嚇得流了一身子冷汗,嬌滴滴甚是弱不禁風。她並非害怕白岈,而是害怕起了羽瀅,呵呵苦笑道:“我知道了,你快放手吧,不然他耳朵都掉了。”
白岈捂著耳朵,悶悶不樂,羽瀅又瞪了他一眼,白岈這次說道:“邱姑娘,冒犯了。”
羽瀅道:“我們不打擾,有緣再見吧。”
邱綺芙賠笑了一聲,感覺兩人十分古怪,尤其是白岈,威儀有象顯然一方霸主的氣質,卻對眼前的清水麗人怕得要命。她百思不得其解,若說一個冷酷的人心有所愛,也不至於跟奴僕一般被喝來喝去。一時間對他們的關係甚爲不解,感覺不像情侶,更像是兄妹。
白岈緊跟在羽瀅身後,冥界在他眼裡除了仇恨之外,就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冷酷的殺氣以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心情如破曉般照亮了周身三尺之外。
羽瀅邊走邊笑道:“你知道‘漁美人’嗎?它其實是一個海賊團,之前我來冥界時,它是煌海四霸之一。家族掌門人叫‘邱弘方’。我想邱綺芙應該就是他的女兒了。”
白岈淡漠道:“沒情趣,不過是一個海賊團而已。我想知道奈九姮娥住在哪裡,爲什麼沒有問她?邱綺芙也挺好說話的。”
羽瀅道:“煌海就相當於我們的冥海,冥海霸主一直是烏魈,現在被你打敗,估計也是‘神犼’的地盤了。所以我們可不能招惹‘漁美人’,免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之所以沒有問她,是害怕‘漁美人’與奈九姮娥有關係。”
兩人一邊攀談,一邊趕路,來到了一個村莊,問了很多人也沒有得到任何線索。
白岈滿腹疑雲,奈九姮娥是“冥界女帝”他們怎麼能沒聽說過,一路心神不寧,總覺得怪異。見羽瀅去了一個販棗的老伯身前,又詢問道:“老伯,您知道‘冥界女帝’嗎?”
老伯一怔,回道:“‘仙雲百合教’的創始人,此教乃納蘭王朝的國教。姑娘爲什麼會問這種事?”
羽瀅撓頭笑道:“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老伯和藹一笑,回道:“據說納蘭燭得到了奈九祖師的真傳,從而推翻前朝暴政,建立了納蘭王朝。故而他不以皇帝自稱,而以冥王自居,尊奉奈九祖師爲‘冥界女帝’。大多數人只知‘冥界女帝’而不知她的真正名字。”
白岈驚愣不已,於心駭然道:“奈九姮娥,真是神仙嗎?”
羽瀅好奇道:“納蘭燭的王宮在哪?”
老伯道:“在……”他突然發現兩人對於冥界事知之甚少,當下驚詫不已。
羽瀅見老伯臉色,已經猜測出了七八分,淺淺笑道:“我們一直在山上學藝,什麼都不懂,這是第一次下山。”
老伯笑道:“難怪如此。這冥界都城嘛就位於的西北地帶的‘洛城’,王宮叫做‘九幽宮’。也是武者聚集之地,你們去哪裡說不定能討個職位。”
羽瀅稱謝一番,買了紅棗,便領著白岈去了洛城。
冥界與陽間有個極大的不同之處,他們認爲地上的是“冥”,天上的是“陽”,故而人間稱之爲“冥界”,而天宮才稱之爲“陽間”。
當地最有名的一句俗語,便是:“宏宏冥土三萬裡,不及陽間一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