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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陌低低地悲戚一聲，猛地拔出匕首刺進了墨非離的心窩。
聽到一聲悶哼，她蹙然睜開眼，看著鮮紅的血從他的身體里流出，她整個人都木木的，心里壓抑的難受，她急促地喘著氣。男子的手無力地放在她的臉上，像是在哄孩子一般，“狐兒，我沒事，繼續動手吧。”
淚一下流了出來，青陌慢慢點著頭，卻覺得她在一刀刀凌遲著自己的心。
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
刀尖終于遞到了自己的那顆內丹，她閉上眼，任淚水磅礴的流出，她仰著頭，長長悲戚一聲，用力一剜，自己的內丹完全從墨非離的身體里剝離出，盈盈的紅光，炙熱的，象征著生命的力量。青陌苦笑一聲，看著那泛著紅光的內丹襲進了自己的身體里。
“咣當！”
門突然重重地被撞開。
兩人轉身，看向門口站著的人——慘白著一張臉的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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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離慘白著一張俊臉，幾乎看不到人色。他的臉上開始隱隱有鱗片溢出，他慢慢轉過頭，提醒呆愣住的青陌，“快！白漓淵的內丹！我快再次魔化了！”他的聲音太過痛苦，青陌的淚再次涌出，而門口這才反應過來的裴衣像是瘋了一樣朝著這邊沖過來，激動地喊著：“葉青陌，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啊？你怎么可以這么對離？怎么可以？”
只是，她剛走到一半，就被另一道身影擋住，墨黑的長袍把來人整個裹住，看不到面容，只有一雙深邃的眸瞳，深深睨著青陌，“子時了。”
青陌慢慢點頭，垂下了眼。
墨非離看了男子一眼，看著他把昏迷了的裴衣放下，突然掌心襲上了一層黑霧，轉瞬間，他看到了伽藍殿里血池里的男子，面容蒼白，像是死去多時，而另一側，青陌盤膝坐好，眉眼低垂，薄唇泛著死白。
“你真的決定了？”冥淵悲傷地看著青陌，再次不忍心地問道。
“是，動手吧。”青陌頜首，并沒有睜開眼。
一旁的墨非離搖著頭，慢慢搖著，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安地搖著頭，“決定？你決定了什么？狐兒，你說啊，你決定了什么？”
他的聲音太過悲傷，也太過不安，青陌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看著他，仿佛要把他的模樣深深印入腦海，“好好活著。”話音一落，墨非離就眼見一道黑光從黑袍男子的掌心打入青陌的身體里，整個房間里狂風大作，極致的紅光交織著黑光，她像是經歷了難以言喻得痛，撕心裂肺的，痛苦掙扎的，她仰著頭，突然疼痛至極的“啊”了一聲。
“轟！”
隨著重重的一聲，她的身后漠然出現了九條尾巴，火紅的顏色，卻刺得墨非離的眼睛發疼。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現自己什么也說不了。
不要……
終于意識到什么，他想站起身，卻覺得自己的身體被周圍的紅光徹底籠罩。
渾身泛著妖冶紅光的女子在半空中佇立，身后的九條尾巴搖擺不定，她悲傷地看著他，掌心翻動，一枚白色的內丹從墨非離的身體里剝離而出，與此同時，墨非離感覺他的身體在急促地變化，臉上身上的鱗片在急促地增加。他的神情漸漸呈現一種詭異的狀態，
他感覺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他的眼睛再次呈現一種詭異的金色。
只是在同時，他感覺心口有什么在急促地跳動，或者是他的魂魄似乎在游離……
閉上眼，他終于知道，失了這兩顆內丹，他竟然會魂飛魄散。
青陌上前環住他的腰，下巴緊緊地抵著他的肩頭，兩人的側臉相貼在一起，青陌掌心一擲，把白色的內丹交到了冥淵的手中，看到他借用冥力重新送入白漓淵的身體里，才低低地在他的耳邊道：“好好活著……”
低聲的輕喃隨著她的身體蹙然改變，她從心口慢慢掏出了一顆玲瓏心，透明的色澤，泛著紅光。
“九尾妖狐的玲瓏心……”
墨非離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瞪著她掌心的那顆跳動的心，意識到什么，蹙然把她推開，向后慢慢退去，表情絕望，“你不能這么做？我不要你死知不知道啊？我不用你用命換我啊？”
嘶啞的聲音在房間里響徹，青陌感覺自己的臉濕潤一片。
她啞著聲音，“墨非離，你必須好好活著……”
“那你呢？那你呢？”偏執地向后退著，他死命地搖著頭，面無人色，渾身都在發抖，可卻抵不住冥淵的冥力在他身上造成的效果。
他突然就那樣僵住了，動不了，走不開。
他發了瘋一般開始喊叫，“葉青陌！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的九尾狐心！我不要！”
“墨非離……”他猩紅的眸想是要瘋了一般的模樣讓青陌觸目驚心，她看著他像是困獸一般死死地掙扎著，玲瓏心在滴著血，她的胸口血溢出，不安的，染紅了她雪白的襦裙，她的臉越來越慘白，身后的九條尾巴托在地上，已經呈現一種透明的顏色，她啞著聲音低低喃道：“墨非離，我快撐不住了，只有它才能讓你活著，你才能好好活著……”
“不，我不要！葉青陌，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不能……”沙啞的聲音幾乎要喊出血意，他整張臉幾乎要扭曲躲避那顆晶瑩剔透的玲瓏心。
“葉青陌，我會恨你的……我絕不原諒你！絕不！”
“噗！”重重地吐出一口血，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青陌把心送入他的胸口，漫天的紅光，子時已過，他眼睜睜地看著她的九條尾巴在身后蹙然消散掉，看著她像是死了一般在他眼前倒下，看著一縷魂魄從她體內溢出，四處游蕩散開。
他突然就那樣僵在了原地，臉上的龍鱗褪去。
他莫名地低低笑了起來，“呵呵……”
“葉青陌，我絕不原諒你……”
詭異的聲音帶著血腥味，讓人不寒而栗。
身后，悲傷地看著男子的背影，他怔怔喃道：“原諒又如何，不原諒又如何？她已經魂飛魄散……這世間再沒有一個女子肯會為你舍棄萬年修為了，墨非離……我真的嫉妒你。”
“嫉妒？呵呵……”男子依然癡癡地笑著，他的身體已經能夠移動。
卻依然像是無力般顫抖著，飄忽不定，他沙啞的聲音尖銳無力，突然身體蹙然一僵，再也不動。
冥淵一愣，怔怔地看著他，突然一個想法在腦海里形成。
他身形一晃，赫然
來到墨非離面前。
可當看清楚眼前的情景時，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向后死死倒退了一步，搖著頭，像是發瘋了一般怒吼著：“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哈哈……都是瘋子！瘋子！她費勁了心思救你！哈哈哈……你為什么就不能好好活著，為什么就不能呢？”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重新被從身體里硬生生掏出的玲瓏心，沾染了血，鮮紅的色澤，像是蒙了一層血霧，美到極致，卻也讓人悲傷到極致……男子垂著眼，沾滿鮮血的手無力地松開，七竅玲瓏心從掌心滑落，向著地面摔去。
與此同時，他蹙然變形，金色的龍身漫天游離，只是，在下一刻，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轟隆”一聲，在地面上幾乎砸出了一個洞。
落地重新恢復了人形，蜷縮在一起。
無聲無息，死了一般。
冥淵傻了一般捧著剛拾起的七竅玲瓏心，慢慢朝著男子走去，站得近了，只一眼，卻莫名大笑出聲，卻直到笑出了眼淚……
哈哈……
瘋子，都是瘋子……
他竟然抽了龍筋，哈哈！他竟然抽了龍筋……
冥淵像是瘋了一般頎長的身體在風中搖擺著，詭譎的嘶喊響徹在整個房間，只是片刻之后，他突然重重地跪在了地面上，男子身下流出的血幾乎匯成了一條小河流，沾濕了他的墨袍。他就那樣低著頭，直到子時過去，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夢幻一般。
他只能死死地攥著那根龍筋，悲傷絕望。
孤寂的背影蕭索而又悵然。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從身側溢出，冥淵無神的雙眼慢慢抬起，怔怔地看著不遠處女子周身籠罩著一層圣潔的輝光，刺得冥淵眼睛發酸發疼。
他踉蹌著站起身，腳步不穩地走了過去，“咯噔”一聲跪在了女子的面前，看著從她身體里透出的光。
蒼白的手顫抖地伸出放在了她的鼻息間，無聲無息，死了一般。
可，她肚子上方發出的的確是生命的氣息……
“嘎嘣”一聲，冥淵腦海里的一根弦突然崩斷，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子原本平坦的腹部蹙然開始隆起，詭異地膨脹，就像是……就像是……
冥淵死死地僵在了原地，面容慘白。
想起什么，他不僅喃喃出聲，“孩子……”
“孩子……”
難以置信地低喃數聲，他突然仰著頭“桀桀桀”笑出聲，卻是莫名濕了眼眶，“九音，你竟然到死都用最后的生機護著這孩子，可你能為這一個月大的孩子留下生機，為什么就不能給自己留一條活路呢？為什么不可以？”
泣血的質問，女子卻再也聽不到。
“咣當！”
身后，突然發出一聲尖銳聲，冥淵蹙然回頭，就看到一個小丫頭面容慘白地滑坐在地上，淚流滿面，渾身都在顫抖。
冥淵在察覺到她身上的一絲青陌鍍給她的妖力時，慢慢收回了手。
看著她，神情怔怔的，“她跟你說了什么？”
小丫頭只是盯著房間里的血腥，以及死去的女子，突然反應過來，瘋了一般朝著青陌爬了過來，“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