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在樓下本來是要洗掉臉上的煙灰,解掉身上圍裙的。
可梁上君這個黑心的男人,他居然讓他這樣上來,說夏純看到他這副樣子,肯定能緩解一下難過的心情。
白子航當時真想一拳揍到梁上君臉上,他自己的女人自己搞不定,還要他這個朋友來演小丑。
可許甜甜一聽梁上君說如此能讓夏純開心一下,她便撒潑的不許他‘卸妝’。
他可是在朋友和他的女人雙重威脅下才犧牲自己,雖然夏純沒有像梁上君那樣表情得明顯,但從她臉色看,她的心情似乎真的因為白子航這一戲劇的裝扮而有了緩和之色。
“純純,我不管,今晚打死我也不回去了,你不知道白子航這個,這個愚蠢的男人把我們的家搞成什么樣子了,簡直是慘不忍堵,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浩劫。”
“好,甜甜,你先在這里陪著夏純,一會兒家政公司的人就會把我們的家打掃干凈,恢復原來樣貌的。”
白子航笑嘻嘻的接過話,演完戲,他伸手解自己的圍裙,打算借夏純病房的洗手間洗一下臉,恢復他英俊瀟灑,俊美無雙的面容。
“什么我們,誰和你是我們了,那是我的家,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許甜甜惱怒的糾正白子航的話。
后者聳聳肩,一副不以為然:
“是你剛才說的‘我們的家’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何必分那么清。”
“白子航,你真是不要臉,憑什么我的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為什么不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許甜甜不肯吃虧地和白子航辯駁,兩人你來我往斗得不亦樂乎,把病房里另外兩人當成了隱形。
夏純斂去了悲傷,眉眼溫和,神色淡然的看著他們斗嘴,站在病房門口的梁上君沒有走進去,噙著絲絲溫柔地眸子一直停落在心愛的女子臉上,似乎這樣遠遠地看著她,心里也是一種滿足。
他是感謝白子航和許甜甜的,在剛才夏純把吃的晚飯吐出來,還說見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胃時,他真心如刀割,痛極了。
夏純不是沒有感覺到門口投來的目光,但她一直沒有抬頭往門口看,她努力不讓自己去在意他的存在,不讓自己去難過。
白子航終是投降了,他最后把自己的錢包往許甜甜懷里一塞,殲/計得逞地說:
“許甜甜,既然你想掌管我的財產(chǎn),那這些統(tǒng)統(tǒng)給你,以后只要管我吃,管我住,管我花就行,你們趕緊吃粥吧,一會兒涼了味道不好。”
許甜甜得意的挑了挑眉,把他的錢包往桌上一放,端起其中一碗粥遞給夏純,笑著說:
“純純,來,先吃粥。”
夏純搖頭,淡淡地說:
“你吃吧,我沒胃口。”
她怕自己吃了再吐出來。
梁上君俊臉微微一變,眉宇微蹙了下,終是忍不住開口:
“純純,你剛才吃的晚餐都吐了,不吃一點東西,你身體如何受得了。”
聞言,許甜甜臉上閃過驚愕,美眸緊緊盯著夏純,關心地問:
“純純,你剛才吃的東西吐了?為什么會吐的,你不會是?”
夏純眉心輕蹙,她明白許甜甜話語里的意思,但她不加猶豫地搖頭,抬眸看了眼門口說話的某人,淡漠地說:
“不是,我只是看到一些惡心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胃才會把吃下去的東西吐了出來,所以我就算現(xiàn)在吃下去,也沒有用。”
言下之意,是某個惡心的人男人不離開,她吃了,還是會吐出來。
梁上君俊臉一白,垂眸斂去滿心的痛楚,卻無法斂去散發(fā)出的悲傷氣息,薄唇緊緊地抿著。
許甜甜則是尷尬地笑著打圓場:
“純純,不會的,來,只要你什么都別想,把這瘦肉粥吃下去,不然你會餓死的。”
夏純抿唇不語,也不接她遞來的粥。
許甜甜把視線轉向門口的梁上君,示意他先離開。
梁上君雖有千萬個不愿意,但看了看粥,又看了看夏純后,他壓下心里的情緒,用溫和平靜的語氣說:
“純純,明天早上我再來看你。”
“不用!”
夏純冷硬的拒絕。
梁上君臉色再次變了變,薄唇緊抿了抿,終是妥協(xié):
“那你把粥吃了,我先回公家。”
說完不再停留的轉身出一病房。
“君子,你等等我啊。”
洗手間的門打開,白子航從里面出來,正好看見梁上君走出病房,他急忙追了出去。
“把門關上。”
許甜甜大聲沖他喊,白子航聽話的把門關上,連自己錢包也不要了。
聽見走廊里說話聲和腳步聲漸漸遠去,許甜甜才又以探究的眼神看著夏純,嚴肅地問:
“純純,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不可能。”
夏純臉色一變,打斷許甜甜。
懷孕,不,她不可能懷孕,可懷孕這個詞又刺激著她的大腦皮層,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出在酒店門口看到聽到的一幕,她胃里又一陣翻騰,本能的抬手捂住嘴。
“純純,我給你拿垃圾簍。”
許甜甜急忙拿起垃圾簍,夏純沒有吐出來,她深深地吸著氣,用手順著心口,慢慢地讓翻騰的胃平緩下來。
“純純,來,喝口水。”
許甜甜又拿起水杯遞給她,夏純接過水杯,緩慢的把杯子遞向唇邊,胃里漸漸平緩下來,心里卻又開始翻江倒海。
她突然想起這個月的大姨媽沒來,她平日很準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三四天,會不會真的出現(xiàn)什么意外?
不,不可能。
她一直有吃藥的,只除了,只除了在山頂那兩晚,第三天回醫(yī)院上班時,她本想中午去買藥,但碰巧司筱箐來鬧,她難過之余便去了g市,由此耽擱。
不會那么巧吧。
“純純,怎么了?”
許甜甜關切的聲音響在耳畔,夏純眸底清眸閃爍了下,掩飾的搖頭說:
“沒事,不是讓我陪你吃粥的嗎,給我吧,雖然我不想吃,但為了陪你,我還是多少吃一點好了。”
“這才對嘛,杯子給我,粥給你。”
許甜甜雖然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間又愿意吃粥,但見她愿意,她便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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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我犧牲這么大,你還是被夏純趕出來,這也太不劃算了。”
白子航的抱怨換來梁上君的冷眼,他大步走向停車位,白子航跟在他身后,賴皮的坐上他的車。
“君子,我還沒吃晚飯,你請我去喝一杯,要不去帝皇酒店吧,去那里回憶一下你和夏純的初遇,或者你像過去那樣霸道一點,女人,有時候不能太*,更不能讓著她們,一讓著,她就爬到你頭上去了。”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吧。”
梁上君冷漠的睨他一眼,發(fā)動車子,倒車。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是幫你出主意。”
白子航現(xiàn)在是春風得意,雖然許甜甜還是對他大呼小叫,但她已經(jīng)成了他白子航的女人,就跑不掉了。
車子滑上車道,梁上君突然加速,車子猛地竄出去,白子航剛才只顧著得意,炫耀他的幸福而忘記系安全帶,這個時候一個不防身子猛地一晃,他雙手立即扶住座椅,埋怨地道:
“梁上君,你有氣也不能謀害他人性命,我告訴你,你要是把我撞死了,沒人替你打官司,沒人幫你懲罰林煙那個賤女人的。”
“不許提那個賤女人。”
梁上君冷厲的沖他吼,不僅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減速,反而腳下油門一踩到底。
交友不慎!
這是白子航這天晚上的切身體會。
他幫忙至此,梁上君居然還拿他來發(fā)泄,他敢保證,換了任何一個女人坐在他車上,被他如此驚嚇,肯定會哇哇大哭的。
最后,梁上君把他往他自家家門口一扔,無情地道:
“想吃東西自己回家做吧,我現(xiàn)在沒心情請你。”
“喂,梁上君子,你要不要這么狠啊,你請我吃一頓飯,喝兩杯酒會死啊。”
梁上君冷睨他一眼,語氣里不帶一絲感情:
“等純純不再生氣的時候,我再請你吃飯喝酒,下車。”
白子航不悅的皺眉,這怎么話里帶話啊:
“君子,你這什么意思,夏純和你生氣關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讓你不認識自己的女人,錯把那個林踐人當成夏純的,我還沒有鄙視你呢,平時還說什么多專一深情分……”
“白子航,你胡說什么,我沒你說的那么饑/渴,更沒和林煙真正**,當時那種情況,我根本想不到會是一個陷阱,不僅信是純純的筆記,連放在門口的衣服也是和純純一樣的……我是tm的一時腦殘……”
梁上君煩燥的抓著頭發(fā),白子航被他吼得脖子一縮,卻還在堅持自己的想法:
“要是夏純沒去,會是怎樣的結果?”
“我說就算純純不去,結果也不會是你想的那樣,你信嗎?”
梁上君陰沉著臉,眸色沉沉地看著他。
只是,白子航冷嗤道:
“我信有什么用,你得讓夏純信,要是我只要嗅一下就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女人。”
梁上君深邃的眸子又黯淡下來,俊眉鎖滿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