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結果被皇家橫插一腳,幾家歡樂幾家愁。
衛側妃回到自己的院子將桌面的擺設摔了滿地,身邊伺侍的丫環僕人屏聲氣息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誰也不敢觸了她的黴頭。
宣王則在書房和幕僚密談了好一會兒。
“行了,都道生在皇家是投胎投得好,寧爲雞頭不爲鳳尾,這輩子修身養性下輩子別再進皇家!”和先皇是一母同胞,先皇也算得上是一個好哥哥,雖然對自己有所猜疑卻很大度,從頭到尾也就甘爲人臣了。如今,這個從小看似憨厚的侄兒卻擺了他一道,也不知道是有意試探還是無心,總之,再次娶親倒是便宜了自己這個老頭子了!
幕僚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些年跟在他身邊也知道宣王的日子過得如履薄冰。年少當皇子時,做爲父親的皇帝老子是防著兒子的;成年後皇位爭鬥他更是謹慎;現在,一個隔輩的侄兒更是防得厲害!跟著宣王三十多年了,看他一輩子似乎都只是爲了保命而活。身在帝王家,連活命都要小心翼翼,還不如一個普通百姓過得自在!既然他選擇了永遠做一個宣王,自己更不會慫恿他去冒險,成者王敗者寇,傾巢之安有完卵,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好!
與宣王府的沉靜相反,左相府則是炸開了鍋。
六小姐李茹是被一個婆子背上馬車回府的。
一回府就忙著請大夫,左相則進了密室。
“怎麼會這樣?”幕僚們聽完左相的話面面相覷,他們一致看好六小姐能問鼎後位的:“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猜不透!”右相的人傾覆讓左相有了前車之鑑,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效忠皇上不捲入幫派鬥爭之中,卻不想,一道聖旨將左相府與安定王府相連,兩大權勢足以讓人警醒!
“相爺,請恕老夫多話,能否請相爺將今日宴席的經過事無鉅細說一遍,讓學生好好捋一捋,或許能找到癥結所在!”幕僚皺眉,自己號稱上知三百年下知三百年,卻真是看不透當今天子的用意。
事關重大,更何況宣王府賞花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左相將將整個宴席仔細說了一遍,其中連他聽到女賓那邊的排擠宣鬧都給幕僚說了:“王先生,依老夫所看,這些並沒有什麼冒犯之處啊,怎麼會引來了賜婚呢?”
“那賜婚之後呢?”王姓幕僚聽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又再次詢問。
“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禮公公宣旨不久,秋嬤嬤居然也來宣太后懿旨收安定侯夫人郝氏爲義女,賜封號常樂!前後腳的事兒,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也是急事臨頭左相亂了方寸,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突略了一件事:“咦,不對啊,這太后和皇上怎麼知道我們都在宣王府呢,他們又怎麼同時下旨呢?難道?”
“對,相爺,太后和皇上肯定在宣王府中!”只有同時在宣王府中,纔有可能同時下旨,皇家的人都愛湊熱鬧,一個賜婚,一個收義女“相爺,恕學生直言,此事或許禍起夫人!”
“此話怎講?”左相一愣。
“從整個宴席來看,六小姐和夫人都做了同一件事!”王先生考慮事情需要結合現實,前因後果一連貫他做出了這個推斷:“她們都有針對安定侯夫人,而且,夫人言外之意還瞧不起安定侯夫人的出身,爲此,太后纔會收了她爲義女,擡高了她的地位!”
“不會!”左相輔佐了兩代帝王,考慮事情只看大局:“如果說太后收她爲義女是擡舉她,那和皇上賜婚有什麼關聯?”搖搖頭:“老夫更相信皇上是犯了疑心,故意將兩個府連起來,如果宣王府有什麼動作,左相府將在劫難逃!”
“或許!”自己說了見解,但是左相不信,王先生也不敢再堅持,作爲幕僚,就是把自己想到的猜測到的告訴左相,至於採不採用信不信那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皇宮裡,身邊的小內侍已換了幾次茶水了,但御書房那一位滴水未沾埋頭批閱摺子,一張臉陰沉得人隔了三尺遠都能感覺到冷!
禮公公嘆了口氣,皇王不易,連喜歡一個女人都不能!太后這一招也真是絕了,居然直接收了義女,生生的砍斷了主子的心思,此時,他的心還在滴血吧!最近這段時間還是小心點好!
“娘娘,這事兒倒是做下了,只怕皇上那兒?”慈寧宮,秋嬤嬤也是一臉擔心。
“嬤嬤,無論他是記恨哀家也好,還是理解也罷,這也是我唯一能想的辦法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以前總說天家無情,本宮只道是兄弟情誼的淡漠,如今看來,連著母子親情也會被折騰精光。身爲帝王,他不能有私情,不能只顧著自己不顧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你看看他,今天生生的把宣王和左相都得罪了,再來一個安定侯府?”想想都後怕,太后覺得真由著皇上折騰下去,這個皇位怕也是坐不穩的!
“娘娘累心了!”秋嬤嬤哪有不知道的理兒!深深的體貼主子,只希望皇上能明白太后的這一番苦心!
“冬子,準備酒菜,爺要和夫人好好喝兩杯!”最高興的莫過於賀錚,看郝然回到府中連忙跟上,一進門就朝身後的冬子吩咐。
“是,馬上去辦!”才賞了花喝了酒,回府又叫喝酒!不過,確實也應該好好喝兩杯慶賀一番。
“值得你這麼炫耀?”郝然也驚愕於太后的這一道懿旨,這會兒還是雲裡霧裡的,感覺不踏實,老實說,她可沒想過這輩子還要當什麼公主妃子什麼的,越是捧得高最後越摔得慘。連皇商的名號都不想要,哪還想要一個太后義女的身份,看身後某人神采飛揚就如他本人加官進爵一般。
“那是當然,本侯爺的夫人是公主了!”賀錚終於哈哈大笑了起來,太后真是太高明瞭,話說,她的每一道懿旨自己都喜歡得緊!
“真是得瑟!”郝然不明所以瞪了賀錚一眼。
“來人!”得瑟就得瑟:“文嬸子傳令下去,太后懿旨收郝然爲義女,封號常樂公主,從今往後,我們家夫人是常樂公主了,安定侯府郝府兩府同慶,每人賞一個月的月錢!”
“公主?”饒是文氏老沉穩重也被這消息嚇了一跳看向郝然。
“成,嬸子,既然侯爺這麼大方,那就去給帳房說一聲,將賞錢都發下去吧,讓大家夥兒都樂一樂!”郝然也不解釋,只讓發賞錢。
“老奴代府中的奴才們謝過侯爺和夫人!”文氏連忙施禮:“恭喜侯爺,恭喜夫人!”
“嬸子,無論是什麼,我們還是我們,您老也別見外!”郝然連忙將人扶起來:“只是,明天進宮謝恩後,估摸著,從明天起,府中會有不少的人客,您和春蘭得做好準備!”
都是踩低迎高的主,自太后懿旨下後,幾乎沒人理會暈倒在地的六小姐,衛側妃也似乎沒有看到似,連賓客們也不再熱心招待,自顧自的離開了花園。獨有太傅府的樂文幫著左相夫人,在看到郝然看過來時怨恨的瞪了她一眼。而那些夫人小姐紛紛給自己道喜,估摸著,明天會有不少的賀禮送上府。
“老奴和春蘭一定做好本分!”春蘭在自己的指點下已由當初的一個粗使丫頭轉變成了一個合格的管事嬤嬤,自己也不用操心了,人情客往什麼的肯定能辦得妥當。
能做好本分就好!郝然點點頭,人就怕迷失了方向,連自己姓什名誰都不知道就麻煩了。
“小姐,小姐,您真的當公主了?”兩個府第的賞銀髮下來,不務正業的小燕兒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圍著郝然轉了兩圈問道。
“怎麼,不像?”小燕兒這孩子得讓文氏好好調教了,自己的檔次又上了一個臺階,再這樣冒冒失失的還真的被人貽笑大方了!
“嗯,怎麼看怎麼都是小燕兒的小姐”咬了咬嘴脣歪著頭道:“原來公主就長小姐這樣啊!”
“噗!”的一聲,郝然沒忍住笑出了聲,那些金枝玉葉真正的公主聽到小燕兒這話該鬧意見了吧!自己頂多算一個冒牌公主,當不得真的!
“此話當真?”京郊的黃莊,有一個人也是驚愕不已,百思不得其解後強制壓下了各種念頭:“那個女人何得何能居然能被太后收爲公主?真正是可笑至及!”
“將軍,夫人進宮給太后做過膳食,深得太后喜歡!”黃杉知道郝然收回了賀夫的嫁妝和房子後隔三岔五的就要來給黃興送點東西。無論是安定侯府還是郝府的他是不敢動,就用自己的月錢來補貼,柴米油鹽樣樣都要買一些過來。
“我道是長了多大的本事,原來就是皇家的一個廚娘而已!”黃興冷笑一聲:“愚昧無知!”
“將軍!”黃杉想到這個月多發的月錢又補貼過來了,首次開口問道:“將軍,您看,您和侯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要不要我將一個時機給你們約一約,父子倆哪有隔夜仇,說開了就沒事了!”沒事了將軍日子也就好過了,自從何氏回到黃莊就病倒了,這個家裡裡外外全都丟給了福伯,自己來一次就看到福伯老一次,再這樣下去,福伯得被他們一家拖累死!
“別給我提那個孽障,就是窮死餓死老子也不去找他!”黃興大罵:“一個連祖宗都敢背棄的人居然當了侯爺,真正是、、、、”他本想大罵皇帝無眼,卻又不敢罵!
------題外話------
昨晚小寶吵得厲害丟不開,等她睡著都十一點過了就沒能碼字,下週休假時補上!
降溫了,親們可得注意保暖,千萬別美麗又凍人啊!竹枝凍得手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