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粉筆灰，’小男孩寫到，隨后又擺出了一個動作，一只手呈碗形，做了個接的動作，另一只手張開，收起，好像是在將什么東西掃到另一只手里，然后將那只手往嘴巴上一倒。
‘那個老師讓學生吃粉筆槽里的灰？’
男孩點了點頭：‘不吃就掐著嘴巴，倒進去。’
‘那沖水呢？’
‘把頭en到馬桶里，按沖水按鈕。’
‘他為什么這么做？’
‘不知道，那個學生比我大’
秦空青腦子里忽然電光火石一般地閃過一些東西，他接著在本子上寫下：‘你現在幾年級？’
‘四年級。’
‘那那個被沖水的同學是五年級的嗎？’
男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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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仍然是按著之前說的，將男孩送回了學校，與男孩分別之前林立夏給他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告訴他如果沒有人幫他擦藥，就讓他來找林立夏。
送完男孩之后，兩人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朝著校長辦公室走了過去。
“我感覺一切奇怪的事情都有解釋了，”林立夏說道，“為什么楊小怡會以那種方式死去，為什么沈老師會說她活該，還有那一天，穆晴晴在講臺上給我們表演的那些，也許根本不是要告訴我們楊小怡死之前是怎么樣的，而是楊小怡平時是怎么虐待他們的。”
可是他當時一點都沒看明白，也許穆晴晴讓他們在教室里逛一圈，也是想讓他們找到一些楊小怡虐待他們時留下的痕跡，現在想想，窗簾上的可以的黑色污漬，被清理得干干凈凈的黑板槽，不都是那些痕跡嗎？
“至少，關于這個學校的奇奇怪怪的現象都有解釋了，”秦空青說道，“現在要去找校長嗎？我總覺得校長是知道那些事的，只不過一直忽視了而已。”
“找一下吧，”林立夏嘆了口氣，“最好他是能夠在我們去找過他之后重視一下，不要再讓那些孩子被虐待了。”
事實證明，校長并不是那么好搞定的角色。
秦空青將之前那位女老師的錢夾甩到了校長面前，校長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問道：“如果你們是撿到了錢包送過來的，那我替那位老師和你們說聲謝謝。”
“我們并不是無意間撿到了這個錢包，而是直接從她的主人那里拿來的。趙校長，你知道當我們遇見這個老師的時候，她在做什么嗎？”
趙校長挑了挑眉，說道：“請講。”
“她正在用鞭子抽打學生！那還只是個十歲的小男孩，你的這位優秀教師卻脫掉了他的衣服讓他跪在地上打他！不單單是如此，我們了解到，這樣的事情在你們學校發生過很多，只要是那些所謂的差學生，就會挨打，就會受到懲罰！趙校長，您可不要告訴我關于這些，你一點都不知道。”
趙校長依然保持著之前的神色，絲毫沒有因秦空青的話而亂了陣腳，他不慌不忙地回道：“今天中午還有個老師來和我打電話，說他的學生被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拐帶了，其中一個人還帶走了他的錢包，原來她說的是你們啊。”
“什么？”秦空青見趙校長將他的話完全當成了耳旁風，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火氣也竄了上來，“我在和你說你們學校的老師虐待學生的事情！”
趙校長聽了這話，倒沒有生氣，反倒是笑了笑：“秦先生，是不是你們這些偵探編故事的能力都比較強？”
“什么？”
“我們學校招收的一直都是優質教師，無論是教學水平，成績，還是他們的個人素質都是上佳的。他們對待學生也是十分友善，可能有時候是會比較嚴厲，但是虐待學生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所以，我想秦先生所說的虐待學生，應該只是在說笑吧？”
秦空青瞇著眼睛，深深地看著趙校長：“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想掩蓋事實。”
“事實就是，虐待學生是不存在的事情。”趙校長一下子提高了音量。
“可那是我們親眼看見的，那些學生也可以作證啊！”林立夏說道。
“你們親眼看見的，我不能相信，畢竟你們也拿不出切實的證據，”趙校長說道，“至于學生么，呵，連三四歲的小孩都會靠假哭博得大人同情，更何況是這些孩子？我覺得，說不定是有哪個學生考試考差了，被老師說了幾句想打擊報復，這才和你們撒謊說他被虐待了吧？”
“那那些孩子身上的傷痕呢？你要怎么解釋？”
“有些家長心情不好了就會打孩子，這我也知道，”趙校長嘆了口氣，“我們學校也很痛心，可也沒辦法，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這趙校長顛倒黑白，推諉責任的本事實在是太厲害，幾句話就將兩人所有的話語都駁回了。他們看到了，孩子承認了又怎么樣？他們還是沒有任何證據。
“你他媽——”秦空青的火氣差不多聚到頭了，他現在真想給這個虛偽的家伙臉上來一拳。
“秦先生，如果你要在這里鬧事的話，就請你以后不要再踏入我們學校了。至于楊老師的死，我也會全權交給那兩位警察處理，”趙校長說到此處，又是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至少，他們知道該查什么，不該查什么。”
秦空青愣了愣。
林立夏看著現在這個詞勢頭不對，急忙將秦空青扯了回來，對著趙校長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
“慢走不送。”
林立夏將怒火中燒的秦空青架了出去，秦空青一肚子火沒處發，想沖著林立夏吼兩句又覺得有些不妥，只能郁悶地罵了聲娘。
“我也很生氣，可是有什么辦法呢？”林立夏說道，“他能夠坐上校長的位置不是沒道理的，本來這些居上位的就是要有著把黑的說成白的，嗆得你啞口無言的本領。”
“他媽的！”秦空青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隨后扯住了林立夏的胳膊。
“怎么了？”林立夏問。
“去找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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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檢報告的結果與林立夏所說的幾乎是完全一致，楊小怡身邊的人他也一一排查過，都沒有出什么問題，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霍戈將已經看過許多遍的照片和周二那日校門口的監控又調出來看了一遍，依舊是沒什么問題。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情進。”
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方莎莎將腦袋探了進來，說道：“霍隊，有人找您。”
“誰啊？”霍戈連頭也沒抬一下。
“是兩個男的，長得特別帥，其中一個長得跟明星似得。”
“明星？我怎么不記得，算了，你讓他們進來吧。”
“好的。”
平日里回來警局找霍戈的無非就是上頭的領導或者是那些被害者家屬，最近也沒聽說上頭有領導過來，因此霍戈便以為來的是哪個家屬。他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了，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來者。
只是當他發現來者是秦空青和林立夏的時候，他的臉色就變了。
“秦空青！誰他媽放你進來的！”霍戈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狠厲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
“你放我進來的。”
“你他媽……”
“好了好了，別這么激動，”秦空青生怕霍戈一激動就把他趕出去，也將語氣放緩了，說道，“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吵架的，是關于楊小怡的案子，有事情要和你說。”
霍戈皺著眉頭瞥了他一眼，問道：“你要說什么？”
“咱們這么站著說話也不好，唉，簡微晨，過來一起坐下。”秦空青毫不客氣地坐在霍戈辦公室的椅子上，并且把林立夏拉了過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霍戈看著秦空青翹著二郎腿一副二大爺的樣子就來氣。
“成吧，霍警官，我問你，關于馬纓丹小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知道什么？”
“你肯定知道什么。”之前趙校長的話讓他不得不對霍戈產生懷疑，他總是有種感覺，霍戈知道了什么，才沒有去調查那個學校。
秦空青的態度讓霍戈很是不滿，就好像他做錯了什么一般，霍戈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大人的想法壓了下去，問道：“你把話說清楚，我能知道些什么。”
“關于那個學校的內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才沒有去調查那個學校？”
“秦空青，”林立夏拉住了秦空青，生怕他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林立夏也明白了秦空青的意思，他大概是以為霍戈知道了那個學校虐待學生的事情卻沒有管，不過林立夏是知道霍戈的，霍戈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于是他看向了霍戈，問道，“霍警官，請問你的上司讓你去查楊小怡的案子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
霍戈愣了愣，隨后回了一句：“有。”
“他說了什么？”
“他說那個學校有些古怪，叫我只要專心辦楊小怡的案子，不要去查那個學校。”霍戈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可他越是這么說我就越是好奇，因而也去查了一下那個學校，卻什么也查不出來。”
“那個學校虐待學生，”秦空青說道，“這就是他們瞞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