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已經(jīng)從她茫然的眸子里看到了她的顧慮和害怕。強(qiáng)忍著心里陣陣抽痛,俊臉上揚起一絲溫柔的笑,溫柔的問。
夏純眸底竄過驚慌,耳畔驀地響起沈塵塵哀求的話語:
“純純,阿姨求你,如果你真的愛君子,就離開他……”
“不……”
當(dāng)她那個‘不’字脫口而出時,看見梁上君驟然緊縮的深眸,她的心又驀然一窒。
“我,我現(xiàn)在不想回家。”
夏純的聲音猶豫中帶著顫音,在他復(fù)雜的眼神下,她低下頭,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純純,不想回家我們就不回家,走,我?guī)闳€地方。”
他寬厚的大掌緊緊地包裹著她柔軟的小手,臉上的溫柔笑意令人無法抗拒,夏純心頭翻騰的波濤化為氤氳水氣沁濕了雙眸,腳下卻情不自禁地跟著他的步子,任他攬著自己走向停車場。
“小心點,別碰到頭。”
梁上君紳士的打開車門,以一只手擋在車門頂輕聲叮囑,看著她坐進(jìn)車?yán)铮煮w貼地替她關(guān)上車門才繞到另一邊,坐進(jìn)駕駛室里。
“純純,我?guī)湍阆怠!?
見夏純伸手去拉安全帶,他笑著開口,仿佛剛才的事不曾發(fā)生,所有的痛楚都埋進(jìn)了心里,眉宇間只剩下濃濃的*溺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滿足。
剛才聽她說自己先走了的時候,他真的害怕極了,他再也承受不了失去她的那種錐心之痛,只要她在身邊,不管做什么,他都愿意。
夏純試著扯動嘴角,牽強(qiáng)的笑容反而讓他心疼得不得了。
剛給她系好安全帶,梁上君的手機(jī)鈴聲便響了起來,是蘇與歡打來的電話,他一手握著夏純的手,一手拿著手機(jī)接聽電話。
“君子,阿浩已經(jīng)讓人查過了,夏純是聽見了那些謠言……”
“知道了……我現(xiàn)在陪純純?nèi)ド巾敚銈兝^續(xù)玩吧,到時記著送許甜甜回家。”
夏純小臉微抬,有些癡迷的凝視著他英俊的容顏,聽著他低沉磁性的嗓音講著電話,他不僅對她好,對她的朋友都照顧得周到細(xì)微,這樣完美的男人,讓她夏純遇上,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這樣的男人,她又怎樣能夠不愛?
可是她該怎樣來愛他呢,讓他承受那些莫須有的謠言,讓他在官場上被同寮笑話,被上級質(zhì)疑嗎?
山頂?shù)年柟馄鋵嵏髅模皇枪芜^耳畔的風(fēng)帶著絲絲寒涼之意,
上山的一路車?yán)锏膬扇苏l也不曾說話,只有輕快悠揚的兒歌流淌在車廂里,夏純心頭的痛楚和矛盾被那輕快稚嫩的聲音淡化了不少。
車子到山頂時,她眉眼間不知不覺彌上了一層為人母特有的溫柔愛意,也只有想到寶寶,才會覺得溫暖。
才不得不告訴自己,要堅強(qiáng)。
“純純,再過幾天郊外的桃源里桃花開了的時候,我再陪你去看桃花。”
今年的春天來得早,掉光了葉子的樹枝上隱約可見一點綠了,路旁的斜坡上開著一種不知名的野花,小小地金黃色,在微風(fēng)中搖晃著身姿好不逍遙。
梁上君很殘忍地上前把那開得正盛的小黃花給摘了下來,十幾枝小黃花被他當(dāng)成了誘哄老婆的禮物。
“純純,送給你。”
小黃花鄙夷的搖晃腦袋:想送花去花店買啊,小氣的男人,舍不得花錢就來摧殘我們這些野花!
夏純接過他遞來的花束,過份白希的臉蛋在花束和陽光的映襯下多了一絲別樣的顏色,笑容自臉上綻放:
“謝謝!”
兩人手牽手走到別墅前,這幢別墅是孕育他們愛情結(jié)晶的地方。
上一次,梁上君就是在這里兩天兩夜,后來機(jī)緣巧合,夏純懷上了他的寶寶。
蘇與歡這別墅雖然極少住,但里面的東西一直是一應(yīng)俱全的。
剛才吃飯時夏純吃得不多,進(jìn)了別墅,梁上君怕她餓著,便說要進(jìn)廚房給她弄吃的。
“不用,君子,我不餓。”
夏純懷孕后食欲一直不好,雖然很少嘔吐,但卻是吃不下東西,所以寶寶都四個多月了,肚子還沒有大起來。
“純純,少吃一點行嗎?”
梁上君高大的身軀站在冰柜門口,大手扶著冰柜門,眼睛盯著冰柜里的食材,最后從里面拿出兩條鯽魚和一袋酸菜,還有一只蕃茄,噙著笑意的深眸掃向她腹部,手中蕃茄遞上去,彎腰對他兒子說:
“兒子,老爸給你做酸菜魚吃好不好,你要多吃點,才能快點從媽媽肚子里出來哦。”
夏純被他的樣子逗笑,可又不想他忙活,正要拒絕,梁上君卻俊眉一挑,霸道地下了結(jié)論:
“就這么定了,兒子,等著老爸給你做酸菜魚,很快很快的。”
“真……”
“純純,我不是做給你吃的,是做給我兒子吃的,你要是不想吃,一會兒就別吃哦。”
她剛開口,就被梁上君打斷。
本來梁上君讓她坐在客廳等著的,但她坐在沙發(fā)里看著他自己在廚房忙碌,她又心疼地跑進(jìn)了廚房。
梁上君脫掉了外套,只穿著一件襯衣,還高高的挽著袖子,魚已經(jīng)清洗干凈,蕃茄也切好了片,正要開火,看見她進(jìn)來,便又眉頭一皺,說:
“純純,快出去,別被油煙熏到了。”
夏純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掃了一遍,他雖然一副大廚樣,卻絲毫不損英俊帥氣的形象,只是那身高貴之氣隱去后,憑添了幾分居家好男人的味道。
“要不我來做吧?”
夏純心疼他一個大男人在廚房里忙碌,可她的話一出口便遭到了梁上君的拒絕,他毫不猶豫的搖頭,語氣堅定:
“我來做!你只管一會兒吃就行了。”
“不是我不讓我吃的嗎?”
想著剛才他的話,夏純?nèi)滩蛔∧脕矶滤?
梁上君爽朗的笑,最后裝模作樣的附在她耳畔,用極小的聲音說:
“噓,我剛才是哄咱們兒子的,一會兒讓你吃。”
夏純拿眼瞪他,可見他那一副故作幼稚,還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她的心里無法自抑的泛起層層暖意。
“好吧,那我在這里看著你做。”
分分秒秒都要好好的珍惜著。
“那你離遠(yuǎn)一點,一會兒油濺出來燙到你。”
梁上君交代完便擰開火,夏純把鍋鏟遞給他,在鍋熱之前還眉目傳情。
隨著‘滋’的一聲響,幸福彌漫的廚房里多了一股濃郁的魚香味,隨著呼吸鉆進(jìn)心肺,梁上君動作熟練而優(yōu)雅,夏純在一旁看得入迷。
好男人在廚房里依然像在官場商場一樣的英俊迷人。
見他專注的盯著鍋里,夏純偷偷拿出手機(jī),偷偷把他專注燒菜的過程給錄制下來,原本以為不曾轉(zhuǎn)頭的梁上君不知道,哪知人家是故意配合她,到最后他卻來了一句:
“純純,錄好了嗎,魚熟了。”
轉(zhuǎn)頭看見夏純又是驚愕又是皺眉的,梁上君心情便說不出的愉悅,用筷子夾起一片魚嫩的魚肉遞過來,笑著說:
“下次想錄相不用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別說錄我燒菜的畫面,不管你錄什么,我都會配合的。”
說到后面,他的笑容染上邪/魅。
……
梁上君想扔掉那該死的手機(jī),在最最關(guān)鍵的時刻鈴聲突然劃破一室的美好氣氛。
因果報應(yīng),此刻,打電話來的人正是歐陽墨軒。
“你快接電話,阿軒肯定有重要的事找你。”
果然,歐陽墨軒真的有重要的事:
“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剛才我接到電話,說林煙在里面流了產(chǎn)……”
“什么?林煙流產(chǎn),她在里面怎么會懷孕的?”
梁上君沉聲打斷他的話,俊眉不悅的皺起。
他懷里的夏純也是驚愕地睜大了眼,林煙被判三年她是知道的。
“事情還不清楚,今天中午她和人打架,被推倒……”
歐陽墨軒簡單的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林煙流了產(chǎn),按規(guī)定可以保外就醫(yī)。
她母親現(xiàn)在正趕過去,至于她為什么會懷了孕,又為什么突然和人打架,尚不清楚。
“你盡快的查清楚。”
梁上君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林煙一向心機(jī)深沉,若是入獄前那一次讓她懷了孕的話,她早就以那個理由申請保外了。
如此一來,她是在里面故意懷上孩子,歐陽墨軒說她突然和人打架,那定然是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借著流產(chǎn)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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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暈迷前一再的要求讓送她去清安醫(yī)院。
最后,她真的被送到了清安醫(yī)院,她老媽一路哭得眼睛紅腫,她流產(chǎn)導(dǎo)致大出血,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雖然林煙之前是清安醫(yī)院的護(hù)士,她父親又是出差途中因車禍死亡,也算是因公殉職,但她做的那些事實在令人不恥。
之前和她要好的護(hù)士都對她冷漠,倒是給她做手術(shù),救她性命的醫(yī)生陸琳不曾拿有色眼睛看她。
林煙雖然在監(jiān)獄幾個月,但因她有那份心,時刻想著出來,所以對外界之事并不陌生,也知道陸琳就是這些日子傳言會嫁入梁家的女人。
不免對她又是感謝又是討好的:
“陸醫(yī)生,謝謝您救了我,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報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