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浦的日軍還未從韓成林口裡摳出半個字,卻被宋繼柳捉了個少佐情報大官。第二天下午只好將韓成林放了,換回佐藤。
戰爭年間,風雲多變。
敵人由於在前一個時期連續遭到八路軍幾次打擊,死傷累累,損失慘重,近期以來,嚇得小鬼子們在據點裡不敢輕易出窩了!
八路軍的武工隊,根據上級的指示,立刻抓住了這個短暫的時機,加強了羣衆工作和政治工作,使武工隊既是戰鬥隊,又成了工作隊。
化整爲零的武功隊戰士們,分別深入各村,發動羣衆,組織羣衆,武裝羣衆並同區游擊隊一起幫助一些支部,重新健全起領導機構。還幫助一些空白村,發展起黨的組織。另外,在這期間,對各村的民兵還進行了一些軍事訓練!並建立起了區域聯防……
在各級黨組織的領導下,在八路軍武工隊的具體幫助下,村村莊莊的抗日氣氛;猶如雨後春筍,日耕一日地活躍起來了。
你聽呀!廣大的鄉村裡,處處都是抗日的歌聲。就連那些從來不會唱歌兒的老爺子,也咧開了那沒牙少齒的笑口!抖著白鬍跟他的孫子學起歌兒來了!還有年過花甲、歲近古稀的老奶奶,也自動報名掛號,參加了婦救會和農民救會聯合舉辦的賽歌會??傊?,這些天人人歡歌笑語,村村莊莊天天被歌聲籠罩著,抗日軍民的戰鬥生活是在歌唱聲中度過的。
一溝村的婦救會員們,正在歌聲中收集碎銅爛鐵,準備一批接一批、批批相連地送往我軍地下修械所!
二溝村的農救會員們,正在歌聲中鑿牆挖洞堅壁糧,食備以戰鬥的姿態來迎擊敵人的“清鄉”“掃蕩”。
孫家的老夫婦送子參軍!
青口鎮的李大祥在上級的直接參與下,成立青口民兵大隊,自任大隊長,手上有二百多名民兵,天天的晚上在王樓等村的大場上進行著操練。
李家的新媳婦勸郎入伍。
兒童團站崗放日夜盤查行人。民兵們挖壕築堡備戰在村外的曠野裡,被“掃蕩隊”給墊平的交通溝又全部挖開了。村裡的牆面上,被“清鄉團”刷去的標語又重新寫來: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抗戰勝利萬歲!”
人們望著這些景象,都興奮地說:“抗日的火焰又旺起來了!”
“趕跑小鬼子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勝利屬愛好和平的人民!”
可是,屢遭失敗的敵人,傷疤還未乾,就開始搗亂了——他們又來了兩次所謂“大圍剿”。
在這次“大圍剿”的前夕,宋繼柳到濱海軍區開會去了。
武工大隊一中隊領導責任的擔子,暫時落在剛從山東軍區來檢查工作的山東軍區統戰部長谷牧劉曼生(谷牧)肩上。好在這個中隊的骨幹力量大多來自鋤除奸隊,從而,對劉曼生是特別信任的。
敵人的這次“大圍剿”,來勢兇猛,勢頭很大,一直叼住武工隊的尾巴不放,夜以繼日地窮追??墒牵嗣竦膽鹗?,是任何敵人也追不垮的,而且,他們還決心要拖垮敵人。
神出鬼沒的武工健兒們,緊緊地牽著“掃蕩隊”的“牛鼻子”,在這遼闊的海邊平原上,跟那些“黑瞎”似的敵人兜圈圈、“捉迷藏”。
有時,武工隊的勇土們,跟敵人糾纏得連頓飯也顧不上吃,只好成天懷裡揣著乾糧,抽空摸出啃幾口,有時候,他們爲了不讓敵人得安寧,自己一連兒夜也撈不著睡覺。怎麼辦?他們利用在交通溝裡行軍的時間,大家夥兒輪流著打個盹兒。
這天,準備開飯個節骨眼兒上,忽聽街上人喊狗咬一陣大亂,緊接著,戚大媽踉踉蹌蹌跑進來。只見她,直跑得張著個大嘴喘不上氣來,要不是曼生搶上前去抱住她,她非得一跤跌在地上不可!於是乎,曼生急促地問:“大媽慢點,有什麼情況?”
戚大媽的臉上,流露著萬分焦急的神色!可是,她張著嘴光顧喘息,還是說不出話來,一下子栽倒在劉曼生的懷裡……
這時,富有戰鬥經驗的劉曼生,從戚大媽的臉相上,神上,顯然可以斷定:外頭有了敵情,而且情況是十分急迫的!於是,他向戰土們命令道:“準備戰鬥!”
我們八路軍濱海軍區的武工隊戰士,向來都是這樣:只要一聽到“準備戰鬥”的命令,餓也不餓了,累也不累了,困也不困了,氣兒也來了,勁兒也來了,精神頭兒也上來了!你看,他們唰地放下碗,忽地站起身,有的嗖地抽出匣槍,推上了子彈。有的嘴咬開手**蓋兒,將拉火線掛在小指上,有的從背後拔出大刀,握在手中準備衝殺!
到這時,戰士們那股疲乏飢餓的氣色一絲也不見了,取代它的是一張賽一張的眉飛色舞的面容,渴望立即消滅來犯之敵。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戰無不勝的英雄好漢。
過了一會子。戚大媽從劉曼生的懷裡掙脫出來,氣咻咻地說暑:“敵,敵人?!?
“大媽,他們在哪裡?”谷牧問道。
“進,進村了!”戚大媽還在瑟瑟發抖道。
“從哪來的?大媽!”中口問道。
“從,從東邊……”戚大媽著急地說道。
“同志們!”劉曼生嗖地抽出匣槍,就勁兒一揮手臂說道,“走!跟我向西衝!”
“不,不行!”戚大媽向前一攔道。
“爲什麼?大媽!”皮永新問道。
“四面都有!”戚大媽道。
劉曼生聽了,立刻渾身一緊。屋裡,頓時靜靜下來。怎麼辦?這樣一個念頭,在每一個隊員的腦海裡盤旋著。一雙又一雙的求戰的眼睛,—齊盯著他們這位領導人——劉曼生。
劉曼生,過去跟宋隊長在一塊兒的時候,不管敵情多麼險惡,心裡總是平平穩穩的。而今,劉曼生又暫時成了武功大隊一中隊的一號指揮員,又碰上了這種意外情況,他老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所以心裡或多或少地有點緊張。
眼下,他在想什麼呢?他正在想著“真怪呀?贛榆青口的鬼子中隊長羅川的鼻子怎麼比狗鼻子還靈?我們這次回三溝村,才做熟了一鍋飯,還沒有吃,這纔有多長時間,怎麼那剛剛撤走的敵人又上來了呢?而且是,一來就包圍了村子……”
原來事情是這樣:羅川在帶著大隊人馬撤走的時候,悄悄地留下一批當地的便衣人員,在這一帶佈下了暗哨。這些暗哨摸清武工隊進三溝村後,報告給了羅川。小鬼子得到情報以後,便立刻帶領著大隊人馬,直撲三溝村而來了。
與此同時,羅川還用電話命令僞軍副大隊長焦大刀等附近各個據點上的僞軍,一齊出動,配合他的行動。這些情況,當然武工隊目下還無法知道。但是,我們的八路軍從敵人的行動中,已經判斷出敵人巳掌握了關於我們行動的情報,並已明確地意識到,當前的情況,是非常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