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訓練方面沈灼的花銷并不大,但作為一個正常的年輕人,他有著同齡人都會有的好奇心,什么都想試一試。又由于哨兵天性中的獨占欲,他想試一試的東西肯定不會去借或者隨便要個二手的,而是一定要買全新的,哪怕明知道玩一次就會拋之腦后的玩具,他也忍不住會買回來。
比如說現在放在莫淙爍伴生空間中各種種類的交通工具,那還算好的,起碼雖然不用了但整體完整還能給其他人用。還有些東西沈灼不用了后,他還手癢地給拆了,然后,然后當然就拼不回去了,更不要說由于他那破壞力過強控制力又太差的雷金系,被他一個錯手毀掉的東西數量簡直不忍回顧。
“就是一個敗家的。”莫淙爍總結。
“……我會賺回來的。”沈灼自我辯護,節流不重要,能開源就好了。
“嗯,每次賠款過后時桃也這么說。”
“……其實她該慶幸,火系雖然也主攻擊,但比起雷系的暴烈,好控制多了,破壞力沒那么虐心。”
莫淙爍看著他,沈灼苦下臉:“好吧,我不給自己找借口,我上交小金庫。”
還用你上交?就跟我不知道你放哪似的。莫淙爍俯視他。
毫無秘密有時候感覺也挺虐的,連討好都無從下手。沈灼反思。
“還記得呂意嗎?”沈父問兒子。
沈灼茫然,坐在他旁邊的莫淙爍替他把有關呂意的記憶提了出來,沈灼恍悟,回答:“記得。”
沈父聞言倒是詫異了。
“預備學校的同學嘛,我們那個年級的,只有我跟他覺醒了,我當然會記得。”沈灼表情正直,看不出一點作弊的心虛。
沈父越發驚訝,自己兒子是什么性子他這個當爸的會不知道?呂意一沒跟他同班,二覺醒時間也不一樣,三呂意覺醒后是個護衛而且覺醒后不久就搬到其他城市了,最關鍵的一點是呂意并不是當時跟兒子玩得好的小伙伴之一,頂多就是個認識的程度,哪怕是當年還在預備學校中時,沈父都懷疑兒子能不能當面叫出呂意的名字。
“成家了就是不一樣,記憶力都好多了。”同樣了解兒子的沈母倒是挺樂觀的,“婚禮什么時候舉行?”
沈灼和莫淙爍對視了一眼。
[非要舉行?想想都累,登記了還不夠嗎?]莫淙爍表示。
[去查查職業者協會看近期有沒有集體婚禮,我們去湊一個,會省很多麻煩。]沈灼提議。
莫淙爍通過。
就這么定了。
“我們準備參加職業者協會的集體婚禮。”沈灼對母親說。
“這樣啊?”沈母愣了一下。
“婚禮忙起來太累了,反正職業者協會的婚禮也挺隆重的,到時候你們直接來觀禮就好了,就不用自己折騰了。”沈灼大大咧咧地說。
“可是,”沈母還在猶豫,“淙爍家里也沒意見嗎?”雖然兒子說過兒媳跟家里關系不太好,但那畢竟的伯爵家……
莫淙爍笑著:“我跟家里的關系是真的不太好,我的出生對整個伯爵府來說都比較尷尬,現在基本算是斷了往來了。當然,婚禮時肯定還是會邀請他們來參加,他們大概也會來人,不過其他的,我跟他們,維持互相無視的狀態最好。”
莫淙爍說的時候心里很無所謂,表現的也盡可能很輕松很不在意的樣子,但沈母還是腦補了許多,憐愛地看著他:“沒關系,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莫淙爍只能賠笑,盡量把不自在壓回心里。他可不敢跟沈母說他很慶幸甚至是享受與伯爵府的冷淡關系,要是這輩子的父母對他極盡寵愛,或者哪怕是任何一種正常的親子關系,他都很難適應過來,因為光是愧疚搶了別人兒子身體這件事就足以造成情感隔閡了,更不要說他根本扮演不好一個正常的孩子,撒嬌不可能,淘氣不可能,與父母說說小秘密、與小伙伴今天吵架明天和好就更不可能了。
伯爵府養私生子是養得很冷暴力,但對莫淙爍來說卻是剛剛好,甚至連先天體弱出生時一度停止過呼吸心跳的糟糕健康狀況都是剛剛好——哪怕在覺醒水系之前他也是這么認為的——讓莫淙爍覺得他是在一個已死去的嬰兒的尸體上重生,而不是奪走了一個嬰兒活下去的權利,無論這種掠奪是不是他的主觀意愿。
沈父手指輕敲了敲桌面:“能回到呂意的事情上來嗎?”
沈母斜了丈夫一眼:“別人家的孩子能跟自己兒子兒媳的婚禮比?”
你還真以為你兒子想要個婚禮?別看你兒媳在我們面前裝得挺乖,他要真想有婚禮,你兒子還能把這事拖到現在之前連提都沒提過?哨兵對其綁定的向導有多狗腿,沒見過還沒聽過嗎?什么集體婚禮,明顯就是現扯來當借口的。再問,再問他們倆就編不下去了。沈父腹誹。
沈父雖然不是職業者,但由于替一位煉金術師打理店面,與職業者打交道的機會很多,對這些人也還算有實際了解,起碼就他所知,職業者對婚禮、宴會等各種儀式或者會議通通都興趣缺缺,魔法師更是個中翹楚,不算事先的準備時間,單是讓他們花上一整天傻乎乎地梳妝打扮擺造型宣誓廢話……別鬧,魔法師沒幾個真好脾氣的。
“所以說,”沈灼咳了聲,頂著母親的瞪視轉移話題,“呂意怎么了?”
“聽說是鬧鬼。”
欸?莫淙爍瞬間就腦補了一篇聊齋。
“那應該找靈魂系的職業者去看看啊。”沈灼說。
然后莫淙爍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鬼是存在的,就像道士也是存在的,哦,這里稱為靈魂系職業者。靈魂系就是和空間系、時間系、精神系并列的一種特質系異能,其最為大眾所熟知的特點是能看見靈魂,俗稱,能見鬼。
沈父搖了搖頭:“哪里那么好找,找到了也請不起。”
“也是,帝都學校里靈魂系的都沒多少。我們那一年入學的好像一個都沒有,你們好像也沒有吧?”沈灼問莫淙爍。
“沒有,”莫淙爍說,“靈魂系和時間系都沒有。不過聽說去年有一個,現在還是一年級,但我沒見過。嗯,呂意是想我們幫忙找一個靈魂系職業者嗎?”
“你們跟靈魂系都沒什么交情是吧?”沈父問。
莫淙爍和沈灼同時搖頭。校內主靈魂系的、他們能把臉和名字對上號的只有魔法師學院靈魂系老師白犁,主要原因還是這位老師的精神體黑狗非常有氣勢。同樣是純黑色,怎么大黑和幻坎就沒那種威壓感呢?幻坎那小奶貓的體型就不說什么了,大黑可是豹啊,比不上狼就算了,居然連狗都比不上。
沈灼表示:真是替它臉紅。
大黑表示:精神體的氣勢隨主人。
沈父嘆了聲:“呂意的意思確實是想讓沈灼幫忙請一位靈魂系職業者,但他也說了,按市場價的話,他是付不起酬勞的,所以如果沒有友情價,就算了,反正也還沒有確定是不是真的有鬼,也可能是魔物作祟,所以想請沈灼看在同學過一場的份上幫忙去看看,至于酬勞,他只能按普通一級任務的標準給,所以,如果任務本身超過一級了,那么任務取消,他負擔旅費,你們就當去旅游兩天。”
沈灼微微皺眉:“好說是天賦者,怎么聽上去這么慘?”
“雖說是天賦者,但他的覺醒程度很低,”沈父搖了搖頭,“之前又一門心思沖著劍師的方向努力,消耗大,成效卻低,近來好不容易轉過彎來了,改往鑄造師方向努力,又碰上了鬧鬼。總之,不太麻煩的話,就幫幫他吧。挺倔強的一個人,低聲下氣地來找個沒什么交情的舊同學幫忙,看得出來是想說軟話套交情,但業務很不熟練,脾氣差點的都能讓他得罪得趕人。他大概也是確實有點走投無路了。”
沈灼想了想:“急嗎?”
“應該急吧,但看不出來,”沈父說,“甚至我說我把你的通訊號給他讓他自己聯系你他也拒絕了,只說等你有空的時候讓我幫忙轉達一下就行。”
“挺奇怪的。”莫淙爍說。
“確實。”沈父同意,“所以我就按照他要求的,等你們空了回家來時再告訴你們。說不定他就已經找到其他人幫忙了。我把他的通訊號給你們,你們看著辦吧,注意安全,畢竟你們看不到鬼,真要是鬧鬼的話,你們還是避開好。”
“去嗎?”沈灼問莫淙爍。
“去。”莫淙爍很干脆,活生生的見鬼啊,真的鬼啊,必須去長長見識,但是,“要準備些什么?”直愣愣地沖上去顯然是不行的,他是想去見鬼,不是想去找死。
沈灼也被問住了,對付魔物他有經驗,哪怕是中級魔物,他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但是鬼……專業性太強,主修此系的人太少,哪怕對職業者來說也是挺神秘的一個領域,“據說精神體的力量是可以作用到鬼身上的?”他看著大黑和幻坎。
“好像是有這種說法……”莫淙爍也看著這兩只,“但是好像也有說法稱,還要看精神體的種類?”
[我沒見過鬼。]幻坎首先表示。
[同上。]大黑緊隨其后。
廢話,朝夕相處那么多年還能不知道你們見沒見過鬼?
……這事必須得咨詢專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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