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嬌羞地笑了起來,松開江美麗好心情地離開了。我卻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心里激起了點點波瀾。帶一點酸澀,帶一點嘲諷,帶一點涼薄。其實不管我在與不在,他人的生活依然照舊進(jìn)行,我影響不了任何人,包括現(xiàn)在的江樹,曾經(jīng)的鐘魚。
江氏在時代商場里有一個高大上的房產(chǎn)展廳,老爺子在世時,我曾經(jīng)常陪他在來此巡視,因此就由我提議將她們帶到了商場四樓老爺子生前常去的茶廳。
吳姐與江美麗聊了起來,我擔(dān)心一會鐘魚過來會尷尬,時不時地想插話,但這兩人明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們互訴這二十年來的掛念,我從她們的話里隱隱得知,江美麗是在老太太的涼茶工廠里認(rèn)識吳姐的,看她把那大貨車開得那么順溜,便硬要跟著她學(xué),兩人年紀(jì)相仿,一來二去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這會不知是誰先提到了老爺子,江美麗的眼眸里泛起了淚花,哭說著自己不孝。吳姐連忙安慰她,叫她保重身體。江美麗費了老大勁止住淚,開始扯起了兒子鐘魚。
我連忙抓住機(jī)會說:“姑媽,說起這鐘魚表弟,我還真是要感謝他,上次我臨時有點急事需要用錢,江樹不在國內(nèi),他二話沒說借我了。我后來一直沒機(jī)會還他,今天碰上您,正好,您幫我?guī)Ыo他吧。”
我說著從包里找到銀行卡,臨時改變了要劃賬匯款的決定,想著干脆把卡里頭自己的那點頭算做利息,于是把卡推了過去,又把那個六個字的重疊密碼說了一遍,然后說:“取大額的可能會要身份證,不過您只要提前跟我說一聲,我不管在哪里都會趕來的。”
江美麗笑了笑,大概是沒見過直接拿自己的銀行卡給別人的還款方式,她并沒有立即接過,而是想了下說:“一會小魚會過來,你不妨親自還給他吧。”
我笑了下說:“我等不了,我得回去了。”
吳姐也適時起身,附和我說:“看我,聊著聊著都忘了時間。”
江美麗見她要走,流露出了幾分不舍,但依然沒有接卡片,反而拿出手機(jī)說:“我給小魚打個電話,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商場了。”
我一聽急了,連忙阻止說:“姑媽,真的不用這么麻煩了,我把卡放這里了,一會表弟來了,您給他就是了。”說完我趕緊起身,顧不得說再見,拎包走人。
吳姐跟上我。鐘魚曾來過我們別墅,指著我叫我‘氧氣’說要帶走我,當(dāng)時吳姐便在場,我覺得她多少能夠猜測到我與鐘魚曾有的關(guān)系,所以才會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給我出主意,讓我向鐘魚借錢。我想到這,便停下對吳姐說:“你跟姑媽親近,但是我跟表少爺從前認(rèn)識的事,請你不要告訴她。”
吳姐了然地點頭說道:“夫人,你想哪去了?”
我笑了笑,踩上電梯下樓。
扶手電梯一層層拐下,將到一樓時,我看到一個身影歡快地朝大門邊跑去,如同八抓魚的樣憨嬌,挽住了一個男子的胳膊。男子似被她嚇了一跳,想抽手沒抽出,最后只得不悅地任由她抓著自己。
我不禁微笑,我已經(jīng)老了,她這樣才是這個年紀(jì)的女人該有的活力,鐘魚與她真的剛剛好。
我到達(dá)一樓,轉(zhuǎn)過電梯,意外地撞見另一番風(fēng)景。一段距離外,一個穿著水粉色休閑運動裝,頭上戴著鴨舌帽,身段妖嬈的女子正嬌羞地挽著一名身形高大,面容俊美的男子有說有笑地朝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