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說的是。不過,早先就和太后約好的,今兒晚上陪您用膳,兒子哪有失信於太后。別說颳風,就是下雨下雪兒子也沒有不來的道理。”允臻笑著說道。
“自打你十五歲開始出宮去住,這晨省昏定你是一日都沒落過。你現在也大了,也有自己的職事,不用天天往哀家這兒跑,用這些個時間,多去那些大臣們走動走動,你現在還年輕,要學的東西可是不少呢。哀家深居宮中,對朝上的事情是不該多管多問的,可是,你是否上進,哀家可還是管得著的?!?
允臻聽了這話,含著笑衝著太后點了點頭。
正說著,宮女們端著淨面用的溫水,巾帕,皁角。賢王向太后告了個罪,由宮女們伺候著潔了面。
然後,站在後面的太監又端過來一個琉璃盒子,剛纔侍候的宮女用個極小的銀匙從中挑出一些雪白細粉,倒在盛了米湯的玉盞裡,仔細的攪均了,再端到賢王面前,賢王略取了些,邊塗在手與面上,邊和太后說道。
“兒子知道。前些天,還在街上轉著,和今科的舉子們玩兒呢。”
“哦?”太后聽了這話,看了看允臻,笑著問道,“可遇到什麼可造之才了麼?我聽他們說,這一科不少靈秀人物呢?!?
“不少?”允臻笑著說道,“太后,您知道麼,看了他們,兒子才覺得,不用跳這龍門是件多大的幸事,活活的用書把人都給讀傻了。一個個滿身都是迂腐酸臭之氣,張口閉口的不是子曰就是聖雲。恨不得都鑽到那書裡,做了書蟲纔好。不過,說到靈秀人物麼……”
說到這裡,允臻想到了藍萱,不禁會心一笑。
“不過什麼?”看到兒子笑了,太后也笑著問道。
“不過,前幾日,我倒是真遇到個特立獨行之人。聽說,他在會試之時還是個會員出身。但看他言行舉止,倒不似其他人那般,很有些鶴立雞羣之感?!?
“幾歲年紀?”
“看樣子和兒子差不多,應該還比我小上幾歲?!?
“哦,是麼。若是這人真是榜上有名,你就更要親近親近他了。你長在這深宮裡,也沒什麼朋友,若是能有個知心交腹的朋友,也是件好事兒。像皇上,他不就有左丞相那位好友一直在旁邊頂力相助著?!?
“是,太后。”說著,允臻看了看周圍,然後問道,“今兒怎麼不見鄧公公?我來了都半日了,也沒見他上來伺候著?!?
太后聽允臻這樣問起,笑了笑,說道:“今是他不當值,上午在我這兒領了牌子,說也想去看看大比的熱鬧,我就放他出去了。”
“說到熱鬧,今年這大比還真是有些熱鬧可看呢?!?
“是麼?此話怎麼說呢?”太后看著賢王含著笑問道。
“我聽底下人回,先是說司天監推算錯了吉辰,順延了大比的時間;接著,又有羽林軍將軍帶著人徹查貢院;最後還聽說,似乎是有人在考前向考生們漏了題目,所以,所有的舉子都詳細記錄下了住處以及家鄉等等,皇上要徹查。太后您說,這是不是個大熱鬧?!?
“哦?這考題也能漏了出去不成?”太后端著茶,細細的用蓋子打著浮在上面的茶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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