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將這些材料收入芥子袋後,便將凌陽侯流放到外面。
旋即,他繼續(xù)打量著面前的一切。
此時,他方纔想起自己剛剛已經(jīng)燒烤好的豬蹄,當(dāng)即將那豬蹄遞給身邊的解靈子,道:“你快些吃吧!”
那解靈子也不客氣,拿起豬蹄就直接啃了起來。
很快,一名修士緩緩的降落下來。
而那流放的凌陽候卻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這名修士乃是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的神情之中充滿著肅穆之色,他打量著葉霖。
葉霖也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這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進(jìn)入此地的孔三吉。
前輩莫非是孔三吉,葉霖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
你知道我……孔三吉愕然,旋即重重的點了點頭。
葉霖點了點頭,道:“就在剛纔,那凌陽侯也在找前輩,說與前輩有一些恩怨要解決,,他往西北方向去了。”
葉霖指了指一條路,對著孔三吉道。
孔三吉點了點頭,道:“我不找他麻煩,他倒是先找到我的。”
他冷笑一聲,而後朝著西北方向追去。
葉霖暗暗的嘆了口氣,道:“虛與實,真與假,到底是什麼。”
之前他見到的孔三吉是一名青年,而現(xiàn)在見到的卻是一名中年男子。
這青年孔三吉與中年孔三吉,以及葉霖見到的凌陽侯都是真的,那什麼是假的。
就在他思索間,手中不覺又多了三隻烤的熱乎乎的豬蹄。
看到這一幕,葉霖不由搖了搖頭,無奈道:“又來了。”
小子,我餓了,你的豬蹄呢?解靈子一臉期盼的看著葉霖。
前輩,豬蹄在這裡,葉霖當(dāng)即將手中的三隻豬蹄遞給解靈子。
豬蹄給前輩了,不過前輩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葉霖笑著開口道。
那解靈子疑惑的看了一眼葉霖,道:“什麼事情。”
咱能不先吃豬蹄,往前趕一段路嗎?
可是我肚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餓,解靈子緩緩的開口道。
葉霖明白,若是解靈子在吃豬蹄,一切又會回到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之前他眼睛睜開的那個瞬間便是起點。
這一怪異的現(xiàn)象葉霖也無法解釋。
這裡,他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但他知道此時的自己,就是真實的。
因爲(wèi)他保留那一剎那的記憶,他記起了睜開眼後的種種變化。
所以他整個人並沒有經(jīng)歷年少年、青年、老年等變化。
像凌陽侯、孔三吉等人,顯然陷入了這種莫名奇妙的循環(huán)中,每次他們都會不斷的重複著,是因爲(wèi)他們的記憶發(fā)生錯亂,他們忘記了起點在哪裡。
但葉霖不同,唯一與這裡有瓜葛的便是架火架烤豬蹄的那段記憶,所以他只要記住這件事情,便不會迷失自己。
一邊行走,他一邊不斷的提醒著解靈子,道:“你可千萬別吃豬蹄。”
解靈子起初還記得自己幹嘛,可是漸漸的,他的記憶竟然也在消退。
看到這一幕,葉霖面色微微一變,他知道,解靈子若是繼續(xù)走下去, 便會迷失自己。
但無論怎麼樣,都不能讓他吃豬蹄,吃了便又會會到起點。
他當(dāng)即一掌拍向解靈子的腦門,將其打暈,然後將他背在後背上,他又將這三隻豬蹄掛在脖子上,提醒自己不能忘記自己的起點。
若是忘了,也就回不去,甚至錯亂出其他的記憶片段,而忘了真我。
這片空間裡,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與尋常的道路相比並無區(qū)別。
但隨著葉霖漸漸進(jìn)入,他的記憶也在快速的流逝。
從小時候的那段記憶開始消退,即使是與東方凝雪的點點滴滴的記憶,似乎都在緩緩的消失。
最後他只能保留住進(jìn)入中天的這段記憶。
他只知道,自己叫葉霖,跟著老闆娘進(jìn)來,至於幹什麼的,他都已經(jīng)忘記。
葉霖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三隻豬蹄,道:“還好沒有丟。”
這豬蹄……是幹嘛的,葉霖只覺得記憶有些模糊。
他想了很長時間,方纔想起來,那個起點。
這豬蹄原來是我做的,葉霖點了點頭。
旋即,他又有些疑惑,我做這豬蹄幹嘛呢?
越是想,葉霖越是覺得頭痛欲裂,他的腦海之中,無數(shù)的人影相互重疊。
“腦殼好疼!”
這些人,這些聲音不斷的在葉霖的腦海中響起,他只覺得頭腦發(fā)昏。
終於,從那雜亂無章的記憶中,葉霖看到一個少年架著火架在燒烤豬蹄。
他有些雀躍的開口道:“我知道了,我記起來了,我燒豬蹄子是給後背上這傢伙吃。”
後背上這傢伙要吃豬蹄,所以我燒給他吃。
葉霖不斷的唸叨著這一句話,他就如同一個瘋子一樣,自言自語。
繼續(xù)向前邁去,每隔一段時間,葉霖便會念叨起這句話,說完這句話,他又有些不放心的摸了摸脖子上的豬蹄和後背上的解靈子。
他不想自己被那無數(shù)的記憶錯亂疊加,所以僅僅記住這句話,這便是起點。
也不知走了多久,葉霖方纔走出這片空間。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時。
他只覺得陽光是那麼的刺眼,他看向陽光,出奇的入神,他的眼眸仿若有了神色一樣。
這一刻,那一段段的記憶如同泉水一樣的涌入他的腦海中。
只是,他後背上的解靈子依舊沒有任何的甦醒。
葉霖心念一動,立刻將解靈子收入眉心紫府內(nèi)。
這一段路若是走下去,又該通往何處,葉霖的神情中帶著一絲疑惑。
他嘆了口氣,繼續(xù)向前邁去。
行不至數(shù)里路,葉霖看向前方,一名青年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
這青年五官分明,外表看上去放蕩不拘,濃密的眉頭稍稍上揚,更讓人奇特的乃是這青年的眼眸,他的眼眸是紫瞳色,透出一絲詭異。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世青年中第一人——展望舒!
展望舒瞥了一眼葉霖,眼中閃過一道精芒,笑道:“沒想到還有故人能夠走出來。”
葉霖左看右看,而後緩緩開口道:“道兄指的是何人!”
他有些愣愣的看著展望舒。
展望舒心中微動,笑道:“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
葉霖愕然,旋即一笑,道:“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你竟還記得我。”
展望舒點了點頭,緩緩道:“在仙遺戰(zhàn)場內(nèi),我說過下次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句話,葉霖瞳孔微縮。
往事如風(fēng),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葉霖緩緩開口道。
展望舒點了點頭,道:“你我之間一戰(zhàn),在所難免,不過我現(xiàn)在沒有功夫殺你。”
葉霖神情微動,眼中閃爍著光芒。
展望舒似是不願意與葉霖過多交流,而是直接看向虛空之中那一道道的裂痕。
葉霖的目光順著展望舒瞳孔的方向看去。
天空之中,那一道道的裂痕相互交織,就如同一張大網(wǎng),不斷的將一道道虛影相互串在一起。
葉霖心中一凜,震驚無比。
此時展望舒擡頭,長身而起,一步跨出,便已經(jīng)來到了那裂痕中,轉(zhuǎn)身便走入其中。
剎那間,他的身影漸漸縮小,直至消失。
看到展望舒的身影消失,葉霖的眼眸中帶著一絲複雜之色。
展望舒之名,他第一次是從曲慶生的口中聽說。
他也與展望舒交手?jǐn)?shù)次,是因爲(wèi)當(dāng)日在仙遺戰(zhàn)場上他擊殺了一名太玄殿的弟子,故而與此人結(jié)下恩怨。
四絕之一,展望舒果然天縱奇才,竟然在短短十幾年的功夫,修爲(wèi)達(dá)到這種境界,葉霖目光復(fù)雜的看著那一道裂痕。
單單是這些裂痕,展望舒看了一眼,便已經(jīng)揣測出這裂痕中的種種。
這便已經(jīng)說明他的實力很強(qiáng)。
葉霖的眼中帶著一絲複雜之色。
無論是忉利天、李傲因、還是展望舒、甚至是金目童子,這些人的資質(zhì)也都是萬中無一。
他們?nèi)蔗岬脑煸剺O大,因爲(wèi)他們已經(jīng)具備了進(jìn)階玄虛境強(qiáng)者的心境。
我與這些人相比,終究還是有一些差距,葉霖知道這些年裡,他雖然進(jìn)步神速,但與這些人相比,還是差了一籌。
就拿這一道道的裂痕來說,展望舒只看了一眼,便已看破其中的玄機(jī),葉霖卻看到現(xiàn)在纔看明白。
這便是差距。
葉霖一步邁出,朝著那裂痕之中走出。
他的腳下祥雲(yún)朵朵。
天空之中那裂痕不斷的交織,讓人心驚膽戰(zhàn)。
滾滾而來的壓力涌出,使得葉霖悶哼一聲,他的身體被不斷的壓制著。
這裂痕處的壓力實在是太大。
良久,葉霖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根基。
這滾滾而來的壓力雖然讓他的行動艱難,但卻並不能直接將他壓垮。
他的修爲(wèi)雖然從府臺境直接跌落到元神期,但他的肉身卻依舊強(qiáng)悍。
葉霖心念微動,又是一步跨出,終於跨出了那裂痕交織的範(fàn)圍,身影閃入裂痕中。
待到他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面前的一切讓他有些驚訝不已。
遠(yuǎn)遠(yuǎn)一座大陸漂浮,大陸上山清水秀,仙光嫋嫋,在這片大陸上,竟然還有人生存著。
“這裡是哪裡?”
葉霖腦海中一閃而逝出一個念頭,只是到了現(xiàn)在,他仍舊無法相信而已。
之前的九魔聖殿難道並非是真正的大殿,而是一道通往這片大陸的門。
葉霖想到此處,只覺震驚無比。
這種情況,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他心中所想一切。
通殿橋,架在虛空之中,而非地面上,難道便是這通殿之路,便是通往這裡的路。
若是迷失了自己,也就永遠(yuǎn)找不到出路,一直在九魔聖殿內(nèi)行走。
葉霖想到此處,震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