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鋮病重,溫綰重新回到洛城的那次,她在商場遇見了陸泠。在聽到那些話之後,她心煩意亂。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蔚宇工作的警局,她站在馬路對面,猶豫著是否應該去找蔚宇。那一刻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在這偌大的洛城,她感覺自己已經被拋棄。那天的天氣有點陰沉,溫綰就站在警局對面的樹下,但是沒一會,就開始下雨了,綿綿細雨,是蛻離冬季的信號。
她一點也沒有躲雨的意思,行色匆匆的路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不知道那是過了多久,久到小雨打溼了她的頭髮。一個打傘的年輕姑娘經過她的身邊,她放在耳邊的電話接通後,興奮地喊出了“秦蔚宇”三個字。
溫綰恍然醒過神來,然後看著那歡快的身影走過人行道,朝對面的警局走去。
她目視了整個過程,那個姑娘是如何笑,如何把另一把黑色的傘交到蔚宇手裡,又是如何戀戀不捨的離去,她全都看見了。
如何形容那種感覺呢?她覺得有些心酸。是過去她生命裡唯一的光,那個大男孩將會屬於別人,會對著喜歡的姑娘給予他獨特的溫暖。雖然她心裡清楚,早在付然向家人宣佈與她結婚的時候,蔚宇就成爲一個不能想起,也不能接觸的人。
溫綰最終邁開步子,去往回醫院的路上。後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見蔚宇了。
“什麼時候?怎麼沒告訴我?”蔚宇問。
“那個姑娘喜歡你,不要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溫綰笑道。
“一個小孩子而已。”蔚宇低頭微微一笑。
十點鐘,客人們已陸續離去。安妮陪溫綰上樓去看臥室。
溫綰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便說道:“安妮,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安妮回過頭看溫綰,雙眉緊鎖,看得出她難以開口。走到溫綰以前住的房間門口,她忍不住,說道:“吳女士的野心是徐若晴家的徐江集團,所以她千方百計要趕走你,是想給付先生鋪一條路。付先生看起來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人,可親人是軟肋,所以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她握住溫婉的手,接著說:“請你千萬不要放開付先生的手,你離開的日子,他很不快樂。”
“你一定不知道這兩年他爲你做了多少事吧,有些事情是我親自辦的,所以我很清楚他的用意。你仔細回想,一定感受得到啊。付先生原本是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只有你,你給了他很多家人給不了的東西。”
溫綰靜靜聽著安妮滔滔不絕的訴說,這些話都像一根根釘子一般紮在她的心上,確實很感動。
“安妮,謝謝你。”溫綰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克制,繼續說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我不想再改變什麼東西了。你放心吧,我也會珍惜他。”
溫綰淡淡地笑著,她看著窗外的夜色,心裡很平靜。
對著窗戶,想著心事。付然端著牛奶走進臥室,玻璃杯透著一股熱氣,他叫她的名字。將牛奶遞到溫綰手裡,付然又折回到衣櫃,取出一件披肩。
羊絨披肩遮擋了深夜的寒意,溫綰看著付然。她那雙清澈的眼睛透著一種深情,付然從身後擁著她。他緊緊抱住她的身體,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她。
“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好。”她握住他骨節分明的手。
“付然,往後的日子那麼長,如果有一天我們不愛了,也請坦誠相告,然後帶著彼此的祝福繼續生活。”她轉身,靠在他的胸口。
“好。”
“我們的事,也告訴家裡人吧。這一次,我不會逃避了。”溫綰說。
付然照顧溫綰休息後,又去書房處理工作的事情了。坐在電腦前面,心思卻聚焦不到工作上,指尖轉動著圓珠筆,思忖著剛纔溫綰的話。總覺得這次她哪裡有點奇怪,好像比起從前,有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可到底哪裡不一樣,付然又想不出來。
她能回到他身邊,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拿起手機,打開短信頁,洋洋灑灑地寫了一段話,然後發送給了備註爲“媽媽”的人。
第二天一早,付然從書房的沙發上醒來。他打開門,朝洗手間走去,透過樓梯,看見溫綰已經坐在了餐桌上。
他趴在欄桿上朝溫綰打招呼:“早啊。”
溫綰擡頭微笑,“早,洗漱完下來吃早飯吧。”
付然換了一身衣服,渾身散發著一種朝氣蓬勃之氣。他坐在溫綰對面,提著筷子,又沒有動桌上的事物,似笑非笑地看著溫綰吃飯。
溫綰嚥下嚼了很久的麪包,喝了一口果汁,問道:“怎麼了?”
“家裡那兩位,讓我今天帶你回去。”
“好啊。”
“這麼爽快?”
“總是說清楚好一點,而且,我有私心。”
溫綰直言不諱。
付然挑挑眉,拿起筷子開始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