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知的話,傅景行和傅夫人沒有聽懂。
傅夫人用金錢要許安知離開過,五年前那次許安知也接受過。這法子不少名門用來打發小三或是不喜歡的媳婦。
傅景行聽出許安知話裡有話,許安知在傅家被誣陷偷拿項鍊,這事雖然不是他指使,也算他縱容。
想看看許安知如何應對,想看看傅斯年的態度。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們夫婦不同意傅斯年和許安知一起,可是顧忌著傅斯年,沒下手太狠。
他們就一個兒子,再是不喜歡許安知,也不會像顧家那樣把人逼到監獄去,讓自己兒子傷心絕望鈐。
“我和斯年的事情是我們的事情,請你們以後不要再去打擾許婉。”許安知淡著面容,又說了句。
傅景行一愣,傅夫人心裡有鬼地低下頭。
她五年前爲了許安知和斯年的事情,找過許婉。
“小一是我的兒子!”許安知抱緊小一,正色地說道,“你們以後要再多得孫子都會有,而我只有一個兒子。”
說完這些話,許安知抱著小一轉身回家去。
傅景行和傅夫人沒追上去,也沒有再讓從許安知懷裡搶過孩子。
“她不會真走吧。”傅夫人問到傅景行。
她承認之前很想趕許安知走,可是,有點習慣和許安知對著幹,而且許安知一走,斯年怕會找他們算賬。
“她走了,你再給斯年物色個女人。”傅景行淡聲說道。
他的脾氣不比傅夫人的小,傅夫人好哄,而他難搞定。
許安知這人不知好歹,她走了,更好!
—
許安知說走就走,前些天在傅家被誣陷,之後許宅被砸,她的心情本就低落。被傅景行一說,心裡惱極了。
她整理好東西,抱著小一出了門。
家裡的阿姨見許安知去而復返,又帶著小一走人,奇怪極了。
她去樓上打掃客房時,見到許安知和小一的衣服很多不見,再想到許安知的臉色不好,是同先生吵架了?
可是先生出門的時候,兩個人還好好的。
阿姨越想越不對勁,猶豫了很久,給傅斯年打了電話過去。
“先生。”阿姨在電話裡試探道,傅先生整日繃著臉讓阿姨害怕。
“怎麼了。”傅斯年正準備去開會,淡聲問道。
“你是不惹夫人生氣了?”
傅斯年一愣,不解阿姨的話。
“她怎麼了?”傅斯年出聲問道。
“一個多小時,夫人理了東西帶著小一走了。”
這一說,傅斯年心裡不安起,沒同阿姨多說下去,直接掛了電話再打給許安知。
會議室的人等著傅斯年過來主持會議室,傅斯年沒打通許安知電話,怎麼能安心開始?
他打一個,許安知掛一個。
傅斯年皺著眉頭,給小一的手機打了電話。
“大叔。”小一一看是傅斯年的電話,開心地接起來。“你想我了嗎?”
他以爲傅斯年想自己,所以很開心。可是沒想傅斯年說道,“把電話給知知。”
小一不悅,哼了聲,“知知不想理你。”
話這麼說著,還是把手機給了許安知。
許安知拿著手機,沉默著。
“你在哪?”傅斯年問道。
“傅斯年,我們分開吧。”
傅斯年等了許安知半天,聽到的是這句話。
“你再說一遍。”他冷聲一字一字地問道。
被傅斯年的怒氣嚇倒,許安一怔,她的心裡頭突地冒出氣來。
“傅斯年,我不和你過了。”
“你娶別人去,再生一個孩子。”
許安知一口氣說完,那邊傅斯年的呼吸聲明顯地加重。
他對許安知的很不滿意,冷沉著聲音,質問道,“許安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這女人還有心嗎?
“我說,我不想再和你一起。”許安知冷靜下來,在電話裡和傅斯年淡淡地說道。
她不想在景城呆下去,不想和傅斯年一起面對傅家的人。
“我不想有一天和姐姐一樣,爲了你,丟了性命。”許安知抿著笑意地說道,她眼裡泛起了淚花,“我沒了,小一可怎麼辦?”
她說著時,一手摸著小一的頭髮。
小一擡起頭看到許安知眼眶裡的淚珠,他伸出小手抹去許安知的淚,並說道,“知知,不哭。”
傅斯年沒立即出聲,他聽到小一的聲音,向許安知慢慢地說道,“你不會丟了命,更不會丟了小一。”
“安知,別鬧了。”
這話,傅斯年說得輕柔,有些在求許安知。
許安知不想聽他的話,就是他的愛,她才改變回來的初衷。
“傅斯年,我回來就是想把蘇辰趕出許氏,我阻止你婚禮不是捨不得你,是不想許氏落在蘇沫手中。”
“我知道!”傅斯年回道。
“安知,我是故意娶蘇沫的。”傅斯年說完,停住了。
他知道許安知聽得懂。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許安知沒有回傅斯年,聽完傅斯年輕柔的兩句話,她的心裡翻江倒海般地難受。
她很長的時間以爲傅斯年不過是養著她,玩膩了將她踹開,她也不敢愛。可是,原來他早對她情深似海。
“安知,別鬧了。”
“對不起。”許安知依舊給了三個字,她現在的心被傅斯年擾得更亂。
爲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
如果他待她壞點,她早早地就走了,心裡也不會這般地傷痛!
“安知!”傅斯年著急地喚了聲,然後電話被許安知給掛斷,再打過去,兩個手機都是關機。
在上次,許安知知道他找人跟著她,怕她不喜歡,已經撤了。若是知道她會走,他不會放任!
傅斯年掛斷電話後,整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會議室裡的韓數出來看著失神的傅斯年,說道:“傅先生,人都在等著,徐小姐也到了。”
今天的會議是因爲工程出了點問題,需要和徐惠商量。
徐惠早來了,在會議室裡等著傅斯年進來。
她見傅斯年慌亂地打電話,猜到是和許安知有關,久久不等傅斯年進來,正要出去時,傅斯年淡著面容進來。
韓數也知道,傅斯年的變化和許安知有關,他問道,“傅先生,不如找副總來主持會議,你去找許小姐吧。”
傅斯年沉著臉,搖搖頭。
“不了!”
腿長在她的身上,她要走,他攔不住不是嗎?
五年前,留不住人,五年後,他同樣失敗地留不住她的人。
是呀,連著心他都沒有得到,別說是人了。
—
整場會議,傅斯年很多時候出神去。
會議結束後,徐惠等著人散場,過來問傅斯年。
“怎麼了?”
傅斯年躺在椅背上,從兜裡掏煙,掏了半天,他想起一件事情。
爲了許安知和小一,他把煙給戒掉了,兜裡也就不放著香菸。
這會想抽得很,偏偏沒有。
“安知走了。”傅斯年心裡煩躁得要命,淡聲回道。
“走了?”徐惠吃驚極了,“你們前段時間不是挺好的?她怎麼走了?”
“她不願意和我過了。”傅斯年冷嘲地笑笑,心裡止不住地發痛著。
走了,真的走了!還把他的兒子給帶走了!
許安知,你的心怎麼跟石頭一樣!
徐惠頓了頓,她看著傅斯年傷痛的神情,說道,“她會回來的。”
“安知,她有時候喜歡耍小性子!”
徐惠的話,傅斯年搖頭不信。
“會嗎?”
五年前,她走的時候,他就在他們的別墅裡等著她一天又一天,心裡也騙著自己,安知是同自己耍性子,她會回來的。可是,最後,如果不是他設局騙她回來,她早把他給忘了。
這,最無情的人是許安知。
“她不會回來的。”傅斯年肯定道,他說完這話,心裡更發地燥人,站起身大步出了會議室。
徐惠看著離開的傅斯年,再想到走人離開景城的許安知。
安知還是沒有多少變化,遇到困難時候,喜歡縮起頭把自己藏起來。徐惠嘆了口氣,本來想安知和傅斯年在一起得到了幸福,事情又弄成這個地步!
傅斯年出了傅氏,他走出大廳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從對面走來的徐惠。
徐惠正滿臉笑意,要同他招呼,然而就這麼被傅斯年無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