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戀 夏日嬌陽 80 朋友
有點發燒啊。
戴敘恆有點擔心。
看夏陽睡得這麼安穩,心跳也平穩,心臟應該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吧。剛剛只貪一時的塊感,把夏陽的身體健康這麼重要的問題都忽略了,現在想想真是後怕。還好,只是發燒。這點程度的病變也大意不得,先給夏陽服藥吧。
戴敘恆把韓夏陽照料好了,親吻過後輕聲離開。
必須認認真真去見一個人,帶上必要的敬畏之心。
“喂!”半路殺出來一個人,一臉的猜忌和憤怒讓戴敘恆嚇了一跳,連退數步不滿地嚷:“三少爺,幹什麼?”
多多少少也有點心虛。
韓秋思朝戴敘恆身上嗅了嗅,冷聲道:“你身上有二哥的味道。你真不適合這麼優雅的香味。”
戴敘恆想起之前的事來,不自在得狠,強詞奪理地說:“我一直跟夏陽在一起,身上當然會有他的味道。”
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解釋。
“你敢偷吃!”韓秋思根本不聽戴敘恆的廢話,氣嚷,“你做到哪一步了?”
戴敘恆得意又不免羞臊,說:“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韓秋思氣不打一處來,揪了他的衣領,吼道:“我二哥有心臟病啊!你忘了嗎?你敢硬上,二哥要是有一點損傷,我饒不了你。”
說完韓秋思就要衝去看他二哥,戴敘恆忙將他攔下來,說:“只是有點發燒,給他吃過藥了,應該沒事。現在讓他休息更好啊。”
想想也是,韓秋思只得氣哼一時,暫時作罷。
“你要是強迫了二哥,我一定殺了你!”韓秋思恨恨而去。
戴敘恆長吐一口氣,他是拿這位暴動易怒的少爺半點辦法都沒有。
打起精神,戴敘恆找到了烏青藤,還沒來得及再重新認識這個幼年時的玩伴,烏小珊就直接問了:“這麼久都沒有看到夏陽哥,夏陽哥去哪裡了?”
“他有點累,在休息。”戴敘恆輕鬆回答。
“夏陽哥的身體比我的還差。”烏小珊擔心地說,“不要緊吧?”
“放心吧。”知道了自己與烏青藤的關係,戴敘恆愛屋及烏地對烏小珊也有了耐心,也親切了許多,“應該能和大家一起吃晚餐。”
烏小珊安心地笑了:“那就好。”
“夏陽不在這裡,真是無聊。”蔡暢忽然嘆息。
弄得烏小珊的情緒也低落下來,頻點頭說:“我也覺得啊。夏陽哥風趣又紳士,他在這裡的話就會逗我們開心了。哥哥太木訥了,也跟戴先生沒有什麼話可以說,真是太無聊了。”
“小珊你可以去找其他客人一起玩。”烏青藤提醒道,“那邊不是有很多跟你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嗎?你去跟他們玩嘛。”
“她們是韓冬仁小姐的同學。韓冬仁小姐很親切。”就對他挑三撿四,橫豎都看不順眼,戴敘恆暗有不爽,但也的確沒有心思背後說韓冬仁的壞話,說,“而且她也非常喜歡保護女孩子,你過去的話,她不會拒絕你的。”
說得烏小珊動了心,起身說了句“我過去那邊玩”後就走了。
蔡暢也不想陪兩個男人聊天,藉口都不找一個,高傲地離去。
戴敘恆現在才得以認真再把烏青藤打量一番,想從他身上找到年幼時的影子,但是有點難。印象中,那個男孩是瘦弱不堪的,現在長得這般高大了,再也找不到一絲絲怯弱的感覺;那孩子好象很喜歡哭,也很依賴他,現在倒是長成了一個獨立又堅強的男人……真沒有一點當年的影子了啊。
不免懷疑,會不會是夏陽弄錯了?
你是不是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孩子?
也不能這麼直接地問烏青藤吧,烏青藤記不記得當年的事還是一說,他更擔心,如果這事捅穿了,怕那誓言真成了他和夏陽的絆腳石。
慢慢來吧,現在不宜燥進。
“喂。”烏青藤倒叫戴敘恆看得渾身不自在,喝他道,“你看著我在想什麼呢?以前連句話都不想跟我說的人,現在拿這種眼光看我,讓我很害怕啊。”
難道誰想跟情敵建立起親密無間的關係嗎?
情敵!
對啊,烏青藤也喜歡夏陽。
這算什麼命運!明明他是和烏青藤盟的誓,愛上的人卻是夏陽;明明烏青藤那個時候是非他不行的,現在同樣也愛著夏陽——這樣算來,他和烏青藤之間的誓言到底算什麼?
真是頭痛的關係。烽~火~中~文~網
“喂!戴敘恆!”烏青藤半天沒得到迴應,而戴敘恆的表情是變了又變,看他的眼神更是越來越複雜難懂,這算什麼啊?
“沒事。”戴敘恆連忙收斂心神,笑道,“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你到底在想什麼事?是與我有關的事嗎?”
“青藤,我是個無趣的人。這個時候竟然還在想那個影展的事……”
連稱呼都變了,這是在刻意拉近與他的距離嗎?
“你纔不是想那件事呢。”烏青藤這會倒是挺敏銳的,狐疑地盯著戴敘恆,全然的不信任,說:“你的態度整個全變了。夏陽要是不在場,你都不怎麼跟我說話。現在,你卻主動跟我單獨相處啊。沒有發生更嚴重的事態的話,你不會變成這樣。”
戴敘恆不由得好氣又好笑,說:“你有多瞭解我啊?”
“我就知道你把我當成了情敵。你以前對我的態度那的確就是對待情敵的態度,傲慢又無禮,可是現在,你想討好我!忽然有了這種感覺,後背都發涼了。”烏青藤還誇張地顫抖了一下,搓著雙臂說:“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那你覺得我爲什麼要討好你?”
“我要知道的話就不會害怕了。不要讓我猜謎,我遲鈍又很蠢,你直接告訴我比較省時間。”
戴敘恆試探地問:“好吧,如果我說我討好你是想讓你放棄夏陽,你會怎樣?情敵這樣的對手又不是非要不可。合作者,甚至朋友這樣的關係更好,不是嗎?”
烏青藤好不惱火,瞪著戴敘恆,低叱道:“在炫耀吧。因爲夏陽愛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你能心安理得地用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說要和我做朋友。”
“青藤,我沒有那樣的想法。”戴敘恆急忙道,“我只是想,我們不是非得合作不可嗎,那做朋友不是比做情敵更好嗎?我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
“爲什麼忽然想跟我做朋友?”烏青藤不肯輕易信任戴敘恆,猶疑而猜忌地問。
“爲了把影展辦好啊。”這是個讓人出一身冷汗的藉口,戴敘恆暗自嘆息,如果能把握到說出真相的時機就好了,此時顯然不是那個時機。
“這時機也選得太好了吧。早不做,晚不做,偏偏是夏陽生日這天你要跟我做朋友。是夏陽跟你說了什麼嗎?強迫你跟我做朋友之類的,是不是?”
“夏陽沒有說多餘的話,不過,夏陽的確很擔心你。”
等我死掉了你再兌現和青藤的誓言好不好?時間……時間不會很長了……
夏陽居然說出那樣的話來,真是叫人無比傷感。
而讓夏陽說出那種絕望之語的他更是混蛋。
從來沒有過那樣的誓言就好了。
那個盟誓的人沒有在眼前就好了。
那樣,夏陽就不會這麼悲傷。
烏青藤哪裡知道戴敘恆在想些什麼,他有他自己的心事,沉在主觀世界裡太深,咬牙道:“我纔不需要夏陽爲我擔心呢,也不會因爲夏陽愛的人不是我而傷心。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夏陽讓我呆在他身邊,我就覺得很幸福了。”
這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倒是與年幼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烏青藤不是不喜歡哭了,是不能哭了吧,長大了,要肩負一個家的責任,還有自己的人生,所以不能哭了。他也學會了用另外一種方式調整自己的情緒:忍耐!至於堅強,那可能是強裝出來的吧,不然,他何必抖得這麼厲害?
誰不害怕被自己所愛的人無視?
“青藤。”戴敘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烏青藤,束手無策時想起年幼時,烏青藤喜歡他摸他的頭,象憐愛一隻失去主人的寵物那樣,現在烏青藤還會不會殘留著那樣的依賴?
戴敘恆沒有多想,撫上了烏青藤的頭。
晴天響驚雷。
“你……你幹什麼?”烏青藤怔過之後,滿臉通紅,暴跳如雷。
還是與孩提時代有點不同了嘛。
心境不同了吧,戴敘恆覺得這樣子的烏青藤也很可愛,笑道:“沒什麼,見你心情不好,只是想安慰……”
“戴敘恆!”這曖昧的情態讓韓三少爺也冒起了火,直直地衝了過來,揪了戴敘恆的衣領,吼道:“你什麼意思啊?二哥一分鐘不在你身邊你就想出軌嗎?”
啊!即使只是一片純真好意也該分個場合!犯罪了的手應該剁掉。
戴敘恆連忙解釋:“絕對沒有那種意思!青藤是我的朋友……”
烏青藤正是氣頭上呢,哪裡會幫他說話,截斷了戴敘恆的話,冷冷地說:“我纔不是你的朋友!是你擅自攬摸我頭的,我討厭有人摸我的頭。”
這小子!
戴敘恆讓烏青藤氣得哭笑不得。
韓秋思的拳頭上激突著青筋,齜牙咧嘴地笑得很是陰寒,聲音也堪比永凍之冰:“戴大叔,果然對你是一刻都不能放鬆啊!這段時間,你是被我二哥慣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吧!我今天要再不教訓你一下,你還能囂張得飛上天去。”
有苦難言,有口難辯。
戴敘恆也不掙扎了,苦笑道:“我認錯認罰。三少爺,請你下手輕一點。”然後閉眼皺眉等著韓秋思的拳頭落下來。
韓秋思猶豫了一下,猛然鬆開了手,無趣地說:“要是在你臉上弄出什麼傷來,二哥非剝了我皮不可。”
戴敘恆當真是鬆了一口氣,說到要跟韓秋思打架,他還只有捱打的份,沒他還手的資格啊。
可惜了,他還不夠了解韓秋思。不等他那口氣嘆到底,韓秋思紮紮實實一拳就打在了戴敘恆的腹部,痛得他差點飆淚,額頭暴汗不止。
“戴大叔,你要是敢去跟二哥告狀,我下次打得更重。”韓秋思趾高氣昂地走了,留戴敘恆在當場自己安撫受重創的軀體。
烏青藤沒有去安撫戴敘恆,反而若有所思地撫著剛剛被戴敘恆摸過的地方,有某種東西在緩慢覺醒中。
誰都沒有注意,韓夏陽就站在他臥室的窗邊,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