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天,你陪我爸說話,我去幫媽媽。”蘇良辰對溫灝天眨了眨眼睛,然后去幫著梁雨姍擇菜……
送走了溫灝天,蘇良辰倚在廚房門口,望著梁雨姍忙碌的背影,眸光一閃,走到梁雨姍的背后,輕輕攬著她的腰,將頭輕輕靠在她的背上,梁雨姍微微一笑,語氣溫柔地問道:“良辰,怎么了?”
“沒怎么,就想這么靠著媽媽。”蘇良辰說完,用力摟緊了梁雨姍的腰。
“傻孩子,這都要出嫁的人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梁雨姍輕輕地說,眼睛里氤氳起一層霧氣。
“媽媽,如果人不長大多好,可以永遠(yuǎn)像小孩子一樣,依偎在媽媽的懷抱,永遠(yuǎn)開心快樂。”
“越說越像個孩子了,人怎么會不長大呢,如果你不長大,媽媽的這頭白發(fā)從哪里來的……”梁雨姍將手中的碗沖洗干凈,然后放在碗架上瀝干……
夜,伸手不見五指,偶爾有車子經(jīng)過,明亮的車燈滑亮了夜空,映照得窗欞閃閃發(fā)光。
梁雨姍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以至于把旁邊的蘇靖南驚醒了。
“老梁,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梁雨姍擰亮床頭的臺燈,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把你亂醒了,可是我這心里……亂亂的,根本沒有辦法入睡啊。”說完,梁雨姍重重地嘆了口氣。
蘇靖南坐起身子,將枕頭墊在后面,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上面,望著梁雨姍,溫和地說:“說說吧,為什么心里亂亂的,到底有什么心事如此頑固,讓你這么放不下?”
“老頭子,我現(xiàn)在就覺得良辰有些怪怪的,有時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的心里很不踏……”
燈光閃爍,形成了一個淡淡的光暈,房間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感覺。
“是啊,我也感覺到良辰的心里有事,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老太婆,你要多多關(guān)心她一下啊,從小這孩子就喜歡將事情悶在心里,怕我們擔(dān)心。”
“可是就怕良辰不喜歡將事情講出來,哎,有時候,我想,如果良辰和司離能走到一起多好畢竟司離本性不壞,是個好孩子,可是灝天,卻讓人始終捉摸不透。”
“哎,看來我們老了,真的搞不懂這些年青人的想法……”
直到后半夜,燈光方才熄滅,漆黑的夜色里,漸漸起了風(fēng),吹得窗簾來回飄動,在夜色里就像是一個幽靈,揮著長長的衣袖,在冷風(fēng)里來回晃動……
快要下班時,蘇良辰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自稱張律師的人打來的,見面的地點是旁邊的咖啡廳。
當(dāng)蘇良辰到達(dá)咖啡廳時,張律師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只見他四十歲左右,西裝革履,戴副金絲邊眼鏡,眼睛旁邊帶著永久笑意所留下的深深皺紋,面龐寬闊,嘴唇微揚(yáng),一看就是一個精明人。
“你好,我是張德?lián)P,新華律師事務(wù)所的律師。”蘇良辰剛來到座位旁邊,張律師就慌忙介紹。
“你好,我是蘇良辰。”蘇良辰微微點了一下頭。
雙方坐下后,張德?lián)P將公文包打開,拿出了一疊資料。
“這是喬老讓我交給蘇小姐的,您只需在這簽字的地方簽個字就可以了。”說著,將資料遞給了蘇良辰。
蘇良辰接過資料,讀著讀著不禁皺起了眉頭……
“蘇小姐,您只要簽個字,這份合同就生效了,喬老在文件中已經(jīng)明確了他的財產(chǎn)分配,因為您是喬家的唯一嫡系子孫,所以,喬家的一切東西都?xì)w蘇小姐所有,只是由于喬司離是繼子,在法律上也享有繼承權(quán),所以,喬老將喬氏的大部分資產(chǎn)都?xì)w到您的名下,僅將現(xiàn)在喬司離打理的喬氏集團(tuán)歸到了他的名下,同時將景苑別墅也歸到他的名下。”
“哦……”蘇良辰看著這一張張的合同,如果自己都簽了,那么她將跨到夏城的上流社會,可是這些對于她蘇良辰來說,又有什么用呢?
“張律師,我爺爺什么時候回來?”蘇良辰將這些合同扔在一邊,望著張德?lián)P說。
張德?lián)P有些吃驚,沒想到蘇良辰對這些合同竟沒有興趣,要知道,這可是上億的資產(chǎn)啊,有了這些,別說一輩子吃穿不愁,就是下輩子也衣食無憂啊。
“喬老可能得下個月了,因為他現(xiàn)在有要緊的事情要做,所以,不得早些回來見您。”
“哦,那張律師知道我爺爺有什么事情嗎?”
“這個……”張德?lián)P面露疑難之色,他想起喬廷東對他的囑托:一定不要將我的病情透露給良辰!想到這里,張律師抱歉一笑,表示無能為力。
蘇良辰微微一笑,“謝謝,這些……我想等爺爺回來再說,好嗎?”
張德?lián)P點了點頭,“好吧,我會給喬老如實匯報的,不過,我想再勸蘇小姐一句,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蘇小姐難道不想趕緊將這些入手,免得夜長夢多嗎?”
蘇良辰突然笑了起來,這讓張德?lián)P有些手足無措,不明白蘇良辰到底在笑什么。
“張律師,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我覺得錢還是自己換來的花起來比較心安理得。”蘇良辰望著張德?lián)P驚愕的臉,微微一笑。
看著蘇良辰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之中,張德?lián)P不由得嘆了口氣,拿起手機(jī)撥通了越洋電話。
“喂,喬老嗎?”張德?lián)P面容嚴(yán)肅,等到對方確切的回答后,笑著說,“喬老,您孫女比我想像的還有個性,她的確是個好姑娘,她竟然對您的那些巨額財產(chǎn),毫不感興趣,并且要等您回來再……”
病床上的喬廷東,聽著張德?lián)P的電話,臉上會心一笑,他輕輕地說:“這才是我的好孫女。”掛掉電話,有護(hù)士過來將他扶到床上,親切地幫他蓋好被子。
他在美國這一年來,身體的狀況境況愈下,原本是擔(dān)心蘇良辰,可是后來得到消息,她已經(jīng)回國,心中不禁有些寬慰,于是才找到了張律師,以前,他對不起她和她的母親,現(xiàn)在,他不能再這么糊涂,他要將自己的財產(chǎn)都留給她,以彌補(bǔ)自己的過失。
走出咖啡廳,蘇良辰想到文件上的內(nèi)容,不知道為什么,她竟有些可憐喬司離,那個倨傲的男子,如果知道爺爺留給他的東西,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雖然喬司離傷害過她,但是她知道,在對于老人的問題上,他的確是孝順的,是個難得的孝順的人,想當(dāng)初,他逼她扮做爺爺?shù)膶O女時,她就知道,喬司離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細(xì)想起來,過去的那些事的確疑點重重,自己當(dāng)時只是被憤怒遮蔽了雙眼,只想到自己上了喬司離的當(dāng),從未想過從另一方面去看問題。
想當(dāng)初,僅憑幾句話,自己就判了喬司離死刑,僅憑溫婷的話,自己就輕易相信了喬司離是在欺騙自己,如今想來,好像不是那么令人信服。
這時候,包里的手機(jī)響了起來,翻找一番,蘇良辰打開手機(jī)一看,是姑姑葉尋。
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姑姑了,因為湯姆派她去美國出差了。
“喂,姑姑,你在哪?”
“我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機(jī)場,你現(xiàn)在去我家,幫我收拾一下,好嗎?”葉尋站在擁護(hù)的人群中,手握電話,對著蘇良辰說。
“姑姑,不用我去接你嗎?”
“不用,你只需要幫我收拾一下房間就行了。”電話那端的葉尋聲音里透著激動,蘇良辰伸手?jǐn)r了一輛出租車,向著葉尋家駛?cè)ァ?
坐在出租車上,蘇良辰瞬間明白了,姑姑當(dāng)初為什么非要給自己一把她家的備用鑰匙,原來是讓自己打掃衛(wèi)生啊。
蘇良辰想到這里,不自覺一笑,他看到旁邊的一個商店,于是讓司機(jī)先停一會,幾分鐘過后,蘇良辰抱著一大包東西又上了車……
蘇良辰打掃完房間,將自己買的一堆東西擺放好后,門鈴正好響起。
“來了——”蘇良辰笑著打開了門,可是瞬間笑容又隱去,沒想到,姑姑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的身后正跟著喬司離!
真沒想到,姑姑與他才一面之緣,竟然熟悉到把他帶到家中來。就在蘇良辰猶豫時,葉尋拉著喬司離走了進(jìn)來。
“我說,良辰,你快點去給姑姑倒杯水啊,姑姑要渴死了……”
“哦,”蘇良辰悶悶地去倒水,正當(dāng)她端著水杯走出來時,看到姑姑正熱情帶著喬司離參觀房子。蘇良辰不禁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她實在不明白姑姑可以說有些潔癖的人,為什么獨獨對喬司離卻沒一點的反感,反而是好的有些反常。
喬司離偷偷斜睨一眼蘇良辰,發(fā)現(xiàn)她正穿著一件繡著淡藍(lán)色碎花的圍裙,長長的頭發(fā)披散在肩上,在陽光里,細(xì)碎的發(fā)卷閃閃發(fā)光,他的心不禁一動。
“良辰,司離啊,今天晚上我請你們?nèi)コ源蟛汀!比~尋笑著說。
“姑姑,你剛坐飛機(jī)回來,肯定很累,吃大餐的事情就等以后吧。”蘇良辰淡淡一笑。
“我不累——”葉尋大聲說,為了證明她不累,她站起身子,旋轉(zhuǎn)了一圈,“我在飛機(jī)上睡了,一點也不累,今天司離正好在這,我們一起去吃西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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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良辰剛才說的對,您坐了那么久的飛機(jī),肯定累了,要不這樣,改天我請你們吃飯,好嗎?”喬司離望了一眼蘇良辰,笑著說。
“這——”葉尋的眼睛里滑過一抹落寞,但是轉(zhuǎn)瞬被她的笑容所代替,“好,既然司離這么說了,那我就等著你請我了,可不許開空頭支票喲。”
“好,我一定會請您的。”喬司離笑著說。
“那一言為定!”葉尋與喬司離擊掌為約,這令旁邊的蘇良辰是看在眼里,疑惑在心里,她突然覺得,姑姑好像變了一個人,不是她所認(rèn)識的那個姑姑。
在離開時,蘇良辰故意走在后面,待喬司離去開車時,蘇良辰小聲問道和:“姑姑,你怎么會和喬司離碰到一起?”
“我剛一下飛機(jī),就看見了他,真是太巧了,他一眼認(rèn)出了我,非要送我回來……”
“喬司離,你離我姑姑遠(yuǎn)點,我姑姑太單純,你不要——”蘇良辰還未說完,喬司離就哈哈大笑起來,他望著蘇良辰,眼神中帶著一絲桀驁不馴,“良辰,是不是我和你認(rèn)識的人接觸,你就覺得我是因為你,那么今天我鄭重地告訴你——你錯了!根本不是,我和姑姑特別投緣,好像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