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春意瀾珊燈火處 6 激將
談判提前三天結(jié)束,談判團隊先行回去,韓春瀾則實現(xiàn)他對秦千實的承諾,隨著秦千實來到了他的老家,一個地域不大但非常熱鬧的小縣城。烽~火~中~文~網(wǎng)長途汽車站裡人流不息,又因爲(wèi)臨近春節(jié)而充滿了節(jié)日氣氛。
因爲(wèi)這裡是秦千實出生成長的地方,就算環(huán)境雜亂,人來人往吵鬧不堪,韓春瀾還是覺得格外的親切。
“千實?!蔽吹人麄償r到計程車,遠遠地傳來了歡呼聲,尋聲便看到有人在向他們揮著手快步而來,沒幾步就到了跟前。
想起這傢伙讓他險些墮進地獄,秦千實氣不打一處來,冷冷地喚:“安夫表哥,我都沒告訴你我會回來,你爲(wèi)什麼會來接我?”就是不想再讓這傢伙陷害了,纔不通知他的。
完全無視了秦千實的隱性怒火,史安夫示意一下韓春瀾,嘻皮笑臉地說:“千實,你真是太失禮了。你應(yīng)該先給我介紹一下遠道而來的客人。”
秦千實被激得有火發(fā)不出,只怪表兄讓他一再在他的董事長面前出糗。萬般無奈的秦千實還是隻得爲(wèi)兩人互作了介紹。韓春瀾一聽說眼前人是千實的表兄,就在暗暗猜測這人會不會就是讓秦千實喝下催*情藥的人,不禁夾雜了些懷疑和疑惑的心情將史安夫久久地觀察著。
“韓董事長,真是久仰大名?!笔钒卜蚍浅崆榈刂鲃游丈享n春瀾的手,笑道,“每次和千實通電話,千實總是提到你呢。我們公司的生意也託你和貴公司的福越做越好了?!?
韓春瀾倒真是非常好奇,問:“是嗎?千實口中的我是個怎樣的人?”
“是……”
他可不敢讓他的董事長聽到那些讓人誤會的話,秦千實連忙插話說:“我們都累了,安夫,你趕緊送我們回家。^”
“是是是。”史安夫從善如流地一邊應(yīng)一邊將兩人往他停車的地方帶,邊走邊說,“千實,姨媽聽說你要回來,可高興得不得了,早早就通知了全部的親戚朋友。你想想你有多少年沒回來了啊,這次回來露臉,恐怕你會被大家給吃了?!?
“我不是讓媽不要聲張的嗎?”秦千實皺起了眉,擔(dān)心得不得了。他是知道韓春瀾非常不喜歡引人注目才屢次提醒媽媽一定要低調(diào)的,倒得來了反效果。要是他的董事長不能適應(yīng)他們家那些親戚朋友的熱情可怎麼辦???
“你怎麼能怪姨媽?你那麼多年沒回來了,老人家當(dāng)然會格外想你——這件事就暫放在一邊——就說姨媽一個人那麼辛苦把你養(yǎng)大了,你又這麼爭氣,是天成集團那麼大家公司的董事長的首席秘書,那是誰都能做得到的職位嗎?我們整個家族就你最有出息了,姨媽能不把這麼值得驕傲的兒子拿出來顯擺一下嗎?你也體諒一下姨媽的心情吧。”
史安夫說得實在在理,他的確不能無視媽媽的驕傲感。秦千實暗自嘆息,無言應(yīng)對史安夫。
“韓董事長,你可別嘲笑我們小家子氣。我們是小門小戶,目光短淺,又不怎麼高尚,可比不得你們大城市裡的豪門貴族?!?
史安夫似乎話中有話,聽來很是刺耳。
“安夫!”秦千實叱道,“董事長不是那樣的人?!?
“千實,都說好是來度假的,董事長長董事長短的,什麼度假的心情都沒了?!表n春瀾沒有在意史安夫的態(tài)度,笑對秦千實說,“我們是同學(xué)對吧,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名字?
董事長的名字,大學(xué)畢業(yè)後他就沒有再叫過了。
春……瀾……
要讓他這個時候叫董事長的名字,很困難,也很害羞——那聲聲呼喚中一定會泄露出他的心事。
秦千實扭捏著心情,忐忑不安。
韓春瀾倒不強迫秦千實現(xiàn)在就叫他的名字,只是隱有擔(dān)心地問:“千實,你總不會把我的身份也告訴了令堂吧?”
“沒有?!鼻厍嵜φf,“我只說會有個朋友跟我一起來。”
“那你更應(yīng)該叫我的名字了。別是董事長叫太多年了,你忘了我的名字吧!”若猜測成真,他會很生氣——這樣的信息強烈地傳達給了秦千實。
“春瀾!”秦千實趕緊叫了一聲,表示他不可能那麼冷漠。
這一聲纔出口,秦千實就懊悔不已。
太急切了,企圖明顯的感覺。
他的冷靜呢?十年零失誤的冷靜去哪裡了?
不對了,一切都不對了。
這都是安夫的那一劑催*情藥帶來的變化嗎?
“好親切。真是有很多年沒有聽到過了?!表n春瀾一掌拍在秦千實的頭頂,溫暖的笑容安撫了秦千實的不安,“千實,可不要在你家人面前露出馬腳來,叫錯了我可是會懲罰你哦。”
“是,我會注意的?!鼻厍嵲捠沁@樣說,但實際上非常擔(dān)心,以他這麼多年來的慣性,又加之不敢把心事擺上檯面的忐忑心情,他真的沒信心能把韓春瀾放在同學(xué)或是朋友的地位。
“史先生,你應(yīng)該也不會說多餘的廢話吧?”韓春瀾似笑非笑地問。
史安夫從倒視鏡中看到了韓春瀾的神情,還有那話聽來是十足的威脅,史安夫暗道一聲“果然名不虛傳”,笑容滿面地說:“韓先生你真是多心了。雖然我不是什麼貴族紳士,但多少也還有那麼點原則。多餘的話就不多說了,”只說該說的話,“未來幾天的相處中,韓先生總會發(fā)現(xiàn)我的可愛之處的?!?
“順便也保證一下不會做多餘的事,如何?”韓春瀾緊追不捨。
哈,把他的心思都看穿了——他還真有心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再給這兩個人來點刺激呢。這可不是什麼歹毒之心,他全是爲(wèi)了自己表弟的幸福。
史安夫嘆道:“韓先生果然非常精明。未來幾天都只能老老實實呆著,一定會很無聊?!?
聽出了史安夫話中的幾分暗示,秦千實又羞又氣,喝道:“史安夫,難道你還想……”就算他被迫服下了催*情藥是三個人都知道的事實,秦千實還是不好意思公然吼出來,咬牙憋屈地忍耐著。
“千實,你先給我說說你家裡的情況吧,有些什麼親戚朋友之類的情況,免得呆會失禮了。”韓春瀾適時分散了秦千實的注意力,“是不是也應(yīng)該帶上點禮物?啊,居然把這個問題忽略了。史先生,你先送我們到禮品商場吧”
“禮物就不用了?!鼻厍嵹s忙想阻止戴敘恆,“我家親戚一大堆……”
“怎麼說也得給姨媽帶點東西吧?!笔钒卜蛟谝贿吷匡L(fēng)點火,車頭也拐了方向。
韓春瀾點頭附和:“這個是必須的。老人家的話,戴點玉飾品能保平安。”
史安夫討好地說:“韓先生你真是有品位。我知道一家珠寶店,玉石成色是我們這裡最好的了。”
秦千實忙喝:“史安夫,你不要趁機給自己的珠店拉生意?!?
史安夫除了在省城裡經(jīng)營著一家禮品製作、包裝與銷售公司,還在自己老家經(jīng)營著一家珠寶店,兩地相隔不遠,他一週兩邊跑一次,單純只是享受這種表面的忙碌而已。
“千實,你別這麼死板。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十幾二十萬的東西,韓先生總得挑個放心的地方買吧。我那裡的東西是貨真價實的……”
“還十幾二十萬?”秦千實驚叫,“你殺人不見血的啊!”
“我的貨好啊!你表哥我的確毛病很多,但做生意,我還是誠信守法的?!笔钒卜蜃孕诺卣f,“千實,你擔(dān)心什麼啊,韓先生是拿不出十幾二十萬的人嗎?搞不好他還就一眼相中了我店裡最好的那件玉器呢,我花了一百萬賭石賭回來的……”
秦千實手勢加急聲止住了史安夫的吹擂,說:“打?。〔粶释其N?!?
史安夫揚揚眉,聳肩說:“好吧,那就讓韓先生自己看吧。我相信以韓先生的眼光,能在我店裡看中的東西也就只有那件玉器了。”
“我要是沒看上,是不是就是承認了自己的眼光不好?”韓春瀾輕笑道。
史安夫呵呵笑道:“我可沒說多餘的話哦。不過韓先生是聰明人?!?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秦千實看得心驚膽顫的,一邊焦急不安。
不多久,史安夫?qū)㈨n春瀾帶到了自己的珠寶店裡,指著琳瑯滿目的金銀珠寶、珍珠玉器,說:“韓先生自己看吧。我不會告訴你那件玉器在哪裡。我這裡上好的玉器都沒有標價,懂貨的人才能看出好壞,所謂好馬配好鞍,好的玉器也要跟懂它的人在一起纔會有價值?,F(xiàn)在,就來看看韓先生的眼光吧?!?
“這是考驗嗎?”韓春瀾笑道,“史先生爲(wèi)什麼要考驗我呢?”
史安夫自有一套歪理,搖頭晃腦地嘻笑道:“好馬配好鞍,好玉配君子,這好人嘛當(dāng)然也得配個懂他好的人,不然多浪費啊。我說得對不對,韓董事長?”
稱呼變了,看似不經(jīng)意的嘻笑之聲大概也別有用意。
“春……春瀾,你不要理他啦。”秦千實聽出了史安夫話中的雙關(guān)意,心中羞臊,又不肯輕易落了史安夫的陷阱,忙提醒韓春瀾,“他就是喜歡一天到晚沒個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
韓春瀾先安撫了秦千實的不安,說:“我讓史先生輕視了,面子掛不住。今天還非得找出那件東西來不可。”
“這是安夫的激將法啦?!鼻厍嵳嫦胪献№n春瀾,把他拖出珠寶店,再趕緊打上輛車回家去,從此遠離史安夫,“春瀾你冷靜點。”
“千實,這就象是男人之間的決鬥一樣,不分個勝負出來是永遠都不會停止的?!表n春瀾倔勁上來了,嚴肅地說,“我可不能還沒開始就認輸了。”
不輕易認輸是韓春瀾的本性,但是,這股倔勁不該用在這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上吧!
韓春瀾緩和了一下神色,笑對秦千實,說:“千實放心吧,我一定能找出那件東西來的。你就喝茶等著吧?!?
眼見不能說服韓春瀾,秦千實也無奈,只得順從了他,說:“董事長,我相信你?!?
韓春瀾感動地說:“千實,你的信任讓我信心百倍哦,不過,稱呼不怎麼順耳。你還是快點習(xí)慣叫我的名字吧,象大學(xué)時代那樣。我先去找那東西了?!?
目視韓春瀾在店裡來回穿梭,秦千實的目光褪去了僞裝,柔情似水。
史安夫眼見他一片癡心,會心一笑,問:“千實,你想讓你的董事長送件什麼禮物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