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因這邊糊弄不過去外甥,非常頭痛,實在沒轍了干脆將孔翌送回給小孩的親爹媽,而他自己則外出遠游以防再被孔翌纏上了。
另一邊,沈灼二人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他們被那道溫柔的時空之門帶到的地方是神界,就是禹棉所在的那個時空縫隙,他們降落的地點和他們離開時一樣,就是禹棉的面前,落在一堆東倒西歪亂七八糟的東西上,腳下踩著的是……摔壞的筆記本電腦。
這臺筆記本有點眼熟啊……
黑貓加黑倉鼠的組合也有點眼熟啊……
“你們跟地震有什么關系?”這是禹棉與沈灼二人重逢后的第一句話,此時他正站著門框處,手扶著門把手,從筆記本電腦插頭還連在插線板上以及屏幕與鍵盤的相對角度可以看出,之前他應該是在玩電腦,不料遭遇了突如其來的地震。
這地震不小,房間里的東西就沒有哪一樣還在原位放置整齊的,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因為這間屋子處在六樓,所以擺動比較顯著,單從這棟老房子沒垮來看,震級大概還是有限或者震源比較遠的。
沈灼跑動了幾步將所有插頭都拔下來,切斷所有能切斷的電源,莫淙爍對禹棉說:“也許地震召喚了我們歸來。”
“亂說,明明是我在召喚你們。”禹棉覺得震動已經停止且短時間內大概不會出現余震即使出現余震有這倆妖怪在應該也能輕松避災,所以他走回到屋子里,從地上撿起筆記本電腦,敲打了幾下,發現居然還有反應,質量不錯……個鬼,反應就只是響兩聲。
禹棉將筆記本扔到床上,口述自己的功績:“我剛才在看‘創世’模型,就是我們做的‘失衡世界’那個模型,我追憶你們,追憶著追憶著,就地震了。這屋子亂七八糟的也沒處躲,我就只好靠門框應付,眼睜睜看著筆記本掉地上,‘啪嘰’一聲,還被砸了一坨詞典。我看著就知道它得玩完,然后你們就出現了,順帶再砸了它一下。按照邏輯推測,是不是模型壞了,你們就從模型里出來了?”禹棉說完,覺得自己真是說的有理。
莫淙爍打擊他:“‘失衡世界’你已經上交了吧?你的電腦里的又不是唯一一份,你的電腦壞了,模型還是完整的啊。再說摔壞的這臺電腦又不是我們穿越的那臺首次做出‘失衡世界’的電腦。”
禹棉:“……所以說你們真的是穿越了?穿越到我們親手做的‘失衡世界’里?”
“回答正確。”沈灼說,“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再聊?萬一再震,這棟樓會不會塌不好說啊。”他指了指墻上的裂紋,一道一道又一道。
禹棉:“趕緊的,我收收東西。”
沈灼:“我們在樓下等你?”
“站住!”禹棉大吼,然后在沈灼二人疑似嘲笑的注視中鎮定道,“很快,一分鐘。”動作非常迅猛地將錢包、手機、鑰匙、卡……唏哩呼嚕地掃進了鏈墜——莫淙爍送的珠子,禹棉做成了鏈墜以便隨身攜帶——只留下被子、枕頭、書本等大件以防有人進屋看出不對來。整個過程只花了三十秒不到,作為一個沒有魔力也用不了精神力的普通人,想將東西放入儲物空間不像職業者使用伴生空間那么方法多樣,他必須肢體實際接觸到物品,能夠如此迅速可見他平時用得不少,熟練度非常高。
沈灼:“既然這么快,剛開始震動的時候你就該全收了,反正那點時間也不夠你逃出這棟樓,東西收干凈點還能減少被砸傷的幾率。”
禹棉和兩只一起往樓下走:“站著說話不腰疼,我一沒經歷過地震的菜鳥,遇見這種級別的震動,沒有心急火燎地從陽臺翻出去我就要給自己點個贊了。”
“這么說也有點道理。”沈灼伸了個懶腰,莫淙爍在他背上也伸了個懶腰。
禹棉疑惑:“是我記錯了嗎?我怎么覺得你們大了不少……等等,你們是大了吧,比剛才剛出現踩我筆記本時都大了一圈?”
沈灼跑下幾階樓梯:“別記恨踩你筆記本的事了,我們送了你兩臺電腦還有異世界的平板及相關配件,讓我們踩幾下又怎么了?”
禹棉:“重點是這個嗎?我是問你們是不是長大了?”
莫淙爍:“我們早就成年了。”
“裝什么傻?我是說體型!”禹棉低吼,樓道里比較空,他不敢大聲,回音有點嚇人。不過即使這樣,也有人聽見了他的聲音。
“喂,禹棉,嚇傻了嗎?自言自語什么呢?什么型?”后面一個背著鼓鼓大書包的家伙追了上來,好在聽見的不多,也無意追究,更多是想傾訴,“我收好東西出來一個人影都不見了,真是嚇得我不行,還好遇見了你,不然我都要以為其他人被外星人抓走了,地震就是外星人進攻造成的震蕩。”
呵呵,翟稀同學,腦補是病,堵堵腦洞吧。禹棉翻了個白眼:“還在震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往下跑了,等震完了我們開始收拾東西時他們人都到樓下了,你沒聽見樓下人聲鼎沸的?”
翟稀看著禹棉:“你也收拾東西?你的東西呢?”
禹棉答非所問:“我的筆記本摔壞了。”
翟稀覺得這答案就夠了,面露同情,又語帶驕傲:“我一發現是地震首先就抱住了筆記本,然后被子一裹,趴在地上,盡量往床下縮,筆記本完好無損,任務都沒中斷。我在掛機做采集任務,等我收拾好東西,任務剛好做完,然后我就出來了。”
這精神簡直了。禹棉又翻了個白眼:“居然沒斷網?”
翟稀:“沒有啊,起碼我關機前沒有,所以我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是是是,只要沒斷網,就全都不是事兒。
“不過現在看來,其實還是挺嚴重的。”翟稀縮縮脖子,指指墻上的裂紋,“寢室里雖然也有,但是這里看著更恐怖。”
禹棉:“因為本來就開裂,一震當然更擴展劇烈了。”
翟稀:“本來只是墻面脫落了幾塊,再抹一層就好了,現在好像是里面裂開了。哎喲,這樓該不會真要垮吧,有點恐怖,趕緊跑,不能再磨蹭了。”
他一哆嗦就踩空了一階樓梯,禹棉忙伸手穩住他:“慌什么,也不急在這幾步路的時間。”
翟稀痛心疾首:“余震啊同學,大地震后余震是很頻繁的。”
喲,你現在想起余震來了?收東西的時候怎么不想呢?“放心,”禹棉指指頭頂上方,“樓梯一點新增裂紋都沒有,我們該相信這種老房子,舊是舊,但當年都是良心工程,質量比現代的很多豆腐渣強多了。”
翟稀停下來踢踢腳下的那階樓梯:“到處都是缺口。”
禹棉聳肩:“爛表不爛里。”
“喵……”沈灼不耐煩等這倆,提示他們別聊了,結果還沒‘喵’完了呢,就聽一聲慘叫:
“什么鬼?!”翟稀拽著禹棉直哆嗦。
禹棉:“鬼什么鬼?這是貓,沒見過啊?”
翟稀:“哪,哪來的?消無聲息地突然出現,你覺得不詭異嗎?”
禹棉:“……一直都在好嗎?我帶著它們從我寢室出來的,你跟上來之前它們就和我在一起了。”
翟稀恢復了些膽色:“亂說,我怎么沒看見?還它們?不止一只?”
禹棉:“你眼瞎怪我咯?”
翟稀:“我現在也沒看見!”
禹棉看看活見鬼似的撫著樓梯欄桿的翟稀,又看看走在靠墻一側的背著倉鼠的黑貓,納悶地指給翟稀:“你真沒看見?難道是我見鬼了?”
沈灼甩了甩尾巴,翟稀謹慎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鄭重地問禹棉:“我現在看見了。但你知道的,我們這棟樓的樓梯光線一向不好,艷陽天都不好,更何況今天還是陰天,黑貓在陰影處走,不注意的話是很難發現的,尤其這種生物走路又沒聲。”
禹棉點頭:“知道知道,你眼瞎有理。”
翟稀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地說:“我現在特別注意了,然后發現了黑貓。可不管怎么說,這里雖然光線不佳,但到底還是有能見度的,仔細看肯定不會把那么大一個活物看漏……”
禹棉:“你到底想說什么?”
翟稀聲音更低:“我想說的是,我這么仔細看了,但是我只看到一只黑貓,只有一只!不是‘它們’。所以,你可能真的見鬼了。”
禹棉:“……”
翟稀安慰他:“不過看起來貓鬼對你沒有惡意,可能只是跟著這只黑貓來玩的。”
“腦補是病啊。”禹棉感慨出聲,“誰跟你說只有‘黑貓’跟‘黑貓’才能用‘它們’來合并代指?我把貓跟你加起來叫‘他們’不行嗎?你聽得出來我用的是‘他’還是‘它’?”
翟稀:“啊?還有其他人啊?”
禹棉心累:“你的語文到底是怎么學的?代詞理解困難,比喻也聽不懂嗎?”
翟稀也累:“你就直接告訴我除了黑貓還有什么不行嗎?”
禹棉:“還有一只黑倉鼠,就在黑貓背上。那鼓起的一坨你以為是腫塊嗎?”
“真的啊?貓鼠一家親啊?”翟稀彎腰伸手想去抓那‘腫塊’,被禹棉警覺地拍開,以免他被沈灼狠撓一爪子,那可痛了,他以親身經歷為證。
“趕緊的,你不怕余震了啊?”禹棉扯著翟稀的書包帶快步往下走。
翟稀:“哎哎,放開放開,我平衡感不好,你這樣拉我摔你身上把你砸出個三長兩短我不負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