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蓬……蓬……
這一掌沒有任何懸念,狠狠的打在中年男子的胸口處。
“咔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發出,中年男子胸口的肋骨已然斷裂。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卻再也忍不住哇的噴出一口血。
我竟然輸給一名四階武者,中年男子似是自嘲一般開口 。
想我天力,惡戰無數,卻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敗在你的手上。
他微微一嘆,開口道:“既然我敗了,便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碧炝φf完這句話,閉上眼眸,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葉霖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啞然一笑,倘若半日之前,或許我還會殺了你。
其他的話,不說也罷,但有一句話,你可要聽明白些。
什麼話,天力的眼眸緩緩的睜開,雙目直視葉霖。
我此行只是歷練一番,並無惡意,也沒有濫殺無辜,葉霖眼中露出一絲清澈。
天力看他眼眸如此清澈,微微嘆了口氣,淡淡道:“無論你來此幹嘛,或者我信與不信都已經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已經侵入這片森林,打亂了這裡的平衡,我大哥可不像我們這般,你可要小心一些?!?
多謝你的提醒,葉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你既然放我一馬,我也不想欠你人情,這獸角你便拿去吧!
天力有些不捨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獸角,而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堅決之色。
那獸角自天力的手中快速飛到葉霖的手中。
葉霖接過獸角,疑惑的看向天力。
這獸角你若是遇到天靈,便拿出來與他看,他自然不會爲難你,至於其他的作用,你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說完這句話,中年男子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葉霖的嘴角處帶著淺笑,他看著已經消失的中年男子,心中暗道,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他把玩著手中的獸角,這獸角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唯一的區別便是獸角上有著七孔。
這七孔如同笛孔一般,有著洞眼。
葉霖極爲好奇,拿到嘴邊,輕輕的吹起獸角。
一聲清脆的聲音揚起,這獸角在葉霖的手中竟然吹得極爲響亮。
一道道的音韻悠遊柔轉,悅耳動聽,宛如鳥兒輕鳴。
陡然間……
那獸角中,冒出一縷精氣,待那精氣完全化形的時候,出現的乃是一隻麒麟獸。
這隻麒麟獸高大威猛,鼻息間不斷的噴出氣息。
他的頭顱如同獅頭,又有鹿角、虎眼、麝身、龍鱗、牛尾……
這隻麒麟威風凜凜,氣勢不凡。
葉霖看到這隻麒麟獸,他的雙眼之中閃著光芒,心中暗暗稱奇。
他此時想起天力的臉上爲何有著一絲不捨。
這可是一隻麒麟,麒麟乃百獸之瑞,是極爲祥瑞的存在,他與百獸之王,白虎不同。
白虎,乃是上古四大神獸之一,東方青木龍、西方玄武、南離朱雀、北冥白虎、白虎雖然是神獸,但是性情極爲暴虐。
而這隻麒麟的不同之處,便在於麒麟氣息祥和、平穩。
這種祥瑞的氣息使得葉霖與這隻麒麟倍加親密,畢竟誰都不喜歡和兇獸待在一起。
葉霖眼眸微動,他緩緩的落在麒麟的身軀上,手中持有獸角,吹起獸角……
一陣陣悅耳動聽的聲音傳出,音符宛轉悠揚,時而又鏗鏘有力,時而又殺機四伏……
葉霖體內的元氣不斷的自口中注入到獸角內。
那音符聲音頓時變得極爲詭異。
葉霖每一次吹動獸角,每當獸角轉音的時候,那麒麟獸的神情便會變化幾分。
他也漸漸如同葉霖一般,原本祥和的氣息,竟然也有了一絲氣勢。
葉霖點了點頭,耳濡目染,這隻祥和之獸,若是一直祥和下去,只怕也不會活的太久。
在這個爾虞我詐,人吃獸、獸吃人的世界裡,性情尤爲重要。
倘若性情柔弱,便會遭人欺凌。
葉霖可不想身邊只有一隻祥和的麒麟。
他的嘴角處帶著一絲微笑,輕輕的撫摸著麒麟的麟片,你說這樣好嗎?
那麒麟鼻息間吐出更加深沉的氣息,他的口中發出兩聲,吼吼……
葉霖聽著不由大笑一聲,看來你也喜歡這樣。
此時,在這森林的上方,一名少年騎著麒麟,威風凜凜,他的眼眸之中帶著一絲睥睨天下的氣勢。
飛行整整一日後,葉霖落在這森林的一處,他吹起獸角,將麒麟收回獸角內。
他的目光朝著森林的不遠處打量。
但見,綠蔭環繞,一片小小的田圃,幾百戶人家籠罩在山林間,又有不少的樹木、土屋、構成小村莊。
阡陌交通,村莊錯落有致,清風吹過,一陣陣麥熟的香氣飄到鼻息間。
又有陣陣花香傳出,沁人心脾,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正是:“綠遍山原白滿川?!?
“子規聲裡雨如煙?!?
“鄉村四月閒人少?!?
“採了蠶桑又插田?!?
好久沒有見到如此安詳的地方,此地竟然使我的心歸於平靜,葉霖緩緩的閉上眼睛,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這村莊內,沒有硝煙,沒有爾虞我詐,也沒有了世態炎涼和人心不古。
這裡遠離喧囂,遠離一切紛爭。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葉霖不由讚歎道,他緩緩的步入這村莊內。
葉霖的體內,酒道雛形不斷釋放著光華,這一瞬間,不捨酒道境地竟然與這片祥和的空間有著一絲彆扭的衝突,無法互相融合。
他眉頭微微皺起,不一會兒,他的嘴角微微上翹,眼眸閃動。
他繼續向前,葉霖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除了笑容,再也看不出其他的神色。
這些孩童、這些老少婦孺,這些插秧的農夫、臉上皆是如同葉霖一般帶著笑容。
直到葉霖走到一處茅草屋前,他的笑容方纔戛然而止。
一聲悅耳的琴聲吸引著他。
葉霖緩緩的閉上眼睛,靜靜的欣賞著琴音。
琴絃波動,如同平靜的湖水上多了一絲漣漪,這漣漪泛在人的心頭,每撥動一次琴絃,那音符便如同撥動人的神經,扣人心絃。
琴聲優美、動聽、讓人心中爲之一顫。
這琴聲不緩不慢,每一個音符結束的時候,總會讓人流連忘返,細細回憶在腦海間,直到下一個琴絃撥動,纔將人從那回味之中拉出。
悠揚飄蕩的聲音,也使得葉霖的心神漸漸地敞開,這琴聲延綿迴盪在天地間,縈繞著無限的思緒,不禁讓人對這世間多了一絲眷戀。
就在這優美的琴聲達到最高峰的時候……
倏爾,一聲急轉而下的絃音打破了一切平靜。
琴絃上似是有著指尖快速劃過,琴音裡,盡是一片肅殺之氣。
那鏗鏘有力的節奏聲,是一股股殺戮,是戰鼓聲,是震撼人心的號角。
琴音之中,殺機四伏,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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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霖眼眸微皺,他好似感受到這琴音之中的殺機,他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幅畫卷。
那是百萬雄兵踏破山河的齊喝聲,那是火光沖天,無數的兵戈相交的響聲。
漫天皆是廝殺聲,有的只是刀光劍影,火光閃爍,無數的士兵拼死一戰,他們血肉橫飛,這是人間地獄。
一種悲壯的情緒釋放出來。
“這是殺戮!”葉霖再也無法繼續聽下去,琴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快,他的腦門如同遭到了重擊,口中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他拭擦了嘴角的鮮血,淡淡的開口道:“我的心境,始終無法能融合到更加完美。”
葉霖不由的嘆了口氣,目光看向這草廬內,似是看出什麼一般。
姑娘,何必下手這般重。
你來了不該來的地方,想了不該想的事情,草廬內,一聲充滿磁性的女子聲音傳出。
噢,姑娘只怕說錯了,你應該說,我來了該來的地方,想了該想的事情,五根琴絃,看似簡單,卻也能夠演繹出無窮的魔力,與人搏殺,驚天動地,姑娘在琴的造詣上,只怕極高,在下佩服之至。
你可知道,你已經是個死人,那女子的聲音極爲平淡。
姑娘的話說的莫名其妙,我聽琴聽得好好的,怎麼又是死,又是活的。
不明白最好,糊塗死總比清醒死要好,草廬內,一股肅殺之氣緩緩的形成。
哈哈,姑娘有些手段,不過我就是想知道,姑娘是想讓我爽死,還是你爽死我,又或者咱們一起爽快死,怎麼個死法,還請姑娘告訴我,葉霖不卑不亢的開口道。
死到臨頭,你還貧嘴。
不過我向來不與死人爭執。
那女子手中撥動琴絃,那一股肅殺之氣朝著葉霖襲擊而來。
葉霖的眼眸之中閃著光芒,開口道:“姑娘原來是想憑藉這五根琴絃將我殺死。”
葉霖哈哈大笑一聲,大步向前,他每走一步,都是極爲平靜,但他的身子卻更加的迷離。
姑娘可知,爲何你看我的身影更加的迷離,而我看你卻更加的清晰,葉霖的聲音傳入女子的耳中。
那女子雙手彈動琴絃,驀然間,這森林內的百戶人家、兒童、老少婦孺、插秧漢子、房屋、等等一切皆是消失,森林之中,只有一名女子輕輕的撫弄著琴絃。
但見這女子,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身穿白色連衣裙。
她的髮絲飄逸,青絲被髮髻盤著,一張瓜子臉,柳眉彎彎,鳳目含愁,這女子竟是個極爲美麗的女子,約莫二十幾歲。
葉霖多看了幾眼這白衣女子,不由心中暗暗稱讚。
姑娘可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有什麼不同,葉霖不由的反問道。
那女子眉頭微皺,試著以元氣溝通這片虛空,竟然發現無法溝通絲毫元氣,她好似與外界斷絕了聯繫一般。
她黛眉微蹙,開口道:“技不如人,我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即使如此,我也不會束手待斃,屈服於你這樣的蠢貨?!?
現如今,我……我倒是成了蠢貨,當真有趣,有趣至極,葉霖的臉上多了一絲愕然之色。
他緩緩的呼了口氣,笑道:“姑娘設局勾引我上當,我便將計就計,這等心思縝密之人,竟然在姑娘眼裡成了蠢貨”
葉霖繼續開口道:“姑娘,可知蠢貨應當是什麼人?”
是什麼人,那女子柳眉微皺,下意識的問道。
蠢貨,就像姑娘你一樣,又蠢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