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學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霍戈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難道說，楊小怡也是……”
“應該就是她，”秦空青說道，“我們從一個學生那里了解到，五年級的那些學生有一種懲罰，叫沖水。”
“什么叫沖水？”
“意思就是，把學生的頭摁到馬桶里，然后按下沖水按鈕。你看看，這種方法，是不是……”
“楊小怡的死法。”
“你們打算怎么辦？”兩個一見面就吵架的人一聊起案子就忽然有了默契，林立夏實在有些看不懂這兩個人。不過相比于那些，他更在意的是霍戈會怎么處理那個學校，他想，只要霍戈愿意，他就可以帶著刑警前去學校，他就不信那個校長還能對警察怎么樣。
霍戈沉思了片刻，隨后回道：“學生的問題一定要解決，可是不是現在，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把楊小怡的案子解決了。”
“什么？”在他印象里霍戈算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類型，怎么到了這個時候告訴他他打算將那些被虐待的學生先放到一半，反而去管那個虐待學生的老師呢？
他又看向了秦空青，希望秦空青可以給出他他想要的答案。
“我覺得霍警官說得有道理，”秦空青說道，“確實，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奔著楊小怡的案子去的，虐待學生的事情只是被我們無意間發現的罷了，我們現在可以將它看成是解決案子的突破口，卻不能將它當成這個案子的重點。”
“可你不覺得那些學生很可憐嗎？他們才多大就要遭受這樣的對待？難道我們不應該先去幫助那些學生嗎？”林立夏還以為秦空青至少會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卻沒想到秦空青也是想著先解決楊小怡的案子。
說實話，自從他知道了楊小怡也極有可能是那個施虐者之后，他先前對楊小怡的那些同情便消失了大半。況且逝者已逝，活著的人的安危更為重要，因此他還是更想先解決那些孩子的事情。
“我知道，我又沒說不管他們，我們先解決楊小怡的事情再去解決那些學生的事情不好嗎？你何必要這么著急呢？”秦空青說道。
“你說的管難道就是先去解決那個虐待者的案子，然后再去解決那些受虐者嗎？你不要忘了，關于楊小怡的案子，我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甚至都沒有懷疑的對象。這說明什么？說明解決楊小怡的案子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那么這段時間里那些學生會怎么樣？他們還會挨打，會遭到虐待，這些虐待會給他們造成什么樣的傷害你有沒有想過？”林立夏越說越激動，最后干脆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秦空青。
“我知道啊，”秦空青攤了攤手，“可是我們現在接手的是楊小怡的這個案子，就代表著解決楊小怡的事情是我們的責任，人總應該先盡了自己的責任再去做其他的事吧。”
“去你媽的責任，操！”林立夏氣得爆了句粗口，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和這兩個家伙是說不通的。這家伙要先解決楊小怡的事情就讓他去解決好了，他媽的。
霍戈在兩人爭吵期間一句話都沒說，等到林立夏氣沖沖地走出了屋子，他才對秦空青說道：“你不追出去嗎？”
“我為什么要追出去？”秦空青也沒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
“你們不是……”霍戈雖然挺鋼鐵直男的，可也知道情侶吵架了其中一人跑了出去另一人最好還是追上去，否則再和好就比較困難。
秦空青盯著霍戈看了一會兒，說道：“老霍，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你他媽怎么叫我呢？”
“好，霍警官，”老霍是他們還是朋友的時候秦空青對他的稱呼，霍戈的朋友基本上都那么喊他，他們絕交之后他便沒有再那么喊他了，方才只是脫口而出。秦空青接著問道，“我問你，你那天看到我之所以會那么生氣，是不是因為你以為我移情別戀了？我可是記得我告訴你我喜歡男人的時候你都沒那么生氣的。”
“誰他媽會因為那種破事兒生氣，別自戀了。”霍戈嗤笑了一聲，回過頭，卻瞧見秦空青用十分正經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沒有移情別戀嗎？”霍戈問道。
“沒有，”秦空青搖了搖頭，“我和簡微晨不是那樣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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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媽的秦空青，去死吧。
林立夏在心中罵了秦空青一萬遍之后發現自己忘記帶鑰匙了，于是只能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頭瞎轉悠。
然后他就看見了一家酒吧。
重生之前他也是不怎么去酒吧的，即使要去，也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他的朋友把他帶去的，而且他也只去那些清凈的酒吧，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吧他是靠近也不會靠近的。
大概是因為現在心情不好吧，他突然就想喝兩杯，因此向著那個酒吧走了進去。
好在這個酒吧并不亂，并且現在也不過是晚上六點多一點，酒吧里還是屬于比較清靜的。林立夏在吧臺前坐了下來，掂量了一下一下自己的錢包之后隨意點了杯雞尾酒。
他不是很能喝酒的那種，基本屬于三杯倒，以前醫院里領帶帶著他們出去聚的時候他也只敢喝一點啤酒，因此到了這里他也只是點了一杯啤酒。
調酒師剛剛把酒調好遞給他，他才喝了一口，便聽見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簡微晨？好巧啊。”
這聲音很熟悉，他卻想不起來是誰，于是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個男人站在他身后，笑盈盈地看著他。
江芾！
FUCK ！怎么回事這家伙。
然而他又不可能真的罵出來，于是他只能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江先生，好巧啊。”
“是啊，真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你，”江芾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林立夏身邊，對著調酒師說道，“一杯Margarita，謝謝。”
江芾點完之后便一直看著林立夏，林立夏本想假裝無視他的視線自己喝酒，可是當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將那杯酒抿完之后，江芾還是在盯著他看，這下林立夏就有些坐不住了，不過他也不好意思罵江芾，便想著和他聊兩句好了，總好過這樣尷尬地坐著。
“江先生怎么在這里？”林立夏問道。
“這家酒吧的酒做得還不錯，我時不時就會過來坐坐，你呢？”
“我，我也是……”
江芾笑了笑，說道：“你撒謊，你根本就沒有來過這里。”
林立夏確實是不擅長撒謊，他這輩子撒得最大的謊也就是自己的身份了，于是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確實是沒來過。”
“那你為什么會來這里呢？看你的氣質，并不像經常喝酒的人，”江芾盯著林立夏的眼睛，像是要看到林立夏的內心深處，他笑了笑，接著說道，“我猜猜，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沒有，”林立夏笑了笑，“我都沒有男朋友。”他只是和自己那個室友+上司吵架了而已。
“是嗎？”江芾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此時，調酒師將一杯淡藍色的酒遞給了他，江芾接過那杯酒之后又對著調酒師說道，“再來一杯jungle juice。”
“你還要喝嗎？”林立夏問，他總覺得這些顏色看起來五花八門的酒度數都不低。
“不是，是給你點的。”江芾說道。
“給我？”林立夏想到的江芾之前對自己的心思，連忙搖了搖頭，“不必了吧。”
“放心吧，只是果汁而已，juice，”江芾挑了挑眉，又像是怕林立夏不相信似得，對著那個調酒師說了一句，“是吧？”
那位調酒師也笑著點了點頭。
果汁的話應該還好吧，他沒覺得自己會沒用到喝一杯果汁和啤酒就醉了，也不覺得那位調酒師會在他的酒里動什么手腳。
過了一會兒，那位調酒師給他上了一杯橙紅色的酒，上面還很用心地擺了一杯水果。林立夏接過酒的時候還有些猶豫，他聞了聞，又用舌尖小心地點了點，似乎也嘗不出什么酒味。接著，他便輕輕抿了一口，味道有些奇怪，好像是許多種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不過不難喝。
江芾就坐在一旁，將林立夏品嘗那杯酒的過程從頭到尾看了下來，眼神有些晦暗。方才林立夏伸出舌頭在那杯酒上點了一下的時候，他甚至有了一些不好的聯想。
因為喝的是果汁，林立夏便沒有什么顧慮，雖然喝得比較慢，不過還是喝了下去。
“說真的，我一直以為他是你男朋友，我是說，秦先生。”
“怎么可能。”林立夏說道，“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因為他也是gay啊，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連江芾都看出來了，他居然還傻乎乎地以為秦空青是個直男，媽的。
“說真的，簡微晨，既然你沒有男朋友，為什么不能考慮一下我呢？我自認條件還是很不錯的，有很多年輕的小男孩小女孩想和我上/床，我一個都看不上。”
“這不是條件好不好的問題。”不知道為什么，林立夏忽然覺得有點頭暈。
“如果你是因為我的花心而拒絕我的話，那我可以保證在和你談戀愛的期間不碰其他人，好不好？”
媽的這個富二代怎么這么煩？而且頭好暈，怎么回事？
“我不喜歡你。”林立夏搖了搖頭，覺得頭更暈了，“不可能會喜歡你，江先生，如果是做朋友，我很歡迎，其他的，還是算了吧。”
“可如果我不想只和你做朋友呢？”江芾向著他靠了過來，將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林立夏感到江芾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甚至感覺到江芾的氣息就在自己臉頰旁，他伸手推了江芾一把，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這時候他才知道，他又上當了。
“簡微晨，我真的很喜歡你，你怎么就不接受我呢？”江芾向著他湊了過來，嘴唇在他的臉頰上輕輕點了一下。
這一下可把林立夏惡心壞了，他也顧不上什么素質了，對著江芾吼了一句：“□□媽，滾開！”
“我會對你好的。”江芾笑著說了一句，身子向著他貼得更近。
林立夏想使勁去推開他，卻是使不上一點力氣，同時，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