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動,他體內的金剛臺、期勉印、山河社稷圖、瑯琊旗、金斗、紛紛祭出,此時的他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境地。
他的眼眸之中,皆是一羣羣的修士,這些修士,手握法寶,朝著他的身軀轟去。
葉霖的身上已經沾染了鮮血,他將這些法寶統統祭出,一道道元氣灌入法寶之中,使得這些法寶釋放出一股股威力極強的華光。
他內心處緊守的一片清明,此時也已經淪陷。
雙手揮舞著,他的口中,他的眼中,他的心裡,除了殺戮已經沒有其他東西。
在看外界,葉霖祭起的那些法寶,紛紛的轟擊在虛空之中。
一道道的元氣瘋狂的轟在虛空,不出百息的時間,葉霖已經身心俱疲,但是那股亢奮,那股對殺戮的渴望,依舊沒有減弱半分,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加深。
他的殺戮意念已經達到了一種非常可怕的地步。
這種殺戮所凝聚的意念,已經完全實質化。
若是在不控制住這些殺戮意念,他很有可能陷入崩潰的狀態。
這些殺戮意念就好比壓力,一個人有一點點壓力,便會成爲一種前進的動力,但若是壓力太大,就好比一座山放在一個人身上,這種超出人身體極限的壓力所帶來的後果往往只會讓人崩潰。
承受壓力的時間越長,便會越痛苦,痛苦的越厲害,崩潰也就在數息之間。
葉霖的雙眼朝著那片鏡子所在的光芒看去,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亢奮之色,似乎那鏡子內有他渴望得到的殺戮。
他的身軀也如同前面幾人一樣,朝著那鏡子所在的位置快速的爬去,哪怕他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但那鏡子似乎擁有足以驅動他內心殺戮的意志。
就在葉霖面臨崩潰的邊緣,他的芥子袋內,那件原本毫無光澤的斷劍流光,此刻劍體上竟然釋放出淡淡的光芒。
這光芒如同紋理一般,相互交錯,環環相扣,一股股微弱的綠光釋放出來。
這斷劍流光原本暗淡無光,但在這一瞬間,整個的斷劍被綠色的光芒絮繞,纏繞的綠色光芒中透著一絲妖異。
斷劍流光,竟然不自覺的漂浮起來,發出一陣陣的嗡鳴,瞬間的功夫,便掙脫了芥子袋的束縛。
他如同一條蛟龍,劍身雖然殘缺,但那妖異的光芒,熠熠生輝。
這流光劍的速度極快,眨眼功夫,便已經來到那鏡面的位置。
就在這一瞬間,奇怪的一幕出現,流光劍周身的殺戮之氣,竟然被吸收的一乾二淨,這把劍如同一個吞噬的黑洞,將周圍所有的殺戮之氣統統囊括到劍體內。
斷劍劍身發出嗡嗡的響聲,似是跳舞般的歡悅。
劍身周身形成的吞噬之力,無窮無盡,幾乎那殺戮之氣聚集幾縷,瞬間便被吸收,原本還有些濃郁的殺戮之氣。
此刻聚集的速度竟然滯後了……
這一幕當真怪異無比,那殺戮之氣,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稀薄。
而這一刻,葉霖身上的殺戮之氣,竟然也如同潮水般的退去。
似乎是很難再吸收到殺戮之氣,亦或者是斷劍吸收的殺戮之氣已經達到了相對飽和的狀態,它發出一聲清脆的嗡鳴聲,瞬間竄入了葉霖的芥子袋內。
劍身的綠色光芒慢慢湮沒,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把斷劍,再次恢復了原來的古樸模樣。
這詭異的一幕,場上的所有人都沒有發現。
葉霖心神劇烈的顫抖,終是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他體內的元氣已經被抽空。
擦了擦嘴角處的鮮血,氣息方纔穩定一些。
他的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那片鏡子。
好厲害的幻境,竟然能夠誘發我心中的殺戮,我差點沉溺於其中,而無法自拔,一想到剛纔的失神,葉霖就是一陣後怕。
自芥子袋內,找了一些恢復元氣的丹藥,葉霖快速的吞服下去,他之所以不去使用靈草靈根,便是因爲靈草靈根吸收的速度過於緩慢。
況且他的身體如今極爲虛弱,若是被人出手偷襲……
而丹藥乃是相輔相成的各種混合藥物製成,便於快速的吸收。
意念微動,虛空之中那些暗淡無光的法寶被葉霖統統的收回體內。
調息了半個時辰,他體內已經聚集了一些元氣。
這些元氣雖然不多,但足夠他在短時間內祭起天翼青羽。
葉霖的目光緩緩睜開,雙目朝著四周掃視而去。
他赫然發現,浮元浮七中的浮元已然身死,而夏無顏也已經死去。
在那天雲宗四君子,只剩下景龍一人,其餘三人氣絕身亡。
這五人的死因,葉霖並不知曉,但他知道,浮元浮七的一身修爲已然是七階武者,即使是七階武者在面對這殺戮意念的入侵後,也是沒有辦法自保。
只差一步,便可以成爲金丹期的修士,倒是可惜了,葉霖心中暗道。
顯然場上最輕鬆的三人無疑是青城子、洛龍、赤松子、他們早已經是金丹期的修士,抵禦殺戮之氣自然比武者要輕鬆很多。
三名金丹期的修士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向那道鏡子。
天靈鏡!
青城子有些激動的看著這面鏡子,他有些警惕的看著赤松子和洛龍。
心中暗道:“這天靈鏡雖好,但是此刻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只怕此時洛龍和赤松子心中都想要得到這天靈鏡,我還是相機行事的好。”
他的臉上,原本的貪婪之色, 此刻也已經收斂起來。
赤松子和洛龍兩人對視一眼,似是已經交流一番,而後兩人皆是點了點頭。
同一時間,兩人手中真元竄動,一掌朝著青城子打來。
哼!
青城子悶哼一聲,身軀微微移動,轉瞬間,他的身軀朝著後方急速退去。
兩人蓄勢的一掌,竟然打空了。
青城子臉上冒出一絲冷汗,若不是他時刻防備著兩人,只怕,這兩人蓄勢的一擊,直接將他生生擊斃。
洛龍、赤松子我就知道你們要出手偷襲,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場上就你們修爲最高,若是你二人將場上所有人都殺了,這天靈鏡自然落入你們二人其中一人的手中。
他此言一出,場上還剩下的人面色陡然一變。
青城子說這些等於變向的提醒衆人,小心洛龍和赤松子出手偷襲。
場上還存活的幾人,立剎靠近身軀,每個人似乎都覺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景龍、浮七、葉霖、玉傾城、趙無痕皆是不自覺的靠到一起。
這股危機感,讓他們暫時放棄了對彼此的成見。
像他們這等聰明的世家弟子又豈不知道抱團取火的道理,若是在分開,逐個被赤松子和洛龍擊殺也是早晚的事情。
關鍵時候,他們不得不聯合在一起。
因爲沒有人想死在對方的手裡。
青城子,算你命大,洛龍冷冷的哼出一聲,他的臉上盡是冷漠之色。
你以爲憑藉這幾人,我便殺不了你嗎?赤松子此時終於開口說話。
是嗎?赤松子,縱然你修爲極高,這場上可是五名武者,浮七已然達到七階修爲,而葉霖也是五階武者、趙無痕六階武者、景龍五階武者,這位姑娘我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修爲,但應該不差吧!
青城子的目光落在玉傾晨的身上。
玉傾晨出奇的平靜,她嫣然一笑,這一笑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傾國傾城。
她的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懷中的小貓,另一隻手輕撫髮絲,款款的走出幾步,輕抿嘴脣。
她的目光落在青城子的身上,淡然的開口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我自認爲掩飾的很好,應該沒有破綻的。”
她一顰一笑間,盡是嫵媚妖嬈,使她看上去風情萬種,柔情似骨。
道友,難不成忘了,我玉虛宮的一門心法,青城子朝著玉傾晨拱了拱手。
莫非是玉虛宮的玄關慧眼,玉傾晨黛眉微蹙,疑惑道。
不錯,青城子點了點頭。
那就不奇怪了,玉傾晨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兩人談話的每一句都傳入了衆人的耳中,這一刻,赤松子和洛龍兩人臉上帶著一絲難堪。
而葉霖等武者,臉上皆是吃驚之色,他們目光緊緊的盯著玉傾晨,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就連青城子都稱呼玉傾晨爲道友,這道友可不是隨隨便便稱呼,只有修爲相當的人才會稱呼彼此雙方爲道友。
從青城子的話語中,顯然已經肯定了這一點。
場上沒有人是傻子,自然明白,這一聲道友,已然證明了玉傾晨也是一名金丹期的修士。
難怪當初,我看此女,有些看不透,在聯想到這一路上,玉傾晨很少出手,葉霖心中的疑惑也得到幾分釋然,他雖然不知道玉傾晨用的是什麼神通隱匿了自己金丹期的氣息。
但他心中明白,此女竟然能夠隱匿氣息而讓人無法查出來,她的修爲,只怕比青城子更高一籌。
玉道友,以你看,這名天靈鏡該怎麼處置,青城子面帶笑容,極爲誠懇的開口道。
這場上的一幕,也是急劇的變化著,原本這些武者加上青城子只能勉強與赤松子和洛龍一戰,但是此刻,因爲多出一名金丹期修士,他們的優勢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