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還有事,敏欣!”
她擡頭對著二樓喊。
“媽,您不再坐一會兒嗎?”
夏純心裡更加確定她接的電話和自己有關係,纔會導致她這麼慌亂的要離開。
幾秒鐘後,付敏欣的身影出現在二樓,沈塵塵有些急促地說:
“敏欣,我們該走了!”
她不再看夏純,只是看著付敏欣從二樓下來。
“媽,純純家的嬰兒房真的好漂亮,好獨特,您不去參觀一下嗎?”
付敏欣也察覺出了客廳氣氛的不同,她只以爲沈塵塵和夏純談得不愉快,所以上前挽著沈塵塵手腕,語氣裡滿是喜悅。
沈塵塵搖頭,只是說:
“走吧,我頭有些不舒服,我們先回家。”
“媽,您不舒服,那我給醫生打電話,您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夏純還想盡最後的努力,見付敏欣挽著沈塵塵手臂,她有著羨慕,又有著期待,可當她伸出手去時,沈塵塵卻粗魯的甩開了她的手,她身子被那力道甩得一個踉蹌,還好即時扶住沙發一角,纔沒有跌倒在地。
“純純,媽,您?”
付敏欣擔憂的掃過夏純,又轉頭看著沈塵塵,不明白她怎麼了?
“太太,您沒事吧?”
豬姨不放心地看著夏純,她現在的身子可是非常特殊的,不單單是懷孕,腿因爲手術也不比常人。
剛纔沈塵塵那一甩,可把她差點給嚇死,要是太太跌倒有個什麼,那先生回來還得了。
夏純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微抿脣瓣,斂去心裡的情緒,淡淡地說:
“豬姨,剛纔的事不要告訴君子。”
豬姨心疼地點頭:
“我不會告訴先生的。”
夏純衝她感激的一笑,剛纔幸好是她扶住了自己,她不怕自己跌倒,只怕傷到寶寶。
“豬姨,你以後就叫我夏純或是純純吧,別總是太太太太的,讓我好不習慣,我也不是什麼富家千金,你不用這麼客氣。”
她現在是一個連自己婆婆都不接受的可憐人。
豬姨搖頭:
“那怎麼行?”
“沒什麼行不行的,我以後需要你照顧的時間長著呢。你去忙你的吧,我上樓休息一會兒。”
“好,我扶你上樓。”
**
沈塵塵一下午都心神恍惚的,回到家後就一個人在房裡一下午不曾出來,付敏欣搞不懂她怎麼了。
便給樑上浩打了電話。
“我也不知道媽媽怎麼了,今天午飯後她讓我陪著她去純純家,還帶了許多補品去,我以爲她是去和好的……”
“那她們吵架了嗎?”
樑上浩關心地問。
“沒有啊,我沒聽到爭吵,我只是上樓了幾分鐘,媽媽離開的時候對純純的態度又恢復到了從前,還差點把純純給甩倒……”
**
原本夏純不讓豬姨說白天沈塵塵差點把她甩得跌倒的事,但不想樑上君還是知道了。
當然不是從豬姨嘴裡聽到的,而是付敏欣給樑上浩打的電話,然後樑上浩不放心又給樑上君打了電話。
再聯繫到今天下午歐陽墨軒的電話,以及阿浩說他們的母親本來是去找純純談和的,但突然又三百六十度轉變,樑上君覺得,林煙可能是給她母親打了電話。
有了這幾層關係,很快地,他們便從營業廳的通話記錄裡查到了,沈塵塵在他家的時候確實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相對於回去詢問他母親電話內容,樑上君第一時間是趕回家去安慰夏純,聽說夏純差一點跌倒時,他的心跳都因此而停止了跳動。
趕回家時,夏純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隻膝蓋上撐著天藍色的毛線,手裡很有規律的一下一下地纏著線球。
客廳裡還流淌著優美的音樂聲,奢華的水晶吊燈不僅照亮一室的明亮,更照亮了他心愛的女子,她白希精緻的面頰上浮著一層淡淡光澤,微揚的嘴角噙著溫柔笑意,手中動作優雅中透著令他心動的柔軟。
他竟然看得有些癡了。
他想,她一定是一邊想著他們的寶貝,一邊纏著線球,都沒聽她說過要給寶寶織衣服什麼的,突然間看到她忙碌這些,他心裡除了鋪天蓋地的柔軟外,還有著氾濫的心疼。
“純純!”
他輕喚,有些不捨地打破室內的寧靜溫馨。
夏純在他的聲音裡轉過頭來,她剛纔太專注地纏著線球,太專注的想著給寶寶織衣服,連他回家都沒察覺。
但她臉上很快綻放出燦爛的笑,眉眼彎彎地,溫婉迷人:
“你怎麼回來了?”
不是說要陪領導吃晚飯的嗎?
樑上君嘴角揚笑,大步走到沙發前,在他旁邊坐下,大掌一伸,把她膝蓋上的毛線抓到了手中,改用兩隻手腕替她撐著,溫柔地說:
“這種事告訴我一聲,我幫你做就好,怎麼能辛苦你呢?”
夏純輕笑,調侃道:
“我哪敢勞駕樑大總裁做這種事情,你晚上沒報飯,我可沒讓豬姨做你的飯呢。”
樑上君定定地盯著她,從她輕快的笑容裡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他心裡猜想著她真的沒有難過,還是掩藏著難過。
“沒關係,我這麼健壯的身體,一頓不吃餓不死。純純,這是要給我織毛衣嗎,這顏色還真不錯,我喜歡。”
他雙手微微旋轉著,配合著她纏線球。
“啊?”
夏純茫然的眨了眨眼,看看他,又看看毛線,才恍然自己買的這顏色還真是他平日常穿的顏色。
他喜歡穿藍色襯衣,藍色毛衣,還把那顏色穿得高貴優雅,帥氣迷人。
“對,這是給你和寶寶織毛衣的,親子裝,穿起來應該很好看。”
她幻想著一大一小兩個帥氣男人穿著親子裝互動的模樣,那畫面肯定幸福而唯美。
樑上君原本只是逗她,可聽見她說親子裝時,他心裡竟然既喜悅又期待,真的想立即就和自己兒子一起穿上親子裝。
不能只和兒子穿,要一家三口一起穿,然後一起出去郊遊,那一定很幸福很幸福。
“親子裝?這個好。純純,這顏色你穿著也好看,得給你自己也織一件。你買了多少線?”
“一斤。”
夏純爽快的回答。
“夠嗎?”
樑上君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還一臉好學樣。
夏純好笑的看著他:
“給你一個人織應該夠。”
這毛線很細,給他織一件應該是差不多夠了。
“純純,來,給我。”
樑上君越發的幸福滿足了,這給他織夠,那純純的意思就是要先給他織了,連兒子都要靠邊站,能不得意嗎,得趕緊表現了下。
夏純手中的線球被他奪過去,看著他換換左手,又換換右手,那骨節分明的大掌抓著手中小小的線球。動作生硬而笨拙,一點也不符合他那英俊高貴的形象,反而怎麼看怎麼滑稽。
夏純忍俊不禁,輕笑著看他笨拙的纏著線球,幾秒鐘後實在看不下去,又伸出去手:
“給我吧,你不會。”
“誰說我不會!”
樑大總裁不樂意了。
天下還有他不會的事嗎?
除了生孩子,他可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
他大手一擡,避開她,挑了俊眉,自信的說:
“純純,這個任務交給我來完成,我只要坐在旁邊看著就行,你會織毛衣嗎?”
夏純也學他的樣子,秀眉一挑,自信地說:
“當然會。”
其實她還真沒織成過一件成品,以前唸書的時候買過毛線織毛衣,但只是幾分鐘熱度,只織了幾天,然後就沒興趣了。
現在她懷著寶寶,又不能去上班,便突然又冒出了織毛衣的想法來,買這毛線當然是給寶寶織的。
今天下午沈塵塵離開後,她一個人回房間,爲了排潛心裡的難過,便打開電視,不想正好看見一則賣嬰兒用品的廣告,廣告上的寶寶穿著藍色的毛衣,笑容甜美的撲進媽媽懷裡。
那一刻,她便萌發了要給寶寶織毛衣,毛褲,帽子,鞋子,襪子,所有能織的東西都織……
她本來就是堅強,倔強的女孩子,全部心思放到了織毛衣上,心裡滿滿的裝著溫暖,還真是暫時的忘了那些煩惱。
樑上君聽她說會,更加興奮了:
“那我就等著穿我老婆織的毛衣了。”
“沒問題!”
衝他那雙期待的眼神,夏純也說不出讓他失望的話來,她起身,走到幾步外,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已經纏好的線球和一根環形針返回沙發,笑著抱怨:
“你這人個子太高,給你織一件毛衣,我可以給寶寶織好多件了,要不我給你織背心吧,省了袖子……”
樑上君第一次被人嫌棄長得高,還是被自己心愛的女人嫌棄,剛纔還光芒灼灼的眸子裡不免落進一絲黯淡委屈,但想想她說得也在理,這線這麼細,織起來肯定慢的。
抿了抿脣,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好吧,純純,你不管你織什麼,我都喜歡。”
“你先別不高興,只背心你可以早些穿上,織毛衣應該要等到冬天才能穿了,現在天氣都漸漸暖和了,等我織好,那正是穿著襯衣,外面再加件背心的時候,你想想這背心穿到你身上,該是多麼英俊瀟灑,帥氣不凡的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