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純,我覺得你還是留在a市好些,這幾天c縣也在下雪,而且比這里冷多了。”
“純純,你要是走了,我就少一個朋友了。”
“純純,君子一個人惹你生氣,你不理他就是,犯不著自己跑回老家啊。”
“就是就是,純純,留下來嘛。”
“純純阿姨,你走了,我想你怎么辦,你要是還生君子叔叔的氣,那我一會兒去他公司把他抓來,讓他跪在人面前懺悔,直到你氣消了再起來好不好……”
整個下午,夏純聽到的全是勸說,大家都不愿意讓她回老家,她們雖然多少是君子,但這些日子的相處,也是真的把她當成了好朋友。
只是,純純心意已定,留在這里她自己都覺得尷尬,這些日子還可以住醫(yī)院,待出院,她又該住哪里。
她父母現(xiàn)在還住在她之前和梁上君的家里,她是斷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回家去住的,連面對梁上君,她都不知道用怎樣的表情了。
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過段時間就能忘了。
不論是忘了梁上君,還是忘了他犯的錯,她都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好好的沉淀自己的心。
對于她們的勸說,她只是淡然一笑,說自己回家住一段時間再回來。
最著急的人要數(shù)沈塵塵,她做人婆婆的,卻是沒法勸說,只因那個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的兒子,她連替他說好話都覺得臉紅。
盡管下午她命令梁上君來醫(yī)院一趟,但整整一下午,梁上君并沒有現(xiàn)身。
后來她又給梁上浩打電話,得知他真的去了下面工廠,她氣得差點摔了電話。
晚上的時候,許甜甜也來當說客,她一進病房,連身上的皮草都沒脫下,第一句話就是不同意她回去。
夏純正翻看一本雜志,見她進來,她從雜志中抬起頭,聞言只是淡淡一笑,指著她身上的皮草說:
“先把你的皮脫下吧,這屋子里暖和,你再帶點情緒,一會兒該出汗了。”
許甜甜嗔她一眼,倒是聽話的把身上的皮草給脫下來放在一旁的沙發(fā)上,拉開病*前的椅子坐下,嚴肅地說:
“夏純,你現(xiàn)在必須答應我,留下來。不許回c縣,不許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當初來我們就說好一起留在這個城市,一起奮斗的。”
夏純秀眉微蹙了下,繼而又笑著說:
“當初我們說一起留在這個城市的時候,你還沒遇到白子航,可是現(xiàn)在,你不是已經(jīng)快要當上白家的少奶奶了嗎,別一來就說我不是,你還是先說說,你今天見白家家長情況如何,挑來選去,你們可真是選了一個好日子,在初雪這天見家長。”
今天,白子航帶著許甜甜去見了她母親。
只是,說起此事,許甜甜立即就變了臉色,自嘲一笑說:
“別提了,白子航他母親根本不喜歡我,反正我也沒打算高攀他,現(xiàn)在都什么社會了,又沒人規(guī)定失/身給一個男人就一定要嫁給他,是吧。”
夏純臉上的笑斂去,眉間泛起幾分關切,審視地看著許甜甜,關心地問:
“甜甜,你不會是掀人家場子了吧?”
“純純,你真了解我。”
許甜甜笑得沒心沒肺,眼底卻還是閃過一絲難過,又不是她要上趕子嫁給白子航,她為什么要受他母親的氣,當白子航的母親以一種傲慢鄙夷的眼神看她,最后說話嘲諷她時,她便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他母親。
結局,可想而知。
“甜甜,白子航呢,他的態(tài)度怎樣的?”
夏純眉心擰緊了一分,伸手握住許甜甜的手,白子航?jīng)]有搞定他母親,干嘛要帶著她去見家長?
許甜甜冷哼,語氣冷硬:
“他當時很惱火,但不是對他媽,是對我,純純,男人就沒有一個可靠的,不管平時甜言蜜語說得多好聽,那都是騙人的。”
白子航那個混蛋也一樣,他說什么他母親不會不喜歡她,更不會為難她。
結果呢,他就是帶她去被他母親羞辱的,被羞辱就算了,他還想讓她忍著受著,對他母親賠著笑臉,他做夢,她許甜甜就算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委屈自己去受那氣。
夏純眸底的關心加重了一分,見她的樣子,事情是很嚴重的了,先不說她還不了解情況,不知道怎樣勸說,單憑對方看不起甜甜這一點,她心里也就跟著來氣,點頭附和著說:
“嗯,說得對,甜甜,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不能草率,人家都說嫁個好老公不如嫁個好婆婆,就算咱們不要一個好婆婆,也不能一輩子對著一個惡婆婆,她不喜歡咱,咱還不喜歡她兒子呢。”
許甜甜一臉感動,傾身擁抱著夏純,委屈地說:
“純純,你看我現(xiàn)在多可憐,你不能拋棄我自己回老家去,你在這里陪著我好不好,要不你搬回來,我今天下午就已經(jīng)把白子航的東西扔出去了,明天你出院就直接回我們兩個的家,那些個混蛋男人都靠不住,以后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地過一輩子。”
夏純心頭一冷,身上頓起一身雞皮,推開她,故作嫌惡的說:
“你別惡心我,我雞皮都起來了。”
許甜甜眼里閃過惡作劇,被夏純推開又死皮賴臉的貼上去,還故意惡心巴啦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故作深情地說:
“純純,反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梁上君了,就干脆和我在一起好啦,我保證會比梁上君更愛你,更疼你,一輩子都對你好的。”
梁上君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開病房門的,好巧不巧,許甜甜的話全都被他聽見,他深邃的眸子里劃過一絲暗沉,只是轉瞬即逝,溫潤揚起的聲音打斷她們的嘻鬧:
“純純!”
夏純在他突然的聲音鉆進耳膜時身子驀地一顫,心猛地一下竄動,抬頭看向聲音來源,清弘水眸撞進一雙好久不見的深邃眼眸里。
那一刻,空氣里似乎多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許甜甜則是飛快地松開夏純,騰地站起身,轉過頭,有些尷尬地看著梁上君,擺著手解釋:
“梁上君,我剛才只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你來得正好,我先走了,純純,我明天來接你出院。”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她撬人家墻角,還被人家抓了個現(xiàn)形,以后還怎么混啊。
“甜甜……”
夏純小臉微變,本能的開口叫住她,可許甜甜溜得比兔子還快,她抓起自己的皮草便沖出了病房。
其實梁上君沒有在意她剛才的話,知道她們只是玩笑話,在許甜甜經(jīng)過他身邊時,他眸底深處劃過一抹深邃,唇角微勾。
反手,關門。
邁步走向病*前。
他肩膀上殘存的雪花轉瞬間融化成水。
病房的氣氛突然間就變了。
空氣變得稀薄,氣氛變得怪異。
原來相愛的兩個人,現(xiàn)在變得疏離,原來的幸福甜蜜,也變成了心悶心痛。
夏純拿著雜志的手暗自緊了緊,對面的男人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就快上一分,兩周不見,他這么突然的出現(xiàn),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來面對他。
“純純,剛才在超市看見這草莓很新鮮,我就買了一斤,你嘗嘗。”
他把手中的袋子放在病*前的小桌上,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言語溫潤,仿若什么事情都不曾發(fā)生過,仿若他們不是在冷戰(zhàn)。
夏純的心驟然一緊,他這種粉飾太平的方式讓她心頭無端惱火,她白晳的小臉上瞬間覆上一層冷漠,如水的眸子也染上三分清冷:
“你走吧,我什么也不吃。”
梁上君臉上的笑僵住,深邃的眸子里有什么涌動,翻騰,但也不過瞬間便被他壓下,英俊的臉上維持著溫柔的笑,風云不驚。
他把保鮮盒從袋子里拿出來,動作熟練的撕開那層保鮮膜,把其放在水果盤里,拿起水果盤進洗手間替她清洗。
夏純呼吸有些亂,心口被堵得難受,梁上君不把她的冷漠和惱怒當回事,這讓她氣憤得想殺人。
他憑什么說消失就消失,說出現(xiàn)就出現(xiàn)。
消失了半月,她平靜了半月,可現(xiàn)在,他一出現(xiàn),立即打亂了她的平靜,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了平靜的湖面,在她心湖激蕩起千層浪。
她緊緊地閉了閉眼,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試圖壓制心里不受控制泛起的怒意,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生氣,這半個月他不曾打擾的日子,她過得很平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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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甜甜走出醫(yī)院,就被白子航堵住,他二話不說將她拉上車,車門一關,不待她開口,豪華跑車便如利箭一般竄了出去。
“啊,白子航,你這個瘋子,你停車,我要下去。”
“我?guī)慊丶遥嬖V我爸媽,我要和你結婚。”
白子航冷硬的聲音響在耳畔,話落,又叮囑一句:
“把安全帶系上!”
“白子航,你停車,我不要系安全帶,也不要跟你回家,你放我下來,你這個強盜,*。”
許甜甜的憤怒只換來白子航的冷哼:
“由不得你愿不愿意,我已經(jīng)給你爸媽打過電話了,他們明天就來。”
僅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減速,反而腳下油門一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