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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女子想也沒想,紅唇一張,軟糯的話,讓一人上天,一人入地。
蕭清斐滿意地笑笑,在她唇角一啄,笑得溫潤,“青兒真乖。”
“阿斐……”
她也朝著他笑了笑,笑靨如花。
生生刺痛了對面的男子。
他的掌心刺進肉里,血順著指縫低落在祭祀的木板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蕭清斐,你到底怎么控制了她?這樣的她,還是她嗎?”
蕭清斐笑,“這我不管,我只知道,她現(xiàn)在心里只有我一個就行了。”
“可當(dāng)初你不是這樣說的,你不是想讓她心甘情愿嗎?”
否則,當(dāng)初那一場撕心裂肺的折磨又算什么?
他生生逼瘋了她,那又算什么?
心痛得難以抑制,他咬著唇,死死地盯著蕭清斐的方向,如果此刻他能出手,他定然會殺了他!
“我現(xiàn)在想通了,只要她在我身邊,一切都可以接受。”
蕭清斐這樣說著,眼睛望著墨非離,眸底劃過一道幽綠的光。
而一旁的灰狼在看到這時,突然嚎了一聲,那聲音太過尖銳刺耳,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它身上,裴衣反應(yīng)過來,一把摟緊了它,不讓它沖過去。
“哼哼。”
看著灰狼,蕭清斐哼了哼。
“倒真是個麻煩的東西……”這樣喃了一聲,他垂在身側(cè)的右手慢慢凝聚成一團綠色的漩渦,隨之而動的是他眸仁里的綠意,攢動著血腥與冷漠,那樣的神情讓人為之顫抖不安。
“離,他……他……”一旁的裴衣連說幾聲,滿眸的震驚,他竟然擁有跟灰狼一樣的眼睛。
不,不是灰狼,而是……而是蕭翎月!
心一震,他蹙然站起身,神情慌亂:“你把蕭翎月到底怎么了?你,你的眼睛怎么可能是這種純粹的綠,這明明……這明明……”是蕭翎月?lián)碛械模?
一個想法躥入腦海,裴衣的臉色變得雪白一片。
他搖著頭,難以置信。
怪不得,怪不得斂月閣那一夜,蕭清斐擁有那么不似人族的力量。
原來,竟然是……竟然是……
他低低的嗚咽一聲,淚無聲地滑落。
怪不得蕭翎月從離開藥王谷就沒了蹤跡,原來,竟然是被他設(shè)計陷害了,可,蕭翎月明明是狼王,明明那么厲害,他怎么會?
感受到裴衣的不安,灰狼也隨之嗷嗚著。
一人一獸,神情哀傷黯淡。
蕭清斐冷笑,目光一冷,眸底的綠光越發(fā)強盛。
就在他即將打出那一擊時,從始至終淡漠而立的墨非離說的一句話讓他完全僵立在原地。
他說:“蕭清斐,兄弟相殘的感覺,就那么好嗎?”
兄弟相殘?
裴衣震驚地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蕭清斐突然變得死青的臉。
他似乎在忍耐著什么,額頭的青筋暴露,一雙綠眸強到極致,他死死地咬著牙,兇狠地瞪著墨非離,周身竟然縈繞了一層綠光,那光芒太過強勢。身旁的女子忍不住伸手擋在眼前,呆呆地望著他,歪著頭,神情恍惚。
“你竟然知道?”蕭清斐咬著牙,瞇著眼冷笑。
墨非離臉上依然沒有什么情緒的起伏,“原本不知道,可剛剛你的反應(yīng)讓我知道了。”
面對蕭清斐暴動的血噬,他
不退反進,低冷的聲音莫名的沉穩(wěn)有力,“裴說,你的眼睛是綠色,加之這灰狼的反常,讓我懷疑,更何況,雪狼一族的精骨,并不是什么人想利用就能夠利用的。我說的是嗎,蕭清斐。”
他念著他的名字,只是腔調(diào)里帶了些莫名的味道。
尾音上挑,像是娓娓道來一個事實,又像是只是敘述一件事。
平淡無痕,波瀾不驚。
“你現(xiàn)在,淡定的讓我懷疑。”蕭清斐瞇著眼冷笑,方才的暴躁也只是一瞬間,他的余光掠過身旁的女子,反而笑了出來,“怎么,想故作鎮(zhèn)定讓我放松警惕,從而把青兒奪走,那么,你的如意算盤還是打錯了,青兒她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只會屬于我一個人。”
“是嗎?”墨非離輕聲的低喃著。
裴衣在他的身后,只看到他低垂著頭,似乎在思考,又或者只是沉默。
“阿斐……”身旁的女子突然低低喚了一聲,妖嬈嫵媚的聲音聽得人骨頭都忍不住一酥。
蕭清斐回頭看她,眼底的綠意褪去,輕柔地看著她,“怎么了?”低涼的指腹滑上她光潔的臉頰,細細摩挲,不舍得放手。
“我累了。”
她歪過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
眼睛里沒有焦距,眸光微紅,卻并不是那種嗜血的殘忍。
“那我們等下就回去。”
蕭清斐輕聲安撫,“你先睡會兒,等解決了他們,我們就回去,只有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好。”女子低低地應(yīng)著,竟然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
墨非離咬著牙,那低軟聲音傳入耳際,只讓他的心在滴血,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依然是沒有什么情緒的波動。
“你放了她,等她意識一恢復(fù),你讓她怎么面對你?”
“這是我們的事,管你何事?”
蕭清斐把她的頭按在胸口上,單手攬著她的腰固定住,嘲諷地勾了勾唇,“怎么,你這是嫉妒了?可惜你如今又能奈我何?”
墨非離瞇著眼,“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樣?可,你用著自己親弟弟的精骨,心里難道不會內(nèi)疚嗎?”
“有什么好內(nèi)疚的。”蕭清斐紅袍的廣袖一擺,帶動風(fēng)卷起他一頭的銀絲,眉目清俊,是難得一見的風(fēng)姿卓絕,謫仙般的氣質(zhì),只是硬生生被他眸底一晃而過的血腥吞噬,“他一聽到我也是狼人一族的,當(dāng)時就愣住了。呵呵,怎么就這么笨呢?我是狼人一族,可卻被剔除了精骨,也只是凡人罷了。”
說到這,蕭清斐的眸光變得幽深殘忍,似乎在壓抑著什么情緒,攬在女子腰間的手慢慢收緊。
女子在睡夢中感覺都疼痛,嚶嚀一聲,頭輕輕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蕭清斐周身的暴躁緩了緩,低頭癡癡地望著她,輕聲低喃,“幸好,你還在我身邊,還在我身邊……”
他這樣說著,重復(fù)著。
這樣的蕭清斐讓墨非離皺起了眉頭。
他不動聲色,似乎也沒有想過要離開,這其實是一個機會。
他可以在這個時候帶著裴衣與灰狼離開,可他的右手只是捏緊了軟劍,決然而立,風(fēng)吹動他眼睛上覆著的黑布條,卷起冷然的褶皺。
他還是舍不得,即使他的確算準了很多事,今日的事,卻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垂著頭,劍尖的血已經(jīng)干涸,他的心口扯著一種難言的痛。他原本要守候一生的
人,此刻就躺在對面的男子的懷中,可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他自嘲地笑……
任心口的冷寒一點點凍住了自己的心。
狐兒曾經(jīng)說過,蕭翎月是翎羽國的皇子,而他的母后因為被陷害而被他的父皇杖斃,連他也被扔進了那七絕崖底。蕭清斐看來應(yīng)該是他的母后未進宮之前同狼人一族的人所生的。只是,狼人一族皆是癡情,蕭翎月的母后為什么會背叛親人,甚至遠離狼族?
想到傳說中那場狼人之變,墨非離涼唇抿得更緊。
“既然如此,那就試一試吧……”墨非離慢慢抬起頭,右手的軟劍凌然一動,帶起一股強勁的殺氣。
蕭清斐勾著唇嘲諷地看著他,“就憑你?”
“怎么?不可以?”
“當(dāng)然可以,呵呵。”蕭清斐瞇著眼看他,詭譎一笑,“只不過你很快就會成為這天婚的祭品。用你來祭祀,是再好不過的了。”
他的笑聲讓一旁的裴衣莫名惶恐,不安地喚道:“離?”
墨非離回頭看了他的方向一眼,搖搖頭,“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骨灰送回金玉國。”
“我不要!”
裴衣的聲音都帶了顫抖。
他抱著灰狼的手緊了緊,離的聲音太過決絕,“你,你不要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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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離搖頭,“不,裴,你不懂的,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這樣沒有意識的活著,有一天她清醒過來……會怨我的。”
她會怨他的……
低低地喃著,墨非離的左手捂住胸口,壓制住那灼痛。
如果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會難過嗎?
驀然轉(zhuǎn)身,墨非離的劍在蕭清斐掌力到達前,向他刺去,劍氣唔鳴,訴說著不盡的悲哀。對方的掌心貼著他的心口襲來,五臟六腑幾乎都被震碎了,而他手里的劍卻同樣沖破了蕭清斐周身設(shè)置的結(jié)界,刺向他的心口,兩敗俱傷,相殺相望,他寧愿他死去,也不愿他禁錮狐兒一世。
帶著冷寒之氣的劍刺進了蕭清斐的心窩,他反應(yīng)過來,側(cè)身一片,卻帶動劍尖滑過肌膚。
疼痛襲來的同時,蕭清斐突然僵住!
他的表情太過震驚,他胸口處蔓延的血太過濃烈,這并不是墨非離這一劍所能形成的效果。
墨非離還未明白,身體已經(jīng)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祭臺邊緣的木板上,臉色死白一片,他手里的劍脫離掌控,刺進了木板里。
頭一歪,吐出一頭血。
“離!”
不遠處,裴衣的驚呼聲傳來,墨非離想安撫他,無奈心口灼痛。
像是五臟六腑都被撕碎了,那種被火生生燒成灰燼的感覺太過強烈,他的呼吸帶進涼意,冷得他身子止不住抽搐。
而下一刻,四周卻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裴衣恨恨地瞪向蕭清斐,就要沖上去給離報仇,可在看到不遠處的情景時,呆愣在原地。
男子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那里有血在向下流,只是那流的速度太過迅速,很快在他身下形成了血洼,“哧!”一聲響動,有什么從肉里拔出的聲音,刀光一晃,裴衣竟然看到原本依偎在他胸前沉睡的女子睜開眼,那雙眸血紅詭譎,她放在蕭清斐背后的手脫離他的腰腹。蔥白的手指此刻卻是血紅遍布,而掌心卻是握著一把匕首,森冷的寒光反射出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