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知一路上被傅斯年摟著到了頂樓,她睜開眸子瞧了眼,“這不是家?!?
“嗯。”傅斯年將她帶到房間,柔聲回道,“是酒店,我有東西送你?!?
“哦?!痹S安知應了聲,低頭窩在傅斯年的懷裡,她聞著傅斯年身上的煙味和酒味閉上了雙目。
喝醉的人最難伺候,又是一隻小醉貓。
傅斯年才把許安知扶上牀,許安知睜開雙目,瞧著他的面容映入眼底,笑了起來緊。
“小一,來,讓知知抱抱?!痹S安知嘻嘻地笑著,擡起身子將傅斯年抱住。
嗯,她的小一怎麼一下子長大了,還和傅斯年一樣頂著一樣冷冷的臉讎。
“小一,你這樣一點都不可愛。”許安知伸手捏著傅斯年的面頰,說道,最重要的是她後面的一句話,“和傅斯年一個德行,不可愛!”
聽到許安知的話,傅斯年臉更沉,輕聲問道,“傅斯年好嗎?”
許安知連著搖搖頭,“不好?!?
很好!她說的話,他記住了。
“哪裡不好?”傅斯年冷聲追問道。
許安知打了個酒嗝,想了想,小手摸著傅斯年的頭髮,語氣正色起,“小一,傅斯年脾氣差得很,你可別學他。”
“呵呵”,她跟著笑了笑,“小一你像我,又好看脾氣又好?!?
傅斯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自誇,看著她醉紅的面容上全是笑意,想氣想惱也沒了。
“對對,小一像你,所以才這麼招人喜歡。”傅斯年笑著接過許安知的話。
“恩恩?!痹S安知點點頭,她看著傅斯年笑笑。
傅斯年擡起手腕看了時間,許安知這副醉態,他後面的安排都要泡湯了。
他給許安知蓋好被子,看她不舒服地深吟著,走到浴室拿出毛巾,想給她擦臉清醒下。
許安知躺在牀上,全身熱乎乎的,頭因爲喝多了酒在發疼,她睡不著,喚了幾聲“小一”,沒人搭理她。
漸漸地,她覺得不對勁,想起了今晚是和傅斯年吃飯。
傅斯年,對,傅斯年在哪?
她猛地睜開雙目,瞧著空空的臥室,坐起了身子。
窗外突地亮如白晝,漂亮的煙花齊放半空,絢麗的色彩在黑夜裡耀眼得要命。
傅斯年出來,看到已經放出來的煙花,愣了下。
他開好了房間,準備好煙花,但是沒有料到許安知喝醉了。
早知道,就不該給她多喝。
傅斯年過去,坐在許安知身邊,看她怔怔地看著煙花,用手中的毛巾替她擦下臉。
毛巾碰到許安知的臉,她突地開心起來,伸手過去一把摟住傅斯年的脖子。
“煙花,是煙花!”
她最是喜歡漂亮的煙花,不同的色彩,開在空中美得她沒辦法移開雙目。
許安知突然摟過來,摟得傅斯年沒喘過氣來。
他今晚被這個小醉鬼折騰慘了。
“看到沒有!煙花,我最喜歡的煙花,好漂亮!”
他們住的是全景房,透明的玻璃房將著空中的煙花全收入眼裡,加上夜空上點綴的星星,許安知看得歡喜極了。
她記得自己剛回到景城,傅斯年娶蘇沫當晚也看到一場煙花,可是沒有這個好看。
許安知興奮地跳下牀,歪歪撞撞地跑到玻璃窗前,雙目喜悅地欣賞著漂亮的夜景。
傅斯年摸摸被許安知鬆開的脖子,他走上前,陪在她身邊看著煙花。
她的喜歡,她的厭惡,他一開始就記得很清楚。
煙花再是絢爛,但是瞬間墜落,也有結束的時候。
傅斯年摟住癡癡看著煙花的許安知,在她耳邊柔聲說道,“安知,生日快樂!”
喝醉的許安知彷彿踩在雲端上,她半睡半醒著,“生日快樂”?
連著她都忘記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她擡起頭,看向深情望著自己的傅斯年,“我生日?”
她忘了?許繪心死了,沒人給她買蛋糕過生日,許婉再婚,沒人給她做壽麪,離開家五年,她不去記自己的生日,由著這一天像平常的日子流走。
而傅斯年記著!
她的記憶慢慢地拉到更久遠的時間,十六歲的她認識了傅斯年。
那一年的生日,傅斯年問她喜歡什麼。
“煙花,你給我放一晚上的煙花!”
之後,她十七歲,十八歲,一直到離開景城,傅斯年在她生日那天兌現他的諾言。
他是很好的請人,寵著她,除了分手那天,他說了一些冷情的話。
“嗯?!备邓鼓挈c頭,她說的話,他都記著。
“傅斯年。”許安知擡起頭喚道,她看著滿眼溫柔的他,眼眶溼潤。
她真的寧願傅斯年待她薄情些,別再
寵她!
“別再寵我,好嗎?”
她噙著眼淚,看了他半天,說了這句。
傅斯年心底一痛,痛得是她的話,痛的是她哭了。
“不好!”他拒絕道,捧起她的臉蛋,吻下去。
這麼浪漫的場景,怎麼能讓她用眼淚破壞掉?
許安知,我沒有辦法停止不愛你!
你不知道,我看上你的時間不是你十六歲那年。
纏面的吻,入骨的愛就像毒藥,入了口,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救。許安知逃了五年,回來後依舊逃不過傅斯年給的毒。
—
她要回去!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縈繞了三天,從在雜誌上看到傅斯年娶蘇沫的事,她的心沒有辦法平靜。
不,都離開五年,回去又能怎樣?
雜誌上,傅斯年和蘇沫相擁的畫面深深刺著她的眼。
要回去,傅斯年娶了蘇沫,他手中的許氏股份就成了蘇沫的。
再讀著雜誌內容,她轉念一想,從中得到回去的理由。
回景城,不是因爲傅斯年和蘇沫結婚,而是她要奪回許氏,不讓姐姐傷心!
可是,許安知,你就承認吧,你回來真正的目的不是因爲許氏,而是爲了一個你不敢承認愛上的男人。
——
晚上,許婉記的今天是什麼日子,這些年很少去廚房的她,親手煮了二碗麪。
面上再加一個荷包蛋,這碗長壽麪她煮了很多年。
許繪心生日,她煮一碗麪,許安知生日,她也煮上一碗麪。
她們兩姐妹,不管誰過生日,許婉煮上兩碗,她們一人一份。許安知喜歡吃荷包蛋,許繪心也喜歡,不過會把碗裡的夾給許安知。
許繪心走了,許婉還是習慣煮上兩碗。
許安知不吃裡面的荷包蛋,在自己生日當天,將著荷包蛋分到沒有人吃的那碗上面。
“一直是姐姐把好吃的留給我,我也要把好的給姐姐。”
“姐姐在那邊一定過得很不好。”
許安知說完自己哭了起來,許婉難受地將許安知摟到懷裡。
許繪心走了,她和安知相依爲命著。在顧家丟給她大一筆錢時,她沒有猶豫接了過來。
繪心沒了,她還有安知,要給安知好的生活,不能再讓自己的女兒受到委屈。
那個時候的她真的是這麼想,拼命地賺錢,拼命地工作,想給安知一份優越的生活。
只是到了後來,怎麼變了,她寵著的安知與自己作對,母女間的縫隙越發地大了。
是許安知要破壞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還是因爲她長得越來越像那個傷得自己很深的男人!
看著桌上沒有人吃的長壽麪,許婉愣愣地看著,不知覺地掉了眼淚。她的過去不再回來,那些痛苦,連著兩個女兒帶給她的幸福全都沒了。
—
許安知一覺醒來,頭痛得很,她睜開雙目,陌生的環境嚇了自己一跳。
她努力地回想著昨天的事,記得傅斯年約她吃飯,然後她喝多了。
“在想什麼?”熟悉的男人聲音傳來,許安知順著看過去。
見著傅斯年穿戴整齊地坐在牀邊,微笑著看著她。
她全身被碾過般不舒服,而面前的傅斯年神清氣爽,男女間真是不公平。
“想什麼?”傅斯年接著問道。
許安知搖搖頭,她低下頭看向地毯上的衣服。
“破了!”傅斯年淡笑著問道。
許安知仔細一瞧,果真是破了,怎麼回事?
她詫異地看向傅斯年,傅斯年知道她忘了昨天的事,逗道,“你喝多了,都忘了。”
“嗯?!?
“安知,以後可不能給你喝酒,太熱情了?!?
說著,傅斯年曖昧地朝著她,許安知被他看著滿面燙紅,她怎麼記不起,自己昨晚很熱情,又剝傅斯年的衣服,要上他。
“沒吧?!痹S安知輕聲問道,衣服要破也是破傅斯年的,她撕自己的衣服幹嗎。
“嗯?!备邓鼓挈c點頭,“你呀,熱情起來真讓人吃不消,小色歸一枚?!?
“說熱,一定要剝自己的衣服。這地上就是你的傑作?!备邓鼓晷χf道。
許安知酒後忘了昨天發生的一切,傅斯年說反了,熱情的人是他,撕扯掉衣服的人也是他。
許安知後頭說的那些話,讓他激動起,沒有按耐住,那個時候只想要她。
傅斯年說得很認真,許安知只好默認這些衣服都是自己的傑作。
“安知,我天天餵你,你怎都喂不飽?”傅斯年繼續逗弄道?!笆遣灰粋€晚上二次太少?”
傅斯年檢討起,許安知紅著臉搖搖頭,“夠了,夠了?!?
“哦,你是說一個
晚上二次夠了。”
許安知敢說不夠嗎,她要說了不夠,傅斯年不日日折騰慘了她。
“恩,那都聽你的,每天我們做足兩次?!?
傅斯年明顯設下圈套,也故意曲解許安知的話。
許安知的意思是,不是要每個晚上做二次。
“我不是那個意思?!彼B著反駁道。
傅斯年笑笑,“那你是要每個晚上二次以上?!?
現在,她只有兩種選擇,二次或者二次以上。
許安知悲催地明白過來,她摸摸自己的後腰,慘了,她的腰,她的腿。
“乖!”傅斯年心情大好,低下頭吻住許安知的雙脣?!拔业陌仓盥犜捔??!?
他的語氣就像逗弄小動物,聽得許安知更發乖巧,順著他的意思把自己當作一隻乖巧的小動物。
傅斯年有事情要先走,他本來想讓韓數送她,許安知不需要。
酒店離許氏很近,她可以自己走過去。
傅斯年沒勉強她,囑咐她路上小心。
許安知下樓,在房間裡簡單地用了早飯,收拾自己一番乘電梯下樓。
慕家的情侶酒店裝飾得也很有情調,許安知走到大堂,不由地多看了下。
“昨晚的煙花好漂亮了?!痹S安知聽到路人的談話聲。
“是啊,漂亮得我看了一個晚上。”
“而且最後一個煙花更好看,好多的心形漂在空中,肯定是某個大款對喜歡的女人表白。”
許安知聽著,腦海裡想起了煙花。
漂亮的煙花,深情的傅斯年,還有哭得一塌糊塗的自己。
想到那一幕,許安知發現自己不知覺地掉了顆眼淚。
她怎麼哭了?
昨天晚上,她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許安知回想著,可是她記著自己醉酒搖搖晃晃地走路,記著傅斯年在煙花下吻她,其他的記不太清楚。
她應該沒有說了不該說的話,不然傅斯年早上的心情不會那麼好。
許安知猜想著,走了幾步,耳邊傳來傅斯年溫柔的聲音。
“安知,生日快樂!”
她的生日,是在昨天。
“許安知!”許安知想著昨晚的事,走到門口處,聽到有人喚自己。
不用回頭,更不用搭理,她就知道來找自己的人是蘇沫。
蘇沫昨晚和謝少也住在這家酒店,她想這不是顧家和傅氏的酒店,不太會遇到熟人,沒想這麼湊巧遇到了許安知。
她今天早上,在大堂這邊等著。
先是看到了傅斯年,昨天,許安知來這裡,果真是和傅斯年開方間。
許安知,真是不要臉,剛和了顧恆,又和傅斯年。
傅大哥難道不知道許安知的下見嗎?
蘇沫想著,雙目冷冷地瞪著不理自己的許安知。
“安知姐姐,你爲什麼不理我?”
在外人的眼裡,蘇沫是柔弱的,所以蘇沫這會除了裝可憐外,不能動怒。
她說著時,快步追上許安知,將許安知攔住。
許安知聽到蘇沫的聲音,本來就痛著的頭,更痛。
這個姑奶奶,就不能饒她一次!
“安知姐姐,你昨晚和傅大哥一起?!碧K沫問道。
這不是明知故問,蘇沫在這堵她,就是看到她和傅斯年一起,許安知不想回答蘇沫這白癡問題。
“安知姐姐,你有了顧恆,爲什麼還要纏著傅斯年?”蘇沫氣惱地追問著,她的眼淚配合得及時又好,說流就流了出來。
“我喜歡?!痹S安知淡聲回道,“這個你管得找嗎?”
“你!”蘇沫爭不過許安知,就把眼淚掉得更厲害。
“我昨晚來這裡開方間,你來這裡也是開方間嗎?”許安知抿起嘴角,問道。
昨天,就在這裡,她遇見了蘇沫和謝少。
謝少這人風流花心,很會玩女人,說他只是帶著蘇沫來聊天,說出去也沒有人信。
“你別血口噴人?!碧K沫含著眼淚說道,“安知姐姐,你別亂說?!?
許安知笑蘇沫的眼淚掉得太假,也因爲蘇沫的哭泣,圍過來的人開始變多。
許安知湊到蘇沫耳邊,笑著說道,“你還是別在這裡出醜?!?
“我有沒有亂說,把酒店的監控調出來看下就知道。也別說,謝少就約你到房間裡蓋著被子聊天,這個話沒有人信?!?
“這家酒店開起來是幹啥的大家都知道。蘇沫,姐姐還是勸你給我.......”
許安知笑著,突地冷下臉,“滾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