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冷硬而強勢。
言下之意,他既不會對她母親磕頭致謝,也不會讓他弟弟以后向她父親盡孝,一千萬買下她弟弟的眼角膜,已是天價。
夏純冷哼,話語絕決諷刺:
“姓梁的,你可以選擇由你下跪或是你弟弟梁上浩下跪,但想讓我答應捐獻小天的眼角膜,就必須答應這一點,你之前把我調查那么徹底,甚至認定小天的角膜就是健康合格的嗎,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懷疑,小天的車禍也是你的預謀……”
周圍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夏純,你不要胡說八道?!?
梁上君厲聲打斷她的話,深暗眼眸風暴蘊染,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整張面龐陰云密積。
他震驚于夏純在這個時候還保存著理智,但她她這些話純屬污蔑……
夏純重重地吸著鼻子,含淚轉頭看向急診室里。
夏天安靜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她心陣陣錐痛,難以呼吸。
盡管不原承認,卻也不得不接受夏天再也不會醒來的事實。
“我胡說八道又怎樣,你本來就覬覦我弟弟的眼角膜,少答應一條,就休想拿到眼角膜?!?
夏純惱怒掙扎的動作再次弄痛了那只被他砸腫的手,她皺緊了眉忍著痛意,眼底卻是一片決然之色。
梁上君眉頭皺了皺,陰沉著臉松開她。
夏純踉蹌著又撲到她弟弟身旁,拼命擦著眼淚,想把他看得清楚些,但紅腫的眼眶視線太過模糊,她眼里夏天的容顏也變得模糊不清。
“小天,對不起。”
她顫抖地摸上他的臉,顫抖地覆上他濃密的睫毛,要是小天知道,他會答應嗎?
她是故意為難梁上君的。
她不想捐出弟弟的器官,不想!
她討厭那個霸道狂傲,兩次強了自己的男人。
但是,頭頂上響起的那道堅毅而勢在必得地聲音卻讓她一驚:
“我答應你的要求?!?
他再次將她拉起,低沉的聲音如一把重錘驀地砸在她心上:
“我答應你提出的三個要求,你現在可以簽相關協/議書了。”
夏純瘦弱的身子猛地一顫,抬起的眼里一絲茫然閃過,很快又低下頭去,沒有看見梁上君眼底一閃而過的深邃。
她死死咬住紅唇,試圖以嘴上的痛而緩解心里撕裂般的痛楚。
一旁的醫生護士個個震驚,卻不敢言語。
梁上君讓一旁的醫生去辦理相應手續,對夏純說:
“我現在讓人打電話給你父母,你先休息一下。”
“不要!”
夏純眼里閃過驚恐。
梁上君皺眉,深邃的眸子凝著她驚恐悲慟的清眸,心底深處不自覺地涌上絲絲異樣情緒,酸酸澀澀的感覺充斥在胸膛里。
情不自禁地抬手,想要替她擦去臉上的淚,卻被夏純躲開。
“不要打電話,我爸爸和媽媽這會兒正在火車上,她們今天要來a市……”
夏純的聲音哽咽而痛苦,后面的話幾近嗚咽,根本沒說完整,但梁上君還是聽懂了,也為此深眸一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