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鋤奸隊員們正焦急地等在遠處的汽車里。宋繼柳見徐大個一時脫不了身,只好流著淚叫劉先生快開車。他見劉先生沒有動的意思,只好擦了把淚說:“我們在這里干等是毫無意義的,不如先把小沈陽救回去??扉_車!”
宋繼柳他們回到了臨時駐地。大家焦急地等待著去打聽消息的小東北。于榮光首先打打破了沉靜,小聲說“那個家伙挺滑的,身手也不錯,一般來說三五個人靠不上他的邊,也許給他溜了吧!”
“不對,要是真的跑了出來,早就該回到這里了。”宋繼柳分析著。
劉先生劉家語著急地要求宋繼柳派人去找,宋繼柳只是搖搖沒說話。于榮光只好出來打圓場說:“實在是不好找啊!難道是到小日本的憲兵隊去問嗎?咱們只有等他自己回來了。”
“好哇!就慢慢地等著吧。也許這會子徐允奪副隊長已經給打得半死不活,被弄死了吶!”劉先生生氣地說著。
宋繼柳還是不談救人之事,只是關切地走到小沈陽床前,慢慢地問道:“身子好點啦?”
小沈陽沒有吭聲,等宋繼柳一轉身,他卻從床上一頭栽下。使其在刑傷還沒好的頭和臉上,立刻又血流如注。于榮光一下沖過去,抱住了他的雙手,宋繼柳也返身抱住了他的雙腿,二人一起把他抬回床上。
劉先生趕緊找來碘酒和消炎藥、紗布,一邊忙著給他消毒、上藥和包扎,一邊生氣地說道:“你瘋啦?干什么要自殺?在日本憲兵隊里還有情可原,可現在你安全了,這是為什么?”
“嘿!我們拼死拼活把你救出來,你竟然要自殺,是不是你大腦里有大糞了!”宋繼柳十分生氣地接著說。
小沈陽聽到這些話后,雙眼一下子流出了淚水,梗咽地說:“我是個大混蛋,是一個軟骨頭,是一泡臭狗屢,我真的不值得大家伙冒死去營救的!我真該死,我就是逃出來也沒有……我都交代啦……”
宋繼柳問小沈陽交代了多少,小沈陽說他只交代外地的三個人,而且是一般很少接頭的生人。劉先生聽后,特別著急地說:“快叫同你聯系的人趕緊躲藏起來?!?
“同我聯系的人在外地,不太好找。對了好象他們已經被捕了,正往這里押送吶?!?
“日本人既然捉住了這幾個人,就應派一個當官的帶人押送?!庇跇s光搶著分析說。
“要是這個當官的不認識土肥原就好了。”劉先生補充說。
“應該不認識。他們打電話聯系時我就在場?!毙∩蜿栃⌒囊硪淼卣f著。
“這就好了!又是一個絕妙的將計就計。”劉先生道。
宋繼柳、于榮光、皮永新、吳廣善、戚萬紅、相二利、相小墩、相大黑和彭大村已經扮成日本憲兵等在半路上了。
不一會,載著三個被俘的地下情報員的軍用卡車來到了。于榮光上去攔住車,要檢查證件,押車的鬼子中隊長滿面疑惑地大問:“八嘎!為什么在這個半路上檢查我們的證件?”
“這里是流寇活動頻繁的地段,他們經常冒充大日本的軍官,干一些有損帝國形象的壞事。今天,由土肥原大佐親自帶我們上路檢查過往車輛上人的證件的?!庇跇s光用日語道。
日本中隊長只好快速地掏出證件。相小墩卻用槍口對住了他的胸口。宋繼柳和于榮光、皮永新、吳廣善、相大黑等人竄過來,跳上車分別逼住了司機和押車的日本兵。汽車下了小道行駛一大會,遇到了接應的劉家語和相小站、孫連社、高中華等隊員。
宋繼柳就把被他們解救的人員和俘虜,都交給他們帶去。然后,宋繼柳扮成了嘴部受傷的日本中隊長,會日文的吳廣善扮成了左膀負傷的副官,于榮光成了司機,相二利、相大黑等十名隊員扮成了押車的士兵,彭大村等三人扮成了“囚犯”。一同乘汽車直驅憲兵隊。
不到半個鐘頭,宋繼柳和于榮光來到了日本憲兵隊的值班室。于榮光向值班人員說:“這是押送俘虜的小野中隊長,要見土肥原大佐?!?
“你們請進。”小鬼子說道。
宋繼柳和于榮光來到土肥原大佐辦公室,二人見土肥原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對只是說了句請坐的話語,很是反感??梢矝]有辦法,誰叫人家是大左官銜吶!由于宋繼柳的這個中隊長的嘴受了傷,說話的的責任就由副官于榮光擔負了。于是,他用日語向土肥原報告說:“大佐閣下,三名國民黨‘軍統’特務全帶到,請接收?!?
“真可惜呀!那名叫小沈陽的‘軍統’特務給跑了。不過我們也沒吃大虧,又逮住一個。”土肥原無可奈何、有氣無力地搖著頭說著。然后,又帶他們向“審訊室”走去。
宋繼柳看到了被抓住的徐大個徐允奪,人已經昏過去了。土肥原一看到自己的這個“杰作”就又來了精神,無不得意地說:“他媽的,他只會說中國話,他的真是土廁所里的磚頭——又臭又硬。要是再不交代,我就斃了這個家伙。”
于榮光聽到這里,對徐大個徐允奪這個“戰友”不怕嚴刑拷打的精神,產生了無限敬佩之情。他裝模作樣地走過去,假裝氣憤地說了一句臟話,猛地一把揪住徐大個的頭發,大聲喊起來,徐大個這才吃力地睜開眼睛。徐允奪還是不開口,只是翻開眼皮看了看于榮光。
于榮光示意大個子不要說話,只是用鋤奸隊內部人才能懂得的“小動作”對其暗示。然后,惡狠狠地說:“你的要明白,不交代是不行的!不交代就死了死了的!先吃點東西,喝點水,休息一下就交代吧!如再不交代就槍斃!”
土肥原一聽這話,心中就不樂意了。十分生氣地在心里說:“你一個小小的小副官,竟敢在本大佐的面前說要槍斃我的囚犯。這不是不把我當人嗎?你說他不交代要槍斃他,我他媽媽的偏偏馬上就槍斃他,非氣死你這個小混蛋不可?!笨墒沁@個老混蛋的臉上竟掛著笑容說:“你們一路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再說吧!”
“嗨!”宋繼柳和于榮光一起鞠一個躬,退了出去?!?
宋繼柳和于榮光回到了接頭地點,開始做戰斗部署。他抬頭看了大家一眼說:“相小墩,你和皮永新、相大黑到小樹林那邊,先搞一輛汽車在那準備接應;吳廣善、戚萬紅、高中華準備一下,跟我來;劉參謀長帶剩余的隊員準備接應?!?
“是!”大家異口同聲地回答。
宋繼柳和高中華跳上軍用吉普車,戚萬紅駕駛著飛奔而去。路過一座只能過一輛車的窄橋時,卻被一輛停在橋中間的大卡車擋住了去路。吳廣善在吉普車停穩后,站起來大聲地問:“車怎么停在這里?”
“報告長官,車子壞了。”一個日軍道。
“于先生,你過去看看?!彼卫^柳只好命于榮光幫他修車。其他人只好在一邊干著急。
如此同時,徐大個和另外三名假裝被俘的隊員被押了出來,一步步走向刑場。四人已經到位,十三名槍手也都站成一排,單等長官一聲令下,四位好漢就會到閻王那里報到。
死神一步步向他們逼近,好漢們是不怕死的,只是為就這么死了而不干心!他們相互看了一看,又互相笑一下,以此來鼓勵對方。就在他們決心用死來報答祖**親的時候,于榮光駕車疾馳而來。車子沖進刑場的大門,在監斬官大島少佐身后戛然而止。
宋繼柳和高中華跳下車。吳廣善也鉆出駕駛室,握緊了打開保險的****槍。徐大個和其他三名國民黨“軍統”卻暗暗地笑了。宋繼柳走到日本少佐面前大聲地問:“他說了沒有?”
“報告中佐閣下,他們不肯交代?!?
“不交代,統統的死了死的!”說完把手槍一下子掏了出來。
一邊裝扮成日本兵的隊員們,一見宋繼柳發出了開火的信號,一起向鬼子開了槍。毫無準備的日本官兵,立刻被打的東倒西歪。有的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地見了閻王。只用了不到十秒鐘,這幫四十名侵略者都回他們日本的姥姥家去了。
在宋繼柳和劉參謀長、于榮光副參謀長的指揮下,鋤奸隊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營救戰友,一部分收集鬼子丟下的槍支彈藥。然后大搖大擺地開著車撤退了。
宋繼柳和于榮光、吳廣善他們走后,一個還有一口氣的亡命之徒,從燃燒著的日本太陽旗下爬出來,抓起了電話……
與此同時,鋤奸隊來到卡口前,宋繼柳小聲說道:“大家不要說話,準備戰斗。”
守衛的小鬼子搖搖手中的小紅旗,命令停下檢查。宋繼柳小聲叫沖過去,于榮光猛一踩油門,發動機一陣轟鳴,車子象箭一般沖了過去。繼柳利用這個機會,向敵人連開五槍,正好有倆對半的鬼子在車后栽倒。高中華也趁機給這些“辛苦”守兵送上四個日式的“甜脆瓜”,讓他們吃個“痛快”。立刻使這個卡口成了個無活人的關卡。
正在辦公室看地圖的土原肥聽到刑場的槍聲后,得意地大笑了起來,這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為此時又能殺死幾名中國人而萬分高興。笑著笑著,笑容在他的臉上凝固了。
土原肥笑了半天才聽出這槍聲太不正常了,便令副官出去打聽情況。正當這個老家伙坐臥不寧時,電話鈴響了。他跳過去接電話,正是刑場上那個傷兵打來的。待老狐貍重新組織人員前往追趕時,連黃花菜都涼了,宋繼柳他們已經無影無蹤了,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