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情到濃處難自持, 秦空青剛想和林立夏來個么么噠就被一把推開了，這就好像心中一片火熱卻被當頭潑了盆冷水，拔涼拔涼的。他原本還想說幾句來表達自己的不滿的, 然后看見林立夏臉上的血污之后就慌了, 之前的不滿全部忘到了腦后。
“怎么了？怎么會出血的？”秦空青看著林立夏臉上那一點血污心疼得不得了。
“這不是我的血。”林立夏說道。
“那這是哪兒來的？”
秦空青剛剛問完, 便有一滴血啪的一下掉了下來, 再次砸在林立夏臉頰上, 林立夏指了指上面，說道：“大概是上頭滴下來的吧。”
“那你還站在那兒。”秦空青一把扯過林立夏的胳膊將他拉到了自己身旁，隨后開始翻自己的口袋, 發現自己并沒有帶紙巾之后就直接用袖子幫他擦臉了。
那些血還在不斷地滴落，林立夏抬頭看了一眼, 對秦空青說道：“好像, 是從樓頂滴下來的。”
“什么？”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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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的教學樓是有天臺的, 方才的血大約就是從天臺上滴下來的。最近發生的事兒太多，林立夏實在沒辦法放著這事兒不管, 就拉著秦空青上天臺去了。
兩人順著樓梯一路跑了上去，由于現在還可以算是午休時間，因此這兩個沒穿校服的家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再加上林立夏那張臉太招人了，秦空青覺得他們沒在半路被攔下來真是太幸運了。
走到頂樓的時候天臺的門并沒有鎖, 因而兩人得以直接來到天臺上, 秦空青只是遠遠地朝著天臺上望了一眼, 立馬就想到了前幾天吃的毛血旺, 不, 立馬想到了前幾天看的電影。
然而林立夏是見過大場面的，因此當他看到眼前那一片血刺呼啦的場景的時候, 可以說是面不改色，非常淡定地走了過去，秦空青則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地上擺放著一具女孩的尸體，看衣著應當是學校的在校學生。那個女孩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一條胳膊無力地垂在天臺外面，她的臉是朝著天臺外的方向的，可以看見她的脖子上有整整齊齊的一圈血線，這應當就是她的死因。
而這并不是最恐怖的，也不是導致她的血流了滿地以至于滴到樓下的原因。他們看到那個女孩的臉的時候發現她的整張臉皮都被剝了下來，血紅色的面部肌肉組織與眼珠整個暴露在了外面。女孩的嘴巴大大地張開著，眼球也成了血色，可以看出她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這，這什么情況？”秦空青覺得自己最近大概是犯太歲了，總能碰見這樣那樣的事兒。要說他開個偵探事務所也有了四五年了，干過的最多的事兒就是調查婚外情，找人，討債，再不就是找一下走失的貓貓狗狗，逮個小偷殺的。真正的大案子是很難遇到的，可不知為啥最近總是碰上。
林立夏盯著尸體看了一會兒，隨后蹲下了身，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副橡膠手套戴上，又從另一只口袋里取出一把看起來很像剪刀的東西。
秦空青一臉黑線地問：“為什么你會隨身帶著這個啊？”
“最近不是總是碰見這種事兒么？有備無患。”
這點倆人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林立夏對著尸體認真檢查了一番，隨后對著秦空青說道：“死者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兇手用以勒死她的工具應當是線鋸，而劃開她面皮用的應當是普通的手術刀，而且，我想或許這位兇手應當是有著極為豐富的經驗。”
“怎么看出來的？”
“首先，兇手用線鋸鋸開死者的脖子的時候只是剛好割開她的動脈便停手了，而且線鋸這種東西如果是新手使用只怕控制不好力道和切割形狀，但是這位兇手卻是能將她的脖子上的傷口弄得平平整整。其次，便是死者的臉，她臉上的肌肉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并且臉皮的切割邊緣同樣是十分平整，若是沒有經驗的人實在是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么說來，這人是個醫生？”
“不一定。”林立夏搖了搖頭，“很多醫生也沒有這樣的技術，卻有很多不是醫生的人有這樣的技術。”
秦空青嘆了口氣，說道：“這尸體，處理起來恐怕比較麻煩。”
“要報警嗎？”林立夏問。
“算了，還是先問一下校領導吧。”秦空青說道。
雖然這十年來學校變了很多，但校領導還沒變，校長還是那個校長，副校長也還是那個副校長，兩人詢問了幾個同學之后便得到了校長辦公室的位置。校長辦公室和教師辦公室不一樣，教室辦公室和教學樓在同一幢樓，校長辦公室則是安排在行政樓。
秦空青這十年來雖然回來過不少次但是一次都沒來看過校長，因此當兩個人出現在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校長盯著兩個人看了好一會兒，問道：“你們是……”
“校長，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有個學生拿彈弓把你辦公室的玻璃全部打碎了？”
校長盯著秦空青看了一會兒，隨后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什么那個什么……”
“秦空青。”
校長露出一個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表情，笑著說道：“對，就是你，唉呀，已經長成一個英俊瀟灑的小伙子了啊，現在應該不玩彈弓了吧？”
“早就不玩了。”
“那就好那就好，”校長點了點頭，“唉呀，旁邊這個一看就是當年和你一起玩彈弓的，我記得清清楚楚，唉不過你是不是跑去韓國整容了啊，我跟你說，整容可不好，老了之后很難看的。”
林立夏：“……”
秦空青聽了這話差點笑出來，不過他總得維持一下自己的正經形象，于是憋住了笑對校長說道：“那個，校長啊，這是我朋友，陪我過來的。”
“啊，啊，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
林立夏搖了搖頭：“沒事。”
“對了，秦空青，你今天來是專程看老師的嗎？”
“不是，校長，我們剛才在學校里發現了一具尸體。”
“什么？”校長瞪大了眼睛盯著秦空青，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尸體？我，我們學校怎么可能有尸體呢？”
“是真的，就在高一教學樓的天臺上，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看一下，”說到此處，秦空青的臉上又現出了些許不忍，“只是……那個女生死得很慘，我怕您看了會受不了。”
“她怎么死的？”
“她脖子上的大動脈被割斷了，并且在死前被人剝去了整張面皮。”林立夏開口道。
校長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大抵是被林立夏的話嚇到了，爾后，他掏出了手機，說道：“不行，得趕緊報警。”
“校長！”秦空青按住了校長的手，說道，“如果可以，能不能將這件事交給我們處理？”
“你們？”校長狐疑地打量了兩人一眼，怎么也想不出這兩個人能處理得了這樣的事。
“對，我現在是一名私家偵探，”秦空青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校長，“在此之前我也辦過不少案子，并且我也認識A市刑警大隊的人，如果您信得過我，不妨將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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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要攬下這件事？”林立夏問道，“如果找老霍他們幫忙或許還會名正言順一點。”
“老霍最近或許沒空，在追查一個大人物，而且，”秦空青頓了頓，看向林立夏，“我也比較想和你兩個人一起辦案。”
“你這個人，”林立夏無奈地笑了笑，“怎么現在還想著這種事情。”
“實話實說罷了。”
“那現在怎么辦？”
“先查出那個學生的身份，聯系她的家長吧。”
女生的身份并不難查，因為很快的便有班主任反映自己班里有學生不見了，他們便找到了那個班主任，讓她提供了一些那個女學生的特征之后與那個女生的尸體一一對照了一遍，發現那具尸體正是那個失蹤的女生的。
女生名叫梁希，是高二的一個女生，兩人得知了梁希的身份后便來到了梁希的班級，當時已經是下午了，那些學生正在上物理課。
物理老師是個男老師，看起來五十多歲了，戴著個老花鏡，留著小胡子。秦空青看了一眼講話慢吞吞的小老頭兒，又看了看下面那些昏昏欲睡的學生以及已經睡過去的學生，決定給他們來個料讓他們清醒一下。
秦空青走到門口，敲了一下門板。
在課堂上上課就是所有的聲音都比老師的聲音吸引人，秦空青這敲門的聲音并不大，但還是將學生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因此還沒睡過去的那些學生稍稍提起了精神，朝著秦空青看了過來。
同樣被吸引注意力的還有物理老師，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看向秦空青，問道：“你是……”
秦空青這么一出來以及引起了臺下一些女生的躁動，畢竟秦空青長得也是蠻帥的。不過那些躁動聲并不大，因此物理老師也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