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廖昂軒真的看清楚被擡出馬車的人是誰的時候,他倒寧願現在被送過來的是個陌生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去迎駕麼,怎麼人傷成這樣了?”等他們把藍萱放置在牀上之後,廖昂軒纔開口問道。
護送藍萱前來的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沒開口。最後,還是剛纔與廖昂軒搭話的那個官兵說道:“廖公子。茲事體大,我等不便多言,只請廖公子多加對陸大人加以照顧。我們還得……”
“去吧去吧!”廖昂軒揮揮手,想來,若是藍萱能受傷成這樣,剛纔必是經過了一番惡鬥,而且這惡鬥必是發生有那番王的面前。這些當差的不敢多話,也是正常!
廖昂軒看著他們離開,也暗自鬆下了一口氣,還好,至少,聽他們的語氣,對藍萱的身份還未有什麼查覺!
可是……
現在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救人,別的,先管不了這麼多了!
廖昂軒關上房門,拉過雨青來。
“我有點事兒和你說?!?
“少爺,您吩咐?!?
“一會兒,除了大夫之外,她的一切都由你來照顧。不要別要插手。”
“是。我明白了,少爺?!?
“你明白個屁!”事到如此,想瞞雨青也是不太可能了,廖昂軒只好用人不疑了,“我一直有件事瞞著衆人,可是眼下,怕是瞞不住了,我且告訴你一個人,對別人,哪怕是雨墨,你也不要提起?!?
雨青點了點頭,但還是不太理解,這瞞人之事與藍萱的受傷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廖昂軒用手指了指藍萱,低聲說道:“她是個女子!”
“???”雨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少爺,您是不是急糊塗了?”
“我就算再糊塗,是男是女我還分的清!這事兒,我一時半會兒的和你解釋不清楚,你只管照顧著。你一會放下帳子來,我會在外間守著。你先把她把官服脫了去,明白了麼?”
雨青見廖昂軒並不像是在說笑,急忙點了點頭,放下帳子來,把裡外間隔開,然後才退掉了藍萱的官衣官帽和官靴,其他的,也沒有可更換之物,只好用被子蓋住??粗砍鰜淼难?,雨青一陣暈眩,可是眼下,除了自己……雨青咬著牙,強迫自己做好了一切!
等雨青出來之後,廖昂軒問道:“可弄好了?”
“好是好了,可是少爺,一會兒大夫來了,您可怎麼說呢!”
“不用說,越描越黑,只要多給些銀子,不讓他亂說話就好了?!?
“可得快些了。我見藍公……子,臉色發白不說,腿上受傷的地方,還是不斷的向外涌血!再這麼下去……”
“你臉色也不好,暈血的毛病又犯了吧!”
雨青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答了聲:“沒關係,爲了藍‘公子’,我拼了!”
就在這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雨墨帶著大夫走了近來。
“老朽……”這大夫剛想給廖昂軒問安,卻被廖昂軒一下子給拉住了。
“先生,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快進去看看病人吧!她的傷耽誤不得?!?
那大夫聽了這話,由雨青陪著,一同進了內室,雨墨本想著也隨進去,卻被廖昂軒給拉了回來。
“我進去幫忙!”
“你幫不上忙,且在外面守著吧?!?
雨墨不解爲什麼自家少爺要把自己和他留在外面,照著少爺對陸公子的關心,這時候,怎麼樣也會守在他身邊纔是的!
特別是雨青,他可是暈血的!剛纔自己也見了,陸公子受的傷……今天,少爺這是怎麼了?看著廖昂軒鐵青的臉,雨墨也不敢多問,只好默默的守在他的身邊。
過了好久,那大夫終於走了出來,隨著他一起出來的,不家面色慘白的雨青。
“怎麼樣?”
廖昂軒和雨墨異口同聲的問道,但是所問之人,卻並不想同。
雨青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靠著牆,坐了下來,雨墨趕緊倒了杯茶給她送了過去。
大夫剛要開口,卻被廖昂軒制止,然後問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
“雨墨,你扶著雨青先出去休息一下吧。”
雨墨點了點頭,攙著雨青出了屋子。
“大夫,病人如何了?”
“裡面的那位姑娘所受的只是外傷,內在並無大礙。只是傷到了血脈之上,所幸刀入的並不深,又加上剛纔已經被綁住了傷口,所以,用了藥之後,並沒有什麼大事了。不過,今晚只怕會發熱。老朽會爲姑娘配下湯藥以及外敷用的藥……所幸這位姑娘體質壯實,所以,只消個三兩日,只要不再巨烈的運動,便可以行走如常了!”
“多謝大夫!”說到這兒,廖昂軒從自己的荷包裡取出一錠銀子來,遞了過去。
“這些……太多了……”
“不多。我還得請先生幫我個小忙!”
“廖公子您有什麼儘管吩咐……”
說著,廖昂軒從懷裡取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來,在自己的手上把玩著……
“我今天早起忽然來了興致,想仿著朋友的樣子,習習武功,可是這一不小心……”說到這兒,廖昂軒拿起匕首來,在自己的拇指上一劃,這匕首本是藍萱原來拿的那一把,被廖昂軒軟磨硬泡到了自己的手裡,廖昂軒也知道這東西的厲害,所以,並沒有也狠手,只是輕輕的一劃,剛一開始並沒有見血,可是不多久,一股殷紅便順著手指流了下來……
“您瞧,這不會練武的人就是這樣,是吧……”
一見廖昂軒的手出了血,那老大夫急忙拿出藥來,幫著廖昂軒止血……
邊幫他包紮,這大夫邊說道:“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老朽今天就是爲著公子這手傷來的,別的,沒瞧見也沒看見……”
“您瞧我,這麼長的功夫,也沒問問您的高姓大名?!?
“不敢當。小老兒姓木,是‘天知堂’的掌櫃!”
“喲,這字號……”
“小老兒本來是西北人,兒子有了些出息,在這裡開了這家小買賣,我原就是學醫之人,所以,就且在這兒給他做個掌櫃,等有了合適的後生再換……”
“哦?!甭犃诉@話,廖昂軒點了點頭,然後微笑著說道,“那有功夫就請木掌櫃的,到我家裡坐坐,我家裡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僕人……您也知道,這人一上了歲數,就不愛見大夫,要是您方便,哪日去幫我瞧瞧這些老人兒們,可好?”
“哎呀,廖公子,您這……”
“木先生,您是個聰明人,我就不繞著彎子和您說話。只要您故意,我就幫您這‘天知堂’在五年之內,成爲這京裡數得著的大藥號……”
說到這兒,廖昂軒停了下來,沒有接著說下去,那木掌櫃點了點頭,回了句:“明白。”
送走了先生,廖昂軒坐到了藍萱的牀邊,看著依然未醒的她,廖昂軒嘆了口氣,說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我也只能盡力而爲了……”
剛剛送出去大夫,遠遠的就聽到了街上傳來了鼓樂之聲。廖昂軒知道,這時候,番王的車駕已經進了城??墒牵F在,他沒有絲毫看熱鬧的心情了。
廖昂軒吩咐了夥計,把二樓也開放了。他本想一直守在了藍萱的旁邊??墒钦昭巯碌那闆r來看,一會兒左良必定會來,若自己杵在這裡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他吩咐了雨青在屋子裡侍候著,自己則坐在了屋外的廊下輕輕的陪著藍萱。
這時候,與廖昂軒相同心情的人還有一個,這人自然就是左良了。
路過“勝意樓”的時候,左良拼了自己所有的理性才剋制住了自己衝進去的衝動……
好在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順風順水,沒有再出什麼紕漏,即使如此,在看到父親的時候,左良還是被父親用眼神狠狠的教訓了一下!
按照規格,參拜,賜宴……如此等等,眼下皇帝一時還抽不出時間來對今天的事情行進問責,左良想了想,今天的事情,絕對是壓不住瞞不了的,雖然,有皇帝對父親的依仗,以及自己往日的口碑,自己還不至於受到重責,可是,誰也說不好接下來會有怎麼樣個結果……
所以,還是趁著自己現在還是自由之身的時候,去看看藍萱的好。
左良換了便服,趁著人羣熱鬧之際,悄悄的溜出了皇宮。
剛剛來到外門,就見一位官家打扮的人迎了上來。
“左將軍,在下在此已經久侯多時了?!?
左良不用仔細打量,光只是看這身衣服也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了。
“賢王爺有什麼吩咐麼?”左良冷冷淡淡的說道。
就衝著今天賢王爺先是推辭再又帶著護衛趕到,若不是這位王爺已經習得了周易的精髓,便是這事裡有他的份額!如今,他又派個人來侯著自己,想幹什麼?難不成還要綁了我去,刑訊逼供,要出什麼證詞麼?
“王爺對左將軍並無吩咐,只是惦記著陸大人的傷勢。王爺說,若是在下冒冒然的趕去探望,只怕被吃閉門羹的。而且,左將軍離了宮必是要去探望陸大人的……”
左良冷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王爺真是心細如塵,事事都被他算計準了。既然如此,就請隨我一起前往吧。也好讓你早點回去和你家王爺交差?!?
“有勞左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