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床上,打樁工程已進入**。休息的時候,萬毅團長找到黎玉書記和一村長,向他們了解情況。
于是,萬毅問道:“黎同志,聽說你們這里有一土匪叫劉黑七,他有個女兒叫劉小珊。我們想查查,這家人與破壞大橋有沒有關系?”
“不錯!”這村長插嘴道,“劉黑七就是要同小鬼打過來的劉桂堂,那個當了寡婦的劉小珊就是的干女兒,常常是大門緊閉。但是,最近有人反映她曾到南岸山上去采揀木柴。我們派人跟蹤過,但沒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異常舉動。”
“原來如此!”萬毅道,“我覺得盡管如此,可對劉小珊這種人卻不能不提防呀!”
這時,宋繼柳氣吁吁跑來,向萬毅團長報告了山洞的情況。萬毅說道:“你們干得很好!劉小珊的上山與洞內的發(fā)報機不會沒有聯(lián)系的,你們一定要找出狐貍尾巴來!”
就在萬毅剛布置人嚴密監(jiān)視劉小珊的同時,在一個秘密地道里,一個女人就在火爐旁烤火。她就是在密林里不與夏長安接頭的一二七——劉小珊。這個地道,是她父親劉黑七令人挖的。地道有條狹窄的小道,一直通他家后院的牲口槽。
今夜,劉小珊特地約夏長安到這會面,并準備用電臺向日本主子發(fā)報。足足等了近三個小時,夏長安遲遲沒有來。是否出了亂子,或是被發(fā)現(xiàn)了?劉小珊的心七上八下,忍不住爬出地道。突然,篤篤有敲門聲。她驚喜地跑去開院門。可是,令劉小珊吃驚的是,門拉開后,一陣寒風進來,門口竟空無一人。她掃興地愣在門前,大叫道:“真奇怪,明明聽見敲門聲,怎么開門不見人呢?他姐姐個頭的!”
劉小珊心里陣陣惆悵,忽然發(fā)現(xiàn)腳下有二個折疊得很奇特的紙片,啦起一看,不禁失聲叫了起來:“一二二!”
劉小珊抓著紙片的手微微顫抖了,這個直到今天還只見其指示,而未見其人的神秘的一二二,究竟是誰?看來,這是個心毒手狠的家伙, 自己說不定哪天也會被他吞噬。于是,劉小珊趕緊向外跑去。
就在劉小珊看到一二二給她的紙條時,有人在大橋三公里外的一片草叢里,發(fā)現(xiàn)了夏長安被人用匕首從他后背插進心臟的尸體。經(jīng)過查證,死者穿的皮靴的底紋,與宋繼柳他們在南岸山上發(fā)現(xiàn)的腳印完全一樣。
“協(xié)馬,還真是一個孬種!”繼柳嚴肅地,“與敵機聯(lián)絡的特務很可能就是他,可是,他為什么遭到殺害?暗殺他的人又一定是大特務!協(xié)他奶奶的!”
“對不起!”皮永新慚愧地對繼柳說,“我們太麻痹啦,竟然讓劉小珊給跑了。”
“沒有什么了不起的!”繼柳安慰道,“死者之謎還未解開,又傳來劉小珊逃跑的消息。
她跑不掉的,這就暴露了她與被暗殺的特務行瓜葛!”
“說得好,宋隊長!”一邊的中國共產(chǎn)黨山東省書記黎玉道,“同志們,我同意宋繼柳宋隊長的看法!”他笑笑說,“我估計這個女特務走不遠,很可能就隱藏在附近,隨時都會跳出來破壞的!”
“呵呵!”萬毅過來也笑了笑,“那我們就等著她,消滅她!”
大運河被濃霧籠罩著,經(jīng)過幾十個小時的苦戰(zhàn),到二十日九深夜十點鐘,搶修工程已進入到了尾聲,工地上的人們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
張自忠和黎玉邁著大步,從橋東走向橋西,檢查著鋪設鋼軌的情況。這時,通訊員跑來報告:“張長官,五戰(zhàn)區(qū)李長官來電話找您!”
“接過來!”張自忠趕到橋頭臨時指揮所,抓起話筒,便聽到李宗仁焦急的聲音。張自忠對著話筒大聲說,“李長官,請放心,路面基本鋪好,很快就可以通車!”
“好,你們辛苦了!”李宗仁高興地說,“我等著你們勝利的消息。不過,越是關鍵時刻,越是要提高警惕啊!”
四十分后,部分路面已全部鋪好上。張自忠吩咐打信號報告長官。
一會兒,一輛輛軍車沖破了黑夜的寂靜,轟隆隆地駛過來了。在這黑蒙蒙的大運河畔,又聽見了汽車的發(fā)動機聲,每一個修橋官兵是多么的激動啊!
現(xiàn)臨近黎明,軍車接連駛過大橋。當最后幾輛軍車將要過橋的當口,意外的事故卻突然發(fā)生了。幾架敵機野兔似的轟炸機,突然竄到大橋上空,投下幾顆**。
令人吃驚的是:這幾個大家伙,并沒有立馬爆炸,豎八地丟在在大橋的四周,象一只只張開血岔大口的魔鬼。繼柳見狀,心里怦怦直跳,口中不由地說:“原來這是些最準對付的定時**呀!”
“不好!”萬團長道,“繼柳,小心!”
“同志們,如果不迅速排除,大橋隨時都有吞噬的危險。”宋繼柳見情況異常緊急,竭不住大聲說,“老萬,我馬上帶幾個人,把它們扛起來,甩到江里去!”
“不行!這樣太危險:”萬毅皺著眉頭說,“得想個既安全又穩(wěn)當?shù)姆ㄗ樱 ?
“時間不等人了。我看現(xiàn)在只有一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繩子套上它,拖著走。”宋繼柳說。
“那好,快準備繩子!”張自忠說著就脫開身上的棉衣,準備要親自去給定時**套繩子。
“不行!”宋繼柳攔住他,“不行,張長官!這里需要你來指揮,讓我去……”話未說完,就見皮永新同志箭步跨上來搶任務:“張長官,還是我去吧!我年輕,身子靈活!……”
萬團長也爭道:“我來……”
“誰也不要爭,我去定了!”宋繼柳一把搶過送來的繩子,邁開大步一溜煙地朝定定時**跑去。說:“快!你們準備拉吧!”
天空,變得陰沉沉的。只見宋繼柳撲到一顆定時**面前,站著不動了。人群中有人喊:“宋隊長,快拴繩子!”
大伙都為宋繼柳捏著汗,生怕這魔鬼突然吃人。然而,宋繼柳卻出人意料的鎮(zhèn)定,他在這二百多斤的**面前繞了一圈,然后用手摸摸,又用耳聽聽,才迅速地用繩索上定時**的尾部。見他已經(jīng)綁好,眾人便拉開了。
人多力量大,一會工夫便拉走了好幾顆。可是,最后的第二顆剛拉出橋頭,卻掉進一個一人多深的炮彈坑里,坑里有不少廢炮彈皮和石頭,將它卡住了,怎么也拉不上來。宋繼柳見此情形,毫不猶豫地跳進彈坑。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盡快將它拉上來。他使勁往上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它推出了坑。戰(zhàn)土們將它拉到河邊,剛甩進河中,便轟隆一聲爆炸了。好險!
橋上橋下的定時**排除得只剩下最后一顆了。宋繼柳剛將繩索拴上它的尾部,耳邊便響起了撞針嚓嚓的走動聲。不好,要響家伙了!他猛地將**扛在肩上,向前猛跑。
這時,無數(shù)雙眼睛,緊張地注視著宋繼柳,大家伙的心都提到了喉嚨口:“快放下來!”許多人一齊喊。
宋繼柳以飛快的速度奔馳到河邊,就在距離大橋五六十米的河邊,他剛把**扔出去,**爆炸了。隨著山崩地裂般的一聲巨響,濃煙和氣浪立時把這位英雄,推出了幾十米遠!
張自忠奔到宋繼柳的身邊,猛撲上去,抱住他滿身是血的身軀,拼命地叫喊:“小宋,小宋……”
宋繼柳從昏迷中緩緩地蘇醒過來,吃力地問:“張長官,大橋沒有損壞吧?”
“完好無損!”張自忠笑了笑說,“真是太謝謝你了,宋繼柳同志!”
“宋隊長真是太了不起了!”萬團長大聲說道,“兄弟們,現(xiàn)令我團全體官兵奔赴大橋,為通車繼續(xù)奮戰(zhàn)!”
“是!”眾道。
這時,皮永新跑來報告:“剛才在附近抓到一名女特務。”
來東北軍做地下工作的劉曼生劉先進和畢朋,一起來到橋頭臨時指揮所的值班室里,看見一個女人正低頭坐在墻角里。她,就是女特務劉小珊。
“老參謀長同志!”剛剛包扎好的宋繼柳跑來,向同在萬毅團的劉先生報告道,“她是躲在離橋墩十米外的草袋下,被皮隊副帶人巡察時抓住的,從她身上搜出一枝手槍、一把匕首和一塊懷表。”
經(jīng)過劉先生的審問,劉小珊終于供出了她和夏長安的種種罪行以及地她的上司一二二。但她卻講不出一二二到底是誰,現(xiàn)在隱蔽何處。
可是,一連長畢朋站在一旁,眼睛冒著火,恨不得立即將這個女特務置于死地。他對宋繼柳說:“她媽的真是一個老奸巨猾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