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晴坐在車上,心不在焉地盯著窗戶,只要溫綰出現在付然面前,她就開始擔心,就害怕得不得了。
車上溫度過低,她緊緊掩著衣服,腦海中閃過剛才在餐廳門口聽到的名字——陸泠。
陸泠這個名字,她曾經聽過。
在她的印象里,陸泠曾經喜歡付然,而愛不得,背后做了很多傷害溫綰的事,又被付然一一擋了回去。
徐若晴冷笑,溫綰這個人真奇怪,居然還幫這樣背后捅她刀子的人。這樣想著,轉而回過神,也許這件事情,她可以和陸泠合作一下。
溫綰對她的威脅太大了,就好像一顆定時**,隨時會搶走付然。如果溫綰真的懷了孕,那自己和付然的婚事恐怕就不可能了。她隨即發信息讓自己的親信去找陸泠的聯系方式。
溫綰回到郊區的民宿已經是傍晚了。她渾身酸痛,進門打開房間里的燈,燈光熾亮,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她像個無助的孩子縮在沙發里,好像又回到了兩年前那樣窘迫的處境,物是人非。
SKY酒吧的包廂里,隔著外面嘈雜的音樂,徐若晴和陸泠相對而坐。
“陸小姐,別來無恙啊。”徐若晴整理了一下裙擺,才抬頭看了一眼陸泠。
陸泠笑臉相迎,客氣地說:“聽說你和付然快訂婚了,恭喜了。”
“我們倆呢,也不用互相客套。你想讓付然幫你渡過難關,根本不可能。就算是溫綰去求他,也沒用。”徐若晴似乎已經分析透徹了。
“什么意思?”陸泠的臉色陰沉下來。
徐若晴指尖輕輕敲著桌面,搖了搖杯子里的冰塊,反問道:“以前的事難道付然會不知道嗎?我不妨直接告訴你,你的事情我幫你。相反,你也得幫我。”
陸泠聽到這話,身子立刻向前傾過去,眼睛里透著光:“只要這次你幫我,我一定會報答你。”
徐若晴見她著急的樣子,不慌不忙地說:“你也知道,付然對溫綰的感情不一般,她的存在對我來說是個大威脅。既然她沒能幫得了你,那你就讓她走,最好再也不要回來。如果我和付然結婚了,你的事不是很容易就解決?你不過就是想讓陸家的公司起死回生,簡單啊,我幫你。”
陸泠蹙眉,她不大明白徐若晴話里的意思。
徐若晴又端起一杯酒,這一晚她喝得著實有點多了,借著酒意,她雙眼瞇成一條縫,搖晃著酒杯,淡淡地說道:“她可能,懷孕了。”
陸泠仔細端詳著徐若晴說話的表情,心想,她出身高貴,又愛慕著付然,是個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人。溫綰懷孕了?那她豈不是恨得咬牙切齒,所以,她是想借自己的手,害,溫,綰。
同樣作為女人,陸泠更佩服徐若晴,靜靜蟄伏了這么多年。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徐若晴答應幫她,那禮尚往來,她只能對不起溫綰了。
“我明白了。”陸泠端起酒杯,放到嘴邊一口飲盡。
燈紅酒綠,沒有人會仔細觀察別人的表情和動作。黑暗和酒精會交織出怎樣邪惡的情緒,讓人心變得肆無忌憚。
陸泠先從包廂里出來,她走向舞池,和周圍的人在音樂中一起擺動著身體,好像在這一刻,她如釋重負,酒精的作用下,她釋放著腦中的壓力。
有一瞬間,她也有過負罪感,為她過去做的那些事情。溫綰還不知道,她被房東趕出來,失去工作,她繼父的兒子對她的糾纏不休,都是出自她手。
從前是嫉妒,嫉妒她輕易就靠近了付然,現在依然是嫉妒。
怎么偏偏是你啊,溫綰?
付然身邊的女人都視你為仇敵,想要將你碎尸萬段。
陸泠已然有些醉了,舞池里的燈閃爍得刺眼,她穿過舞池,跌跌撞撞地走向洗手間。她使勁將冷水撲到自己的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她還可憐溫綰,呵,她現在只要顧好自己就謝天謝地了。
第二天下午溫綰給陸泠打了一通電話,溫綰確定付然會幫忙,只是不知道他要怎么幫,她把實情盡數告知陸泠。
陸泠聽她說完,反而大方地說:“我知道你會幫我的。”
她一反常態的沒有繼續逼問,又問溫綰什么時候回北方,要送她去機場。
一個局又設計好了。
掛了電話,陸泠就打電話給她的助理天宸,讓他找一個合適的人,設計一場車禍,目標是溫綰。
天宸聽完她的交代本來已經走出去了,陸泠掙扎了一番,最終追上去,拉住天宸的胳膊,強調道:“我只想讓她受一點小傷,不是要她的命,記住了嗎?”
陸泠十分熱心地幫溫綰訂了隔天中午的機票。
溫綰覺得詫異,抵不過陸泠的熱情,她只好答應,這令她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忐忑。
辦好退房手續,溫綰和民宿老板閑聊了幾句。這時,陸泠司機的車到了門口。老板叮囑溫綰一切小心,歡迎下次還來,
司機不耐煩地催促溫綰上車,免得誤了飛機。
陸泠的司機溫綰以前是見過的,眼前這位司機看著眼生,她想著是人員調動,沒有多想,就坐到了后座上。
在市區道路上開得四平八穩,出了市區,司機忽然提速了。
溫綰這時問了一句:“陸泠沒有一起來嗎?”
“小姐有點急事處理,稍后會直接到機場和您見面。”司機回答。
正這樣聊著,前面路口就變成了紅燈,司機沒有減速的跡象,溫綰抓緊了駕駛位的靠背,提醒道:“前面是紅燈。”
猛地一個急剎車,拐彎處竄出了一輛車,就在那一瞬間,兩輛車摩擦在了一起,溫綰失重,身子朝車門砸過去,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司機也受了一點傷,他沒料到這個碰撞會如此猛烈,此時他的胳膊也用不上勁,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后座的人。溫綰已經倒在了座位上,額頭止不住的出血。
他使勁撞開車門,走到了車下,另一輛車上的人也走了下來。
“你也太狠了,是想要我的命嗎?”司機抱怨道。
“這輛車剛報廢,性能不穩,我沒控制好,你沒事吧?那女的怎么樣了?不會死了吧?”
“放你娘的狗屁,她死了我們能活?大小姐只讓她受點小傷,可沒說要她的命。”
“那趕緊把人弄出來,打120。”
溫綰在后座沒有系安全帶,劇烈的撞擊下,她的頭和身體狠狠地撞到了車門上,腦袋已經暈暈沉沉,殘存的最后一絲理智是睜開眼睛,但用盡全力也沒做到。
外面一直有聲音刺激著她的聽覺,她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模模糊糊記得有人說“大小姐只想讓她受點傷”?
這是什么意思?
后來,她聽到了120的聲音。在一片混亂中,她被人抬起來,好像眼前都是穿白色衣服的人,她們呼喊著她,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