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許甜甜尷尬的是,在她上到他們那個臺階時,若兒嘻笑著和譚明淵換了位置,自顧地安排著:
“譚叔叔,剛才是我牽著你和媽媽的,現在換你牽著我和媽媽了,你是男生,我和媽媽都是女生,你走中間。”
“若兒……”
許甜甜臉色微變,譚明淵心里涌上喜悅的泡泡,心里對若兒這聰明的丫頭感激得不得了,面上掛著溫潤*溺地笑:
“好,我牽著若兒和媽媽!”
“不,不用!”
許甜甜搖頭,一只腳剛邁上臺階,手腕上驀地一熱,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扣住手腕,她身子一僵,那只大掌順勢下滑,溫熱地掌心包裹著她柔軟的小手,粗糙的指尖貼著她細膩的肌膚,惹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皺眉,轉頭!
昏暗柔和的燈光下,正好對上譚明淵那雙深邃如潭的溫柔眸子,那眸底的絲絲柔情讓她心里不敢直視,本能想要掙出自己的手,可剛一掙扎,他握著她的力度也跟著一緊,低沉溫潤的嗓音透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甜甜,走啊!”
“噢噢,譚叔叔牽著媽媽的手了,譚叔叔你要一直牽著媽媽,不許放開哦。”
譚明淵低笑出聲,轉頭眸色深沉地看著許甜甜,意味深長地說:
“若兒放心,譚叔叔會一直牽著媽媽的手,再也不放開了。”
那一年,他也這樣牽著過她的手,是在他們學校后山的那片橘子林,那時他們還是十幾歲的高中生。
他一直記得那個橘子酸澀的秋季,他們幾個人一起爬上那片橘子山,想要采摘青澀的橘子吃,爬到一半的時候,許甜甜腳下一滑,整個人身子后仰著眼看就要跌倒,走在前面的他眼疾手快地回頭,一把抓住她手腕,另一只手則抓住身旁的橘子樹。
那一瞬間的觸碰,激蕩起一股強烈的電流,電得他們彼此心跳加速,許甜甜避免了跌倒,卻因為他的手握著自己而熏紅了小臉。
一起上山的同學走在前面,并不知道后面發生的情況,他們就那樣直直地望進對方眼里,她聽見他好聽地聲音關切地問:
“甜甜,你沒事吧?”
她紅著臉搖頭,聲音里滲著微不可察的顫音:
“我沒事!”
“譚叔叔,譚叔叔!”
身旁若兒的聲音拉回了他飄飛的思緒,他眸色變了變,若兒問:
“譚叔叔,你剛才想什么呢,我喊你兩聲都沒聽見?”
譚明淵溫柔一笑,轉頭看向許甜甜,她垂眉垂眼地看著腳下,他輕聲解釋:
“若兒,譚叔叔剛才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也這樣牽過你媽媽的手。”
他這話一出,明顯感覺掌心的手倏地一僵!
他眸色深了深,許甜甜不僅沒有抬頭,反而把頭低得更低了,她也想起了那一次,那是他們第一次牽手。
青澀的初戀便是從那一刻開始的,他沒有甜言蜜語,甚至沒有說和她談戀愛,只是那樣牽著她的手,她便滿心的歡喜,那*她做夢都夢見他們手牽手地一起散步。
“甜甜,你還記得嗎,高中時,我們去摘橘子吃的那次。”
“我,不太記得了。”
許甜甜盡可能讓自己說得平靜,可話語里還是有著微不可察的慌亂,她記得,那些點點滴滴都記得,那些苦苦等候她都是靠著那些甜蜜的回憶給自己等下去的力量。
“沒關系,下個月我們帶著若兒一起回c縣,再去那片橘子山重溫一下那美好的回憶。若兒,譚叔叔帶你去摘橘子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
若兒欣喜地答應。許甜甜想拒絕,可譚明淵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下了決定:
“那就這樣說定了,現在是九月,再過一個月,那些橘子就能吃了,到時我們一起回去。”
“到時再說吧。”
許甜甜最后只能說出這樣一句。
一進家門,若兒又興致高昂的要她念咒語,變身小蘭姐姐,譚明淵在一旁輕笑,幫忙糾正她念錯的咒語。
“媽媽,給我拍張照片。”
若兒小手拿著魔仙棒,嘴里念念有詞,小小地身子在客廳里轉圈,最后還擺上一個poss,許甜甜掏出手機給她拍照,拍了兩張,她又讓她也一起變身。
“譚叔叔,你給我和媽媽拍照好不好?”
“好!”
譚明淵有求必應,接過許甜甜的手機,給她們錄了一段,許甜甜招架不住若兒的折騰,借著洗澡躲進浴室,見若兒絲毫沒有睡的想法,便讓譚明淵幫忙哄著。
走到浴室門口時,許甜甜回頭沖譚明淵使眼色,示意他把若兒哄睡。
譚明淵點頭,用唇語向她保證:
“我一定哄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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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縣的夜沒大城市的喧囂,反而多了一分鄉村的寧靜。
寧夢婷自傍晚回來到深夜都不愿見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
白子航本是想送她回家的,但寧淑婷說家里的人七嘴八舌的,夢婷一回家肯定會被她們說三道四,她性子倔,若是聽到別人那些難聽的話,一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
最后寧夢婷被安置在她一個朋友在郊區租的一間房子里。
一室一廳的房子,狹小而簡陋。
兩天沒有睡覺的寧夢婷在白子航陪伴和誘、哄下,終于喝完粥,緊緊抓著他的手疲憊地睡去。
晚上十點,寧淑婷送她父母回家,留下白子航一個人看著寧夢婷。
白子航想拒絕,可他手剛一動,睡夢中的寧夢婷又情緒激動地越發抓得緊,寧淑婷歉意地說:
“白律師,夢婷好不容易愿意睡覺了,您委屈一下,今晚陪陪她吧,一會兒我讓俊偉再弄一張*過來,等夢婷情緒穩定下來,白律師再離開行嗎?”
白子航眉峰微凝,英俊的臉上泛著淡淡地涼意,目前的情況由不得他說不愿意,許夢婷終歸是他事務所的員工,還是在進修期間出的事,他有責任和義務。
“*就不用弄了,我要是困就在客廳的沙發將就一晚。你先送叔叔阿姨回去吧,好好安慰一下他們。”
寧淑婷離開后,白子航又坐在*邊守了一會兒,直到寧夢婷進/入深層睡眠、
“白大哥……”
白子航眉頭微蹙,低聲道:
“別怕,我在這里!”
“別走!”
她含糊地說了聲,又繼續睡。
白子航僵滯地坐在*前,腦海里浮現出兩天前在醫院見到她的情形。
白子航的目光停落在她蒼白憔悴的臉頰上,透過清冷的燈光可見她頸項那散未完全淡去的青紫,他狹長的桃花眼里泛起絲絲疑惑,以多年律師的經驗,直覺事情沒有如此簡單。
據和她一起去進修的同事說,她在那邊沒有和誰結仇,她的同學還說她性格溫柔。
那么,這只是單純的意外?
他曾試圖問她當時情況,可他只要一提起那件事,寧夢婷就激動得理智全無,捂著耳朵惶恐而搖頭,眼里的驚駭之色讓人覺得再讓她回憶那份羞辱和傷害都是一種殘忍。
但他必須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那幾個傷害她的混混,給她一個交代。
直到她的手自己松開,他才長長松了口氣,掏出手機給許甜甜打電話。
傍晚那會兒沒說幾句就掛了,他得打個電話跟她解釋一下。
撥出許甜甜的號碼時,白子航眸底的沉冷被一層淡淡地暖意和柔情替代,想著心愛的女子,冷硬的五官線條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
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起,在他心跳加速,以為會聽見心愛女子的聲音時,電話那端傳來的卻是一道低沉的男聲:
“喂!”
白子航臉色倏地一沉!
手機里傳來的熟悉聲音仿若一把利箭破空扎進他心口,他心下狠狠一窒,脫口而出的質問聲都帶著一絲顫音:
“譚明淵,怎么是你?甜甜呢?”
雖然平日他們表現得像朋友,但他時刻警惕著,譚明淵是他最大的情敵,這半夜三更的他居然拿著甜甜的手機,難道他們在一起?
“甜甜在洗頭!”
譚明淵把利箭扎進他心口,又狠狠地撥出來,他幾乎能聽見箭尖帶起血肉地聲音,有一瞬間,大腦里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
甜甜在洗頭?
這樣的回答,像是在直白的告訴他,他們很快就會發生些什么。
“譚明淵,你在甜甜家?還是甜甜在你家里?”
白子航的聲音都變了調,急切、擔憂、還混著深深地惱怒。
他害怕他們真的發生什么。
害怕甜甜真的會選擇初戀!
“我在甜甜家里,你要是有重要的事,我現在去叫她接電話。”
相對白子航的慌亂和緊張,電話那端的譚明淵卻是氣定神閑,聲音溫潤低沉,他甚至聽見輕微的腳步聲,心下一急,慌亂地阻止:
“不用,不用叫她,我一會兒再打。”
開什么玩笑,甜甜在洗澡,他去叫她接電話,那不是給他們洗鴛鴦浴的機會嗎?
“那好,晚安!”
他還想說什么,耳畔傳來嘟嘟聲,譚明淵已經切斷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