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妹妹,看樣子事情並不像這個更衣所說吧!”林婉柔撫著琉璃護甲,竟笑眼盈盈地看著她,之前不是橫眉豎眼的嗎?
衛清歌暗自長嘆,不知該如何是好。
“嫺嬪娘娘,方纔娘娘仍提起,天子還夜籠長安殿,只爲了兩個宮婢之間的摩擦,若是待會兒驚擾了聖駕,該如何是好?”
冉如胭特意沒有令錦翠錦繡陪同,卻未料到會出這麼一檔子事,一些話還是得自己說了。
她垂下玉頸,卸下了渾身的狠心之意,盡爲更衣的卑微。
“呵,他們爲宮婢,那你呢?不過一個小小更衣,也膽敢插手本宮與清歌妹妹之間的事,清歌妹妹喚你一聲妹妹,本宮都覺得失了臉。”
林婉柔或是終究難以忍受自己的柔弱脾氣,霎時揮了袖子,掠出了一道冷風,撩起幾絲怒意。
“更衣自然不敢,嫺嬪與衛貴姬的事情自是要解決,只不過,今日是不巧了。”
冉如胭愈發擔心,而衛清歌僅僅是站於一邊,無話可說。
“什麼不巧?”
林婉柔也不願在與她們打著啞謎,她們卑賤的身子,根本不必她低聲下氣,之前不過是怕天子突然而來,恐是衝撞,天子的恩澤雨露,若非她時刻維護著,哪裡會像外人眼中如此光鮮。
“冉更衣,以前倒也沒有注意到你這極爲靈巧的小嘴兒,今日看來,真是……嘖嘖嘖,不知何時,若不在意,怕是將聖心也給籠了吧?”
林婉柔目光逐漸冷了下來,緩緩走到了她的身前。
冉如胭仍舊是一臉卑微的笑意,此生此刻,她已不願再如此實質地與高位之人爲敵,除非,有把握將其一把拉下。
林婉柔將赤色的尾甲勾上了她的臉頰,啓脣冷笑一聲。
“如此仔細看來,這模樣也是俏麗得很。”
“娘娘見笑了,更衣如此三等姿色,哪裡比得上娘娘?”
冉如胭福身勾脣,稍稍側身將容顏掩入陰影之中,不願引火上身。
“說得倒是乖巧,清歌妹妹,你一直杵在那兒想塊木頭一般,讓本宮如何與你好好說話?何不向你的更衣妹妹多學著點討人歡心的本事。”
林婉柔將目光落於正絞著繡帕的衛清歌之身,心思卻全被那個冉氏吸引,這樣的人,若是待會兒被聖上見到留了一分印象,豈不是讓她佔了好處?
“好了好了,本宮也並非是如此斤斤計較之人,你們暫且散了吧!”
林婉柔心中自然是想著待會兒聖上到來,眼中只有她一人才是好事。
冉如胭哪裡不懂得這份心思,只不過,他於她而言,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人,他只是聖上,她再也不想遇到的聖上。
“嫺嬪娘娘,衛貴姬,更衣暫且告退!”
未等衛清歌許意,林婉柔已經揮了揮手,一副獨大的驕縱模樣,衛清歌心中生了些不滿,卻是目送著冉妹妹離去,掩了那分心思。
快步出了長安殿,冉如胭稍稍鬆了口氣,轉角間卻是與人擦肩而過。
“嫺嬪娘娘,清歌今日也是有些累了,時辰不早,先回房去了!”
衛清歌仍爲冷淡一笑,喚著桃紅便正欲回房。
轉至迴廊,桃紅有些憤憤開口。
“你看那春芽驕傲自大的模樣,嫺嬪受寵就了不起嗎?不就是會一手琴藝,哪裡比得上貴姬你。可是,貴姬,你……唉!”
桃紅看著她臉上依舊是毫無漣漪的樣子,深深嘆了口氣,遇上這麼個不爭不搶的主子,是好還是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