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翰宇神色不變,眸底一片深沉幽暗,她看不清他的想法,不知道他會不會放過她。
但她不能後退,只能咬牙直視。
在他深暗銳利的視線下,她暗自吸氣,暗自調整自己心頭凌亂而緊張的情緒。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司翰宇只是看著她,薄脣抿著冷冽的弧度,不知在聽那胎教音樂,還是在探究她這番話的真假。
半晌,他才沉聲問:
“你說的是真的?”
夏純平靜地點頭,聲音從容淡定:
“當然是真的,司翰宇,如果你和我結婚是爲了氣樑上君,爲了讓他痛苦,那就算了。倘若你是真的想和我過一輩子,那就請你對我有最起碼的尊重。你也說了我現在是你的妻子。既然是妻子,那你就該對我信任,不是嗎?”
司翰宇輕勾脣角,鷹眸深深地鎖住她的視線,明知她這番話很有可能只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不讓他碰她。
可他的心底深處卻不由自主的滋生出一絲希冀和異樣的情愫。
從沒有一個女人如此和他說話。
她居然讓他信任她,給她完全的自由?
孤獨了太久,他真的渴望一個人真正的懂自己,渴望有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
“好!”
在夏純忐忑不安中,司翰宇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她暗自鬆了口氣,面上卻不敢表現出喜悅,司翰宇的視線銳利地停落在她臉上,他溫熱的氣息鑽進她鼻端:
“純純,就算你騙我,我也認了。”
後來,司翰宇想起這個晚上,想起夏純這些話,他雖心痛,卻沒有後悔,因爲他心裡很清楚,他是心甘情願的*。
夏純不太自然地扯起一抹笑,直接把耳塞另一接口從手機上拔掉,悠揚輕快的音樂聲流淌在室內,她溫柔的聲音響在音樂聲裡:
“今天你也累了,去洗洗睡吧,我去隔壁房間。”
話落,她起身就要離開。
可剛一站起身,手腕卻被司翰宇一把抓住,她心頭一驚,蹙眉,垂眸看去。
司翰宇頎長的身軀站了起來,平靜地說:
“你洗洗睡覺,我先去書房處理一些公事。”
夏純清澈的眸底竄過愕然,他這是放過她了嗎?
他剛走出兩步又驀地回頭,眸光銳利地盯著她,夏純心頭一跳,聽見他說:
“純純,我這人很沒耐性,你最好快點愛上我。否則,我不在意對你**。”
在她睜大的清眸裡,他頎長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口,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夏純腿一軟,身子跌進沙發裡。
**
許甜甜一大清早就給夏純打電話,想要問昨晚的情況,可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是司翰宇。
當她聽見司翰宇的聲音時,她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身旁,白子航上身微傾,攬在她肩膀上的手也在司翰宇的聲音裡一滯,聽著司翰宇在電話那頭慵懶地說:
“純純昨晚太累,現在還沒醒,你有什麼事等中午的時候再打吧。”
許甜甜生硬地哦了一聲,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便直接掛了電話。
“白子航,司翰宇那個混蛋肯定是強迫純純的,純純的腿還沒好呢,你可別告訴樑上君他們的事,他肯定受不了這種刺激的。”
夏純醒來時,已經十一點了。
她剛下樓,保姆吳媽便向她彙報:
“少奶奶,太太在門外說想見您,要讓她進來嗎?”
夏純茫然的眨了眨眼,疑惑地問:
“什麼太太?”
“就是大少爺的繼母,趙嵐趙女士。”
吳媽是從小到大看著司翰宇長大的,之前在司家工作,後來司翰宇搬出來,她就來到這裡照顧他的生活:
“大少爺早上交代過,說不管任何人,若是少奶奶不想見的,都不讓進來,趙女士已經在外面等一個小時了,您要是不願見,我現在就讓她離開。”
“讓她走吧,我不想見她。”
夏純眸底閃過一絲淡漠。
“好的,少奶奶,您想吃點什麼,我讓廚房給您做,大少爺讓給少奶奶燉了燕窩粥,先喝碗粥,一會兒再吃中午飯行嗎?”
吳媽很慈祥,笑起來給人親切溫暖的感覺。
夏純輕輕點頭,在沙發裡坐下,隨手拿起一本財經雜誌翻看。吳媽出去打發走了趙嵐,又讓人給她端來一碗燕窩粥。
“少奶奶,大少爺說您要有什麼事就給他打電話。”
“嗯,吳媽,你去忙吧,我自己喝粥。”
夏純剛拿起調羹,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她又放下調羹,掏出手機接電話。
“純純,我在你家外面,我想見見你,和你聊聊,就十分鐘時間,行嗎?”
電話是趙嵐打來的,她語氣裡滿是乞求。
夏純臉色微變,清弘水眸裡泛起絲絲淡漠和嘲諷,緊緊地抿了抿脣,纔開口:
“我不會見你的,你走吧。”
二十多年前,那個女人自私的拋棄她嫁給別人,現在,她纔想起來找她,她不知道她是真的要贖罪,還是另有目的。
她雖不瞭解她在司家過的什麼日子,但夏純冰雪聰明,從那晚司翰宇對趙嵐的態度便知,她在司家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司翰宇那樣的人,如何會待見她這個繼母。
她不想參與她的事,甚至永遠也不想見到她。
“純純,我求你,給我十分鐘時間,就十分鐘,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很重要很重要,關係到你一生的幸福。”
電話裡,趙嵐的聲音變得急切。
“那你在電話裡說吧。”
夏純微一猶豫,語氣依然淡漠。
“純純,這件事很重要,我想當面和你說。”
司翰宇和夏純的婚後生活進入正軌,兩人相處和睦。
夏純腿未康復,天氣又冷,便每天待在家裡,只偶爾去附近的超市逛逛,買點東西。
司翰宇雖每天正常上班,但他推掉了所有的應酬,每天晚上回來陪她吃飯,晚飯後他有一段固定時間在書房工作,然後陪著她一起聽聽胎教音樂。
對於這樣的生活,司翰宇很滿意。
每天回家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每天吃飯也不是自己一個人。
夏純對他的態度也不像一開始那樣,似乎真的努力在做好爲人妻。
這天晚上,晚飯時,夏純和司翰宇同時開口:
“司翰宇……”
“純純……”
“你先說。”
夏純放下筷子,清弘水眸泛著溫和的光,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腹中寶寶一天天長大,她眉眼間那抹爲人母的溫柔便越來越明顯。
司翰宇輕輕一笑,溫潤地道:
“我是想告訴你,明天我要去c市出差,可能要一個星期左右纔回來。”
夏純微微一怔,眸底竄過一絲詫異,他要出差?
可轉念一想,這也正常,年底了,他肯定是忙的。
“純純,你有什麼事,說吧?”
司翰宇英俊的臉上掛著溫潤的笑,說實話,這人長得很英俊,笑容也很迷人,只可惜……
夏純眉心微蹙,輕聲說:
“我本來是想問你明天有沒有空,陪我一起去醫院做回覆查的,既然你沒空,那我就不去清安醫院,去別的醫院做複查好了。”
司翰宇臉上的笑斂去,心裡涌上一股暖意,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低沉的聲音裡滲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異樣:
“純純,不用,你是在清安醫院做的手術,還做了兩次手術,千萬不能大意,我明天陪你去做了複查再上飛機也不晚。”
夏純清澈的眸子裡泛起一絲笑意,望著他寫著深情的雙眸,猶豫了兩秒,才問:
“是不是分公司那邊出什麼事了?”
他們婚後第三天,司翰宇就主動告訴她,他公司的業務,以及在國內各城市的狀況,包括在國外的情況,都對她講了一遍。
只因爲她那句讓他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是不是值得她愛的男人。
他主動向她敞開心扉,讓她走進他的世界,瞭解他的生活。
司翰宇不知道樑上君怎麼會愛夏純愛得那麼深,但他知道,他自己已經完全淪陷了。
若說結婚前,他還有著報復樑上君的心理,但現在,經過婚後半月多的相處,他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了這個淡然如水的女子。
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心裡就滿滿地全是幸福,他不能放手,絕對不會再讓樑上君搶走她。
就算姓樑的陰他,讓他c市的業務出狀況,逼他不得不親自去處理,但他一樣不會給他機會接近純純。
她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司翰宇?”
夏純微微蹙眉,清眸泛起疑惑。
司翰宇回過神來,毫不隱瞞的告訴她:
“是的,c市那邊是出了些狀況,必須我親自去處理,不過你不用擔心,公司不會因此倒閉的。”
說到最後,他換上一副玩笑的口吻。
夏純哦了一聲,正想著要不要安慰兩句,卻聽見他問:
“純純,c市那邊天氣暖和,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玩幾天,等我處理好公司的事,再帶你在那邊好好玩玩。”
“啊?”
她詫異的睜大了眼,蹙著眉看他,猜測著他爲什麼讓自己跟他一起去出差,然後,她白希的小臉上泛起一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