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文出身的郝然按說也是詩文滿腹,不過肚子那點墨水也僅僅是對古人文化的傳承,誰要咬文嚼字引經據典那就不得了了,真正要說吟詩作對還是有點具體的。在沒搞清楚這個年代是唐詩宋詞元曲誰家的天下就輕意用典,弄巧成拙到時候會很慘的,所以決定這個宴席作壁上觀爲上上策。
“好詩!”
“六小姐不愧爲京都一代才女!”
“左相府教女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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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郝然混了一段時間往回走時,遠遠的就聽到了讚不絕口的吹捧聲。
看來自己走後這次的花停留在了六小姐手中,不過也算是心願得償了,對一個想要出風頭的她來說是天賜良機,此時臉色微紅含笑致意,顯然她也很滿意自己的詩作。郝然很八卦的想,是她自己的奇思妙想還是抄襲的呢?
“皇兒,這六小姐的才華果然了得!”太后這麼一說,也只是探探兒子的口風。
“呵呵,如此有才華的小姐也得有人欣賞才成!”皇帝輕輕的叩著桌面:“母后可能更喜歡一個承歡膝下的兒媳吧,這武文弄墨的只適合養在內宅!”
“皇兒不喜歡也別打著母后的旗號吧!”太后啞然失笑,母子連心,哪怕六小姐美若天仙爲江山社稷作想他也不會選她,縱然是爲妃也不給她機會。人心易變,給了別人機會自己或許就會永遠失去機會!
皇帝聞言與太后相視而笑!
“就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太后比較期待秋嬤嬤打探回來的禮部尚書禹小姐一展才華,最好能一鳴驚人吸引皇帝,那自己就不用勞神費力了。說這話時看了看秋嬤嬤,秋嬤嬤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意思是禹小姐在席間,如果酒過三巡之後都還沒有機會,那自己也會想辦法通知衛側妃了。主子交待的事哪有不好辦的道理。
“安定侯夫人,你剛纔更衣去了,沒聽見六小姐的好詩!”看郝然坐定,樂文故意挑釁著郝然。隔壁就坐著賀錚,這個女人憑什麼能入了安定侯賀錚的眼,她倒要看看是詩畫才華還是歌舞詞曲!
“樂文快別說了,誰都知道安定侯夫人從一個鄉下姑娘高嫁安定侯,一定是有過人之處的!”六小姐假意掩面:“聽說不僅琴棋書畫,連女紅廚藝都是了得的,阿茹比起安定侯夫人可是差遠了!”
“呵呵,可不,聽說太后也喜歡安定侯夫人做的膳食呢!”儘管人就在身後,但衛側妃非要損一損郝然,你再能也不過是皇家的一個廚娘而已。
這個不長腦子的衛側妃!
亭子內的太后悄然的看了皇帝一眼,好在,他沒有什麼表示,也是,君王之尊就爲膚淺女人的一句話變臉色也太遜了點。若真到了那一地步,自己就得快刀斬亂麻絕了他的想法。女人多了就是一臺戲,她倒要好好看看,這一羣女人能把戲唱到什麼程度。
女人這邊的熱鬧自然吸引著隔壁的男賓,之前六小姐的才華衆人吹捧卻誰也沒有非分之想。如今聽見有人針對安定侯府的郝氏,則是掩嘴而樂了,甚至有大膽的還挑釁的看向賀錚。郝然的名聲在京都可是妒婦和無知的代名詞,相對於衆多才女的出衆,他們更期待著郝然出醜。官職壓不過賀錚,女人也要比你的強!
賀錚端著酒杯,嘴角露出了冷笑,要不是看在主位宣王的面上,他懷疑自己有拉著郝然走人的衝動。本來皇宮裡的那一幕就如一根刺深深的紮在心中,這會兒還被人拿出來取樂,他心裡越發憤怒,但依舊隱忍著,畢竟,侯字與王字之間相差還是有些遠的!只後悔沒有找理由推脫這次的宴席。他知道郝然不在乎名聲,但是自己的女人也不容別人輕視和侮蔑。
“郝然來自鄉間,做的也是鄉下小菜,這些膳食只是稀少而已,太后娘娘乃天下至尊哪有她沒有償過的呢,只是不想我難堪而已!”有本事,你們也去她面前做一道小菜啊?在坐的都是京都名媛誥命權臣大員夫人,哪幾個有這樣的臉面去皇宮最尊貴的女人面前做一份膳食?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只要本人覺得是一種榮耀那就是一種榮耀,你們誰敢說半個不字?
“夫人多才,小梅改日向夫人請教,不知方便否?”席間看郝然覺得哪兒哪兒都不順眼,但也有欣賞她的人,比如這禮部尚書府禹小姐則站了起來眼裡滿是星星的問著郝然。
“禹小姐但去無妨,咱們相互討探!”真心與假意看人說話的神態就能體會得到。郝然覺得,相比樂文的咄咄逼人、六小姐的故做姿態和衛側妃的飛揚跋扈,禹小姐給人的感覺是如沐春風,讓人一看就不由得喜歡和親近。真正的大家閨秀當是這樣的吧!
“這誰呀?”見透過空隙看外面的秋嬤嬤頻頻點頭,太后意有所指的問著。
“回太后,是禮部尚書府的禹小姐!”秋嬤嬤趕緊回頭:“這禹小姐容貌出衆,說話親聲細語的也不失禮節!”
“可不,她們對安定侯夫人的故意刁難也該收斂些了吧!”太后朝皇帝道:“皇兒,是不是覺得挺無趣的?”
“沒有啊,挺好的!”皇帝無所謂的雙手一攤“母后有所不知,兒臣的朝堂上經常爭吵得人腦門子生疼,而兒臣還不得不端坐其上看盡他們的嘴臉,仔細聽著不能放過一語,說不得其中就有治國安邦的良策呢!”女人鬥嘴就是尖酸剋薄,男人鬥嘴得挽胳膊動粗。在朝堂上,若不是顧及君顏估計他們都能打上好幾架了!
“這倒也是,想當年,你父皇后宮佳麗嬪妃無數,每日裡來給母后請安她們就是這樣逗著樂子來,再逗著樂子去!”太后笑笑“習以爲常還真的無所謂了!”
“母后放心,兒臣的後宮一定不會這麼多人了!”皇家的後宮比大戶的內院雜亂。
“母后倒想你身邊知冷知熱的人多兩個!”放在自己身上是希望聖恩獨寵;但要是兒子談媳婦,那就是多多益善了,太后笑道:“看這些閨閣小姐,有如意的母后就指兩個給你!”
“母后,您總算是將今天賞菊的目的說出來了吧!”皇帝笑道。
“唉,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母后也是心急啊!”無奈的太后搖頭嘆息:“皇兒,這事兒得早些辦下來了,可不能再拖了!”也不能怪太后心急,因爲再拖就得出大事了!
“呵呵呵,來,咱們又來!”衛側妃也是個心急的,剛纔蒙了眼睛不知道郝然已經離席,花意外的落在了六小姐手中,這一次,再不可能失算。按照自己習武的經驗,聽聲音辯方位那是看家的本領,看了一眼郝然嘴角扯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在劫難逃!注意到衛側妃的笑意時郝然心裡是一驚!這傢伙,上輩子一定是和自己打架最多的仇人,要不然爲什麼處處和自己過不去呢?郝然也不敢再吊以輕心了,全神貫注待花一落到自己手上時就丟給了旁邊的鐘夫人,鍾夫人心裡明鏡似的一笑也丟給了左手邊的戶部尚書夫人,敲聲嘎然而止。
戶部尚書夫人四十開外,大方的站了起來抿嘴一笑:“我這把年紀了,詩詞歌舞的也不會,就喝酒受罰了!”徵得衆人同意後舉杯掩嘴,輕啜而入,比樂文喝酒要優雅了十分!
“好,又來,又來!”就不信整治不了你!衛側妃見戶部尚書夫人坐下,也不用身邊的嬤嬤動手,自己扯了紗巾將眼睛蒙了使勁的敲了起來,剛纔明明自己感覺到了,怎麼還是慢了半拍呢。
看來這次是真的躲不掉了,郝然想到時候自己也喝一杯酒?酒量雖然不太好,一杯還是不會倒!
就在她分神的瞬間,花就傳到了手中,燙手的山芋還沒來得及丟出去,敲聲停了。
“安定侯夫人,安定侯夫人表演什麼?”席間想看笑話的人不在少數,羣起而哄之。
“安定侯夫人,該你了!”衛側妃摘下紗巾,以勝利者的微笑看著郝然。
這根本就不是賞花宴而該是一個鴻門宴了,郝然哀嚎的想自己在京都混得如此差勁,爹孃還是不要接過來的好,省得看自己被人欺負傷心。唉,人啊,你不與她爭,卻有人要和你爭!無意捲入這些閒人的恩恩怨怨之中,總是身不由已。
“我、、、”郝然起身,端著酒杯剛想說喝酒!
“安定侯夫人,您可不比尚書夫人年長,詩詞歌舞怎麼也該露一手,讓這些年輕的姑娘們學上一學!”讓大家看你灰姑娘高嫁豪門憑的是什麼本事!旁邊的刑部尚書夫人歪著頭看著郝然阻止。
“是啊,阿茹聽聞安定侯夫人還開有墨香齋,店裡的字畫都是精品,想必文采出衆!”六小姐隨聲附和。
聽說,聽說,你們一個個沒事時都在聽說別人的八卦嗎?自己收回墨香齋後還是傳承老夫人的意願,將粗劣的掃地出門改頭換面迴歸精緻路線,不想這一點兒都被她們拿出來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