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痛楚而慌亂地眼神,他心裡真是bt的舒暢,從小到大他就像一個發光體,不論走到哪裡都是最耀眼的,不論是老師,同學眼裡,他都是最優秀,最完美的。
甚至他最疼的弟弟都把他最好的朋友,他從小到大都在搶屬於他的東西。
他就是不明白,樑上君有什麼好的,爲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他,他一樣都不輸於他,可依然沒有他受歡迎。
只要有樑上君在的地方,他司翰宇的光芒就被他強行擋住。
“樑上君,你是不是做夢也想不到,你那些所謂的驕傲,所謂的優秀完美會化爲一把刀子扎進你最心愛的女人身體裡。要不是你太過優秀純純又如何會逃離你,無法面對你。你知道嗎,她這些日子和我在一起過得很快樂?!?
樑上君臉色再次白了一分。
放在身側的雙手不斷收緊,骨節分明的手指泛著層層青白,盯著司翰宇的眼神恨不能化爲利箭刺穿他的喉嚨,讓他不再說下去。
可是司翰宇要的就是他難過。
他這些年來的恨,這些年來一直都輸,現在卻以這樣的方式贏了樑上君。
哪怕夏純依然愛著樑上君,但她的逃離就足以成爲刺進樑上君身體裡的鋒利匕首,他自然要好好利用,再送上一分力,讓匕首刺入深一些。
“樑上君,純純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你要真愛她就放了她,別來糾纏她,你母親沈塵塵根本不會接受她這樣的身世,你那麼優秀的男人,應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爲妻,而不是纏著一個無父無母的女子。你的存在只會提醒她那不堪的身世……”
“司翰宇,你胡說八道,純純那只是一時的傷心,一時的難過,她心裡愛著我,慢慢地她會走出那個陰影,會像從前那樣快樂,她和你不同,她比你勇敢,比你堅強,不像你,只會用偏激的手段,你把我兒子還給我,不然我一槍斃了你。”
樑上君被司翰宇刺激得失了理智,恐懼和憤怒戰了上風,他惱羞成怒地掏出手槍,動作熟練的子彈上膛,漆黑地槍口對準司翰宇額頭。
司翰宇不僅沒有被他嚇住,反而淡定地笑,火上澆油:
“開槍啊,反正我是毒梟,你打死我不犯法還立功,有本事你就開槍。”
樑上君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尚存的一絲理智提醒著自己要冷靜,冷靜。
他暗自平息心裡的怒火,手中的槍不敢真的扣下扳機,平定了怒氣後才驚覺,他兒子在司翰宇懷裡不知何時睡著了。
正在樑上君驚愕地望著他寶貝兒子的時候,躺在*上的夏純悠悠地睜開眼來。
樑上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司翰宇和他的寶貝兒子身上,手中的槍捏得死緊,稍一動便會扣下扳機,子彈會發射出去。
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突然醒來的夏純。
夏純一睜眼便看見樑上君拿著槍指著司翰宇,眼珠一轉,觸及司翰宇懷裡抱著的寶寶時,她呼吸一窒,失聲驚呼:
“樑上君,不要開槍!”
樑上君在夏純的聲音裡轉頭,深邃的眸子觸及她驚慌的眼神時,他心裡驀地涌上一股熱潮,心疼地喚道:
“純純,你不要動。”
夏純皺緊了眉,緊張地看著他手裡的槍:
“把槍放下?!?
司翰宇眼底閃過得意地笑,他手中的槍早已收了回去,剛纔他不過是拖延時間等夏純醒來。
現在她醒來了,他也不再害怕樑上君開槍,反而抱著寶寶給夏純看,溫柔地說:
“純純,你現在不能動彈,是不是想看寶寶,他剛睡著了,你看,寶寶好乖的?!?
夏純的視線自樑上君身上收回,她思緒還沒有完全清醒,頭有些暈暈的,聽見司翰宇讓她看寶寶時,她有些激動,剛纔來醫院的路上她心裡一直擔心,害怕寶寶會不健康。
可現在看到寶寶,她更加激動了。
那種無法自抑的母愛瞬間氾濫開來,她如水的眸子噙著晶瑩,顫抖地擡起手去摸寶寶,司翰宇嘴角含笑,眸色溫柔地凝著她。
樑上君像是一個局外人!
他拿著槍的手顫抖著放下,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盯著病*前的畫面,心裡像是打翻了調味瓶,五味俱全。
愣了兩秒,見司翰宇把寶寶放在夏純身旁,他才惱怒地衝過去,手中的槍指著他額頭。
司翰宇沒有反抗,很配合的伸出手來,平靜地說:
“上銬吧?!?
“樑上君!”
夏純驚愕擡頭。
她眼裡對司翰宇的擔憂刺痛了樑上君的眼,也傷了他的心,他終於相信剛纔司翰宇的行爲是做戲。
他早就準備好了被捕,只是等她醒來,等她親眼看見。
他眸底覆上冷冽,沉冷地說:
“純純,他是綁架你就該受到懲罰?!?
司翰宇臉上沒有剛纔的得意,他一臉平靜,垂眸看向夏純時,眼底是濃濃的憐惜和不捨,聲音溫柔磁性:
“純純,別爲我難過。”
這話聽在樑上君耳裡,心裡嫉妒得要死,雖然知道夏純不會愛上司翰宇,可她對司翰宇的關心還是讓他不舒服到極致。
“純純,你躺著別動,我很快回來?!?
樑上君放棄了給歐陽墨軒打電話的念頭,直接拉著司翰宇離開病房,不願讓他和純純多待上哪怕一分鐘。
夏純紅著眼眶看著司翰宇被他拉走,不知爲何,看到他雙手被手銬銬著,她心裡就好難過。
她想阻止,可她阻止不了,樑上君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便帶著司翰宇離開了。
樓下,歐陽墨軒和警察並沒有離開,樑上君把司翰宇帶出醫院,交給歐陽墨軒後又飛快地奔回病房。
推開病房的那一刻,他看見夏純慌亂的擦眼淚,他心驀地痛,狠狠地抿了抿脣,腳下的步子變得僵硬。
夏純沒有理他,她臉上有著疏離和冷漠。
她在生氣,這讓樑上君心很痛。
他走到病*前,頎長挺拔的身軀在她面前蹲下,心裡情緒如潮,可面對冷漠疏離的她,他卻不知該說什麼,他滿心的愛戀和思念都堵在喉嚨裡出不來。
夏純只是看著寶貝兒子,不擡頭去看蹲在病*前的男人。
她面上有多淡漠,心裡就有多慌亂,心跳狂亂得像是從胸腔裡跳出來似的,可她不知該怎樣面對他。
她看見樑上君,就想起自己那身世,想起陸琳那句話,她是趙嵐被一羣*倫殲後的產物,她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她的傷再次被撕裂開來,鮮血淋淋地,疼得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病房的氣氛說不出的沉悶,空氣像是被抽乾了,她都無法呼吸。
“純純!”
樑上君低沉的聲音生硬地響起,混著一股子熟悉的男性氣息撲入鼻翼,她的心在好的呼喚裡顫粟,她的身子亦困此重重一顫。
他寬厚溫暖的大掌伸了過來,緩慢的,試探的,小心翼翼地向她伸過來。
她緊緊地咬著脣,心房被一波一波的浪潮拍打著,當他溫暖的大掌觸及她的面頰時,她身體又猛地一顫,小臉驚慌地往一旁偏去。
樑上君心下一窒!
大手僵滯地伸在那裡,緊緊凝視她的深邃眸底涌上層層浪潮,瞬間氤氳了他的視線,她的疏離像是一把看不見的刀子,深深地扎進他的心臟,沒有血,卻痛得不能自已。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痛,她擡起頭來,看他的眼神矛盾而複雜。他心裡又生起一線希望,眸色深深地凝著她,卻聽見她說:
“樑上君,司翰宇得了病,腦瘤晚期,他現在需要治療,需要手術,你不能把他帶回a市,不能……”
樑上君知道自己不該吃醋,不該難過,可是他該死的無法控制自己,他千里迢迢來找她,他擔心受怕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見到她,剛纔司翰宇還用槍指著他們的寶貝兒子威脅他……
那一切的一切,若是能換來她一句輕言細語,若是能換來她一句柔聲呼喚,若是能換來她說她也想他,他定然會覺得一切都值了。會覺得之前所有的痛楚思念都不算什麼。
可是她對他說的是什麼?
她從睜開眼就讓他不要開槍!
現在又說他不能帶走司翰宇,說他需要治療,還說什麼,說她要陪著司翰宇一起去美國,陪著他做手術。
那接下來呢,她還要陪著他多久?
他所有的理智都在她對司翰宇的關心裡蕩然無存,他只知道自己很不爽她對司翰宇的關心,他蹲著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心裡的委屈,嫉妒,思念,擔憂,痛苦,所有的情緒都化爲控訴和厲聲指責:
“夏純,你就這麼擔心司翰宇?你陪他去國外治了病是不是還要陪他一輩子,難道你忘了當初他是怎樣逼你嫁給他的,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可知道你離開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你知道我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在擔心你,你到底把於放在心裡哪一個位置,我告訴你,司翰宇早就犯了錯,就算他明天會死,也一樣要爲他之前犯的錯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