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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
樑上君虛弱地說了聲,便把頭轉向裡面,閉上眼睛休息,不再搭理她。
陸琳緊緊地抿了抿脣,盯著他胳膊上纏的紗布,猶豫了片刻後,平靜地開口:
“君哥,我已經查清楚了。”
她的話一出口,趴在*上的樑上君的身子驀地一僵。
“君哥,夏純配不上你。”
陸琳說得直接,她惱怒他不理自己,對自己的關心絲毫不爲所動,她大老遠跑來,不甘心一無所獲的回去。
趴在病*上的男人還是不說話,只是從他僵硬的身體可以看出他心頭是震憾的,也是在意的。
病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名護士端著給他買的早餐進來,陸琳起身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早餐,聽著那名護士說:
“樑總先吃早餐,一會兒再打點滴。”
“好,我來喂他,一會兒叫你。”
陸琳理所當然的吩咐,那名護士不清楚狀況,但沒聽見樑總反對,便衝陸琳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病房。
“君哥,就算你不想理我,也要吃早餐的,我餵你。”
“我自己吃。”
樑上君受傷的是左手臂,右手沒有受傷,完全可以自己吃東西,可他趴的方向,左手向外,右臂向著*內側。
要是自己吃,那隻能把粥放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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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純和豬姨剛走到病房門口,便聽見寶寶的哭聲,她心裡一驚,推開病房的門,見樑上浩正和手忙腳亂地哄著女兒:
“乖,別哭了,乖……”
“阿浩,怎麼了?”
見付敏欣躺在*上一臉心疼地看著樑上浩,夏純急忙上前關心地問。
“不知道啊,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哭了。”
吃過早餐,付敏欣想看寶寶,樑上浩便讓護士抱了來,護士離開後,他們逗著寶寶玩了一會兒,可就在一分鐘前,寶寶突然不高興的哼哼,他哄了兩句,她反而大哭起來。
“寶寶是不是尿尿了,解開看看,她要是尿了也會不舒服的。”
樑上浩茫然的眨了眨眼:
“這麼快嗎,她喝了奶沒多久啊?”
剛纔護士是喂寶寶喝了奶粉才抱來的,也不過十來分鐘時間,對於沒有做過父母,又沒有經驗的兩人來說,哄寶寶是件非常艱鉅的任務。
“來,把寶寶給我。”
夏純笑笑,上前從樑上浩手裡接過寶寶,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小*上,一邊輕聲哄著:
“寶寶不哭,是不是尿溼了尿布不舒服啊,讓我看看……”
樑上浩站在一旁緊緊盯著夏純一層層掀開包裹寶寶的小被被,見她把手伸進她腿間,然後笑著說:
“真是尿溼了啊,咱們把尿布換掉好不好。”
豬姨笑著拿過一塊乾淨的尿布遞給夏純,看著她輕鬆地替寶寶換掉溼了的尿布,她真的立即就止住了哭聲,又睜著淚眼汪汪的大眼睛看她,一旁的樑上浩看得一愣一愣地,對夏純佩服得不得了:
“純純,你太厲害了,居然連寶寶爲什麼哭都知道,以後我們的寶寶就交給你了。”
夏純笑意溫柔的和寶寶說著話,替她重新包裹好被子,將她抱起來,正打算回答她那什麼也不懂的老爸的問題,手機卻突然滴滴兩聲信息聲響起。
“純純,我來抱。”
豬姨把小寶寶從夏純手裡接過去,她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問:
“敏欣,你吃過早餐了嗎?”
“吃過了,敏欣現在吃得可多了,估計她吃一頓,你要吃三天的。”
夏純食慾不大,每頓吃能吃半碗飯,現在敏欣一頓要吃好多,真的能頂上她三天的飯量。
“誇張。”
夏純笑睨樑上浩一眼,又陪著付敏欣說了一會兒話,幫忙哄著小寶寶,中途主任來看過一次,詢問一些基本情況。
臨近中午時,夏純接到許甜甜的電話,她說她已經訂好了機票,三天後出國。
接完電話,她順便去洗手間,卻在格子間裡不經意地聽見兩個*的談話,說陸琳請了好幾天假,還是昨晚就離開的。
她剛纔還納悶,分明昨晚是陸琳給付敏欣接生的,現在怎麼是主任來負責。
她居然請假了。
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條信息沒有看,她又掏出手機,劃開解鎖鍵,這一看不要緊,她臉色瞬間就變了。
那是一張圖片信息。
是陸琳喂樑上君吃飯的畫面。
那張相片像是一股龍捲風狂野在她心頭捲起巨浪,瞬間波濤翻騰地,思緒都因此而凌亂了。
她緊緊地盯著相片,那是病房,樑上君是趴在病*上,陸琳坐在他身旁的*上,不是*沿,而是*裡側。
他身旁的*單上放著粥碗,他俊臉微擡,張嘴吃下她喂到嘴裡的粥。
他不是說他只是小傷嗎,都趴在*上不能動了,那該是傷得多嚴重,陸琳那個可惡的女人,她這分明是羞辱君子,不知又用什麼卑劣的手段逼他就犯!!!
夏純迅速溼了眼眶,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意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連呼吸都帶著疼痛。
她不加猶豫的刪掉相片。
這一次,她理智出奇的清醒,陸琳越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讓她難過,讓她誤會,她就越是強迫自己不許去誤會。
更多的是關心樑上君的傷,他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傷,纔會趴在*上動都不能動。
他爲什麼要向陸琳妥協?
她出了洗手間,連病房都沒回,便直接離開醫院,醫院外面,阿明看見她一個人出來驚訝的迎上去。
“阿明,去h市。”
夏純眼眶泛紅,語氣清冷而堅定。
阿明怔了怔,在夏純清冷的視線下,他下意識的點頭,服從命令,轉身去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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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樑上君並沒有吃陸琳喂的粥。
在她拍下那張相片時,樑上君就惱怒地打翻了粥碗,只是他不能動彈,才讓陸琳把相片發送給了夏純。
他恨得咬牙切齒,不顧身上的傷衝她吼:
“陸琳,你不要太過份!”
陸琳看見他一激動就牽扯傷口,頓時又痛得冷汗直流,她忽略對他的心疼和心裡的難過,倔強地想要藉此機會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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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著手機衝他說:
“君哥,我說過,我要光明正大的嫁給你,夏純根本配不上你,她的身世一旦被人知道,你就會成爲全世界的笑話。”
“你滾,你沒資格來評論純純。”
樑上君惱怒地掙扎著撐起手臂,另一隻手抓住她胳膊就往要把她往*下推,陸琳本身會些功夫,靈巧的躲閃開去,他有傷根本不能使力,耐何不了她。
“我怎麼沒有資格,我已經給沈阿姨打了電話,她再過幾個小時就飛回來了,君哥,沈阿姨要是知道夏純是一羣*的女兒,你說她會允許你繼續和她在一起嗎?”
樑上君眸色倏地變冷,道道森冷的光自他眸底迸出,狠狠地盯著陸琳,冷厲地警告:
“陸琳,你要敢告訴我媽,我一定讓你後悔。”
他還真不信拿她沒有辦法。
若是把他逼急了,他對她一樣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我不會告訴沈阿姨,但是我聽說沈阿姨也一直在查,君哥,你要是不想夏純的身世被更多人知道,就儘快的做決定,離開她。”
“你做夢!”
樑上君痛得眉峰緊擰著,背上有部份傷口已經被他剛纔的動作撕裂開來,那尖銳的痛意拉扯著神經,他痛得直想暈過去。
陸琳把*上被他打翻的粥收拾乾淨,勝券在握的她相對樑上君如風暴般的怒氣,則是一臉溫和得意:
“君哥,我不是做夢,我會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考慮。夏純要是在這個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肯定受不了打擊,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再受刺激難免會害了肚子裡的孩子。”
樑上君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抓著*單,一點點收緊,再收緊,隨著陸琳漫不經心的話語鑽進耳膜,他眸底暗沉如波濤翻涌,儘管渾身是傷動彈不得,可週身依然擴散出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冰寒之氣。
“陸琳,你要是敢傷了純純和我的孩子,我一定讓你加倍償還。”
陸琳已經跳下了*,衝他無所謂的笑笑,輕快地說:
“君哥,我不會傷了她,只怕到時是沈阿姨傷了夏純,你要怎樣讓她加倍償還呢。”
她盡然明媚一笑,轉身出了病房。
樑上君僵滯地趴在*上,夏純的話像是一把利刃準確的扎進他心窩,瞬間鮮血四濺,他卻毫無還擊之力。
她真是可惡之極。
但又讓人不能不相信她那會說到做到。
若是他母親知道純純的身世,那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可陸琳說得一點不假,純純現在的身子受不得刺激。
該死的陸琳,她知道純純受不得刺激,她還把剛纔的相片發給純純,她看到相片該會多難過。
病房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名年輕男子進來,正好看見他掙扎著要起身,那人臉色一變,擔憂的喊:
“總裁,您不能起來。”
樑上君是要拿放在*頭小桌上的電話,他額頭大顆的汗滴落,那名男子會意,急忙拿過手機遞給他,目光觸及他背上被子滑落處被浸溼的紗布,又是一陣心驚膽戰:
“總裁,您的傷口裂了,我去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