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靈子和凌陽侯只能尷尬一笑。
道玄已經將他的們接下來要講的話給打斷了。
兩人相視一眼,面面相覷。
道玄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笑道:“兩位師兄來此有何貴幹。”
這不到了清明節,我們來祭奠師尊,解靈子淡定的開口道。
道玄的目光又轉而看向凌陽侯,天師兄也是如此。
凌陽侯點了點頭,道:“我和他一樣,回來給師尊掃墓,順帶看看師弟你。”
有勞兩位師兄親自跑一趟,不過既然是回來掃墓,那其他的什麼事情也就不要提的好。
道玄心思慎密,自然知道這兩位師兄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兩人輕輕的品著茶水,但他們的心中卻各懷心思。
良久,三人紛紛前往後山,後山的一處無字墳冢前,三人相望一眼,紛紛沉浸在回憶之中。
五百多年前,三人師從丁令威。
丁令威取三人名爲太玄、天玄、道玄。
這三人本就資質過人,又勤於苦學,很快便學會了丁令威一身法術。
他們三人,一人癡心於畫,以畫入道,被尊爲畫聖,現掌管中天。
另外一人癡心於道,被尊爲太玄靈尊,掌控三洲。
最後一人,癡心於妖法,成爲萬妖之王,被尊爲金甲燭龍王。
儘管他們所學法術不同,但最終都走上了巔峰。
但也正是因爲如此,三人之間有了道統之爭,都認爲自己的道統是對的,別人的道統是錯誤的。
故而,原本和睦的師兄弟,也漸漸的生出間隙,道統之爭愈演愈烈。
這種裂痕越來越大,也是導致三人最終反目的原因。
畫聖所尊崇乃是知行合一,以人爲本,人命大如天。
太玄靈尊所尊崇的道派思想乃是無爲而治,無所不能,長生不滅。
而金甲燭龍王的妖道則是提倡窮兵黷武,打破一切墨守成規,推新革舊。
三人天縱奇才,學了丁令威一身本領,但丁令威到死都沒有交他們如何平衡這三種思想。
思緒迴轉,解靈子身軀微微一變,變成太玄靈尊。
凌陽侯臉型也是一變,變成金甲燭龍王。
三人朝著那無字墳冢前祭拜一番,方纔離開。
臨走之前~
師弟,你好好考慮一番,我們的歲月畢竟不是無窮無盡,你這中天也不可能相安無事。
金甲燭龍王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畫聖。
我的意思也很明確,那顆種子落在中天,只能保住這一小塊地方。
但若是能夠在三洲,我輩修士必定能夠興盛,以繼道統,愚兄希望你多多考慮,太玄靈尊輕輕的撫摸著鬍鬚。
兩位師兄,說好了不談其他事情,你們最後還是談了,畫聖的臉上帶著一絲冷色。
這顆種子,乃是師尊留給中天的唯一東西,我不可能輕易交出去,若說著世間動盪,我們也都有各自的使命,更有需要肩負的責任,所以請恕我無法交出這件東西。
恕不遠送,畫聖呼了口氣,他的手中畫卷展開,大手一抖,立刻將兩人傳送出去。
涯前,燭龍王和太玄靈尊複雜的看了一眼山頂。
既然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你又何必過來,燭龍王冷哼一聲。
“你不也過來了嗎?”
太玄靈尊大有意味的看向燭龍王,冷笑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
燭龍王目光陰晴不定,淡笑道:“你的心思我也明白。”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問你,那小子我本想讓他離開此地,你卻將他留下來是何居心。
燭龍王冷冷的看著太玄靈尊,若不是太玄靈尊暗中插手干預此事,他早已經將葉霖帶走。
這小子很有趣,竟然另外開闢了一條不同的道路,我對他很感興趣,太玄靈尊緩緩道。
燭龍王心中一緊,冷笑道:“只怕不是感興趣這麼簡單吧!”
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這小子前世與我有恩,你若是傷了他,你我之間,最後的哪點情面,也就沒了,他拂了拂衣袖。
太玄靈尊淡然一笑,道:“放心,我不會傷他分毫。”
既然你我無法做出決斷,便讓師弟自己做出決斷。
太玄靈尊說完這句話,便已經消失在此地。
燭龍王複雜的看了一眼已經消失的太玄靈尊,面帶陰沉。
從太玄靈尊眼中,他看的是一股自信,或許他也已經知道葉霖身上的謎團。
不過,有的時候人算不如天算,這小子的命運,又豈是你我能夠算出來的,燭龍王慨然一嘆,化身爲凌陽侯,也消失在此地。
山崖的草屋內,畫聖目光落在這一幅幅的畫卷上。
他的身旁,童子則是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畫聖,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童兒,有什麼話想說,你便直說。
師尊,童兒不敢。
那童子憋著話,卻是沒敢說出來。
你與我相處非是一日,有什麼想說的便直接說出來,我不責怪你便是。
可是……我的話有些大不敬,那童子緩緩開口道。
只要中聽,有理便。
師尊一心醉入畫道,倘有一天,師尊萬一不在了,這中天又該何處何從。
道玄聽聞此語,面色微微一變。
那小童看到道玄如此表情,當即匍匐在地,口中連連道:“師尊,弟子該死,罪該萬死。”
道玄面色恢復常態,一股無形的柔和之力將小童托起,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笑容,道:“你說的沒錯。”
這些年,我只顧著守護中天,只顧著自己一個人扛下中天這塊地方。
所以沒有想到,萬一那一天我駕鶴西去,這中天又由誰承繼大統。
你這一番話,倒是提醒了我。
中天的確需要一個能夠扛得住的人接替我的位置。
就從這次歷練之中挑選出一人。
也算是我給我那兩位師兄一個面子,同時也是爲了中天日後的光景。
童兒,這次歷練你去主持一下,我也活動活動筋骨,下去尋一尋有緣人。
師尊,童子面帶苦澀。
又有何事,道玄皺了皺眉。
我若去了那幾位肯定會將我扁一頓的,那童子無奈道。
這個簡單,吳道子當即手中浮現一張紙張,寥寥數筆之後,一幅畫天然而成。
你持這幅畫前去,他們幾人若是與你起了爭執便關他們十幾日禁閉。
那童子很是鄭重的接過吳道子的畫,齜牙咧嘴的笑道:“有師尊這幅手札,弟子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嗯,至於如何選人,我就不多說了,選回來的人若是我不滿意,關你五十年禁閉。
那小童前一刻還笑吟吟的,這一刻,聽著吳道子的話,有些傻眼。
愣了半天,他方纔緩過神來。
師尊,不帶這樣玩的。
中天的某處城鎮~
葉霖和蘇慕煙在這座城鎮中找了處客棧落了角。
這中天,雖然比三洲四島要小一些,但也是廣袤無垠,地域遼闊。
此時,客棧內~
葉霖盤膝在牀上,與孔三吉一戰,他感觸頗多。
府臺境與道臺境的差距,比元神期與道臺境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他心中一凜,這次強行渡劫,對他的實力有一個不錯的提升,但同時,也使他的身體內殘留著證道至寶碎片的隱疾。
他盤膝在牀上,一邊鞏固境界,一邊參演酒道。
紫府空間內,一股股極爲精純的真元不斷的灌入葉霖的體內。
葉霖心念微動,那酒道雛形上,一道道的功法神通不斷的涌入他的腦海之中。
酒道雛形上附著的虛影不斷的舞動著身軀。
葉霖看到這一幕,吃驚萬分。
這酒道雛形有了一些新的變化。
他的眼中冒出精光,這種變化極爲直觀,原本的酒道雛形上那些虛影是不會動作的,但是此刻去,卻一一的動作起來。
這些招式自然流暢沒有任何的滯留感。
以如今葉霖的神識仔細觀看,也覺眼花繚亂,心中無比震驚。
太過龐大,但卻並不難理解。
難道是我的境界達到了道法自然的地步,所以看這些招式,也就覺得這些招式並不複雜。
良久,葉霖嘆了口氣,道:“這些招式固然不錯,但他所學根本只有酒道。”
想要吸收借鑑,更是一件難的事情。
若不修煉,葉霖又覺太過可惜。
此時的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突兀的,他的眼睛不由一亮,這可真是遇事則亂,遇事則慌,我倒是忘了,葉霖拍了拍腦門。
若是我將元神一分爲六,便相當於有了六具化身,用六具化身去修煉酒道雛形上的招式,勢必會事半功倍。
待到六大化身修煉到圓滿境界後,我便可以將這些招式統統打成道蘊,融入身體。
葉霖想到此處,不由眼睛一亮,怦然心動。
若是將六大化身都修煉到府臺境,那麼他的底蘊該是何等的可怕。
轉念一想,他的心中又多了幾分顧慮,畢竟元神剝離的那份痛苦並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
況且他的元神堅若磐石,越是強大的元神,想要剝離的難度便會越大。
而葉霖所要做的,便是將元神一分爲六。
這樣一來,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雖然這一過程痛苦萬分,但無疑能夠快速提升實力。
尤其是在中天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給了葉霖極大的壓力。
他只能如此做,才能生存下去。
葉霖咬了咬牙,不在猶豫。
他的眼中帶著一絲堅定之色。
他的目光看向玄胎金童,玄胎金童也看了一眼葉霖。
你可真下的了狠手,連自己的身體的都捨得切,玄胎金童瞪了瞪葉霖。
葉霖只能苦澀一笑,他也是沒有辦法,如果自己不對自己狠一點,那麼別人便會對他更狠。
這是他差點死在孔三吉的雷幕下所悟出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