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董老應和,“哪個聰明點的不知道王護士是幹什麼的,她那一身的細皮嫩肉是侍候人的嗎,就算侍候,那也是在牀上,而不是在手術檯上!”
“無恥!”丁楚楚擡起憤怒的長腿側踢,在何校長奸計得逞的目光中,一腳踹上禿頭男下巴,只聽“咔擦”一聲,他華麗麗的飛出撞在牆上,又反彈過來,摔趴地上靜止無聲。
居然嫌棄別人傷的不是時候,但凡一個有點良知的人,誰會說出這非人的話,可她今天開了眼界,一見就是兩隻!當然說兩條也行!
丁楚楚收回長腿,冰冷的目光掃向董老,他驚懼的“蹬蹬”後退,扯著嗓子喊道,“殺……殺……殺人啦……”
何校長施施然起身,半蹲在禿頭男身邊,擡動他軟趴的腦袋,仔細觀察了一會,“驚慌”叫道,“哎呀,下巴脫臼了。”然而他掩住的眸光中卻充滿失望,暗道,“女人啊,還是太心軟,這樣的人渣,應該一腳踹碎下巴才過癮啊。”
他揚起狐貍般的笑容:“董老不用擔心,只是昏迷而已,一杯涼水下去就會清醒。”說著,端起桌上杯子潑在禿頭男的臉上,頓時一片通紅迅速在他臉上蔓延,“哎呀,拿錯了,忘記這是剛倒的開水。”他笑容加深意有所指的道,“人啊,一老就不中用,連剛擺手邊的東西都記不清了!”
似乎他的話引起董老心中暗傷,氣的董老手指顫抖,“小何,我知道你對她的母親念念不忘,還有舊情,所以愛屋及烏。可是,你不能如此偏袒與她,我們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她連老師都敢打,這樣的品行怎麼能教學生。”
“啪”何校長攔阻不及,精美的一隻茶具被人硬生生摔在了董老腳下,丁楚楚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管好自己的嘴!想要爲老,就別不尊,不要動不動拿別人長輩說事,否則,我不介意輿論怎麼評論,也要你身上練腿!”
“你……你……你……”董老伸長手指,顫抖不停,最終沒有“你”出完整的句子,氣昏過去,而且幸運的倒在了沙發(fā)上,不會如同禿頭男一樣,“享受”地板的清涼。
“昏倒了,不會出事吧。”何校長慢悠悠撥通電話,“喂,醫(yī)務室嗎,弄個擔架過來,董老的老毛病又犯了,擡他去醫(yī)務室躺一會。哦,兩個擔架,張老師喝茶不小心燙到臉了。”
接到電話的人納悶了,爲什麼燙到臉也要擔架,難不成用腳捧杯子喝茶的?直到半晌後看到某一個人才明白,原來如此。
斜乜一眼,丁楚楚淡淡道,“裝的!”
放下電話,何校長笑的如同偷腥的狐貍,“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眼睛何必再那麼毒辣,允許別人昏迷一下,能怎麼樣。”
丁楚楚嗤之以鼻:“哼,難怪亂事一遭遭,都是你慣的。”
他笑的開懷:“我也想慣你,只是你要給我機會纔是。”
她撇頭,用無聲的口型冷嘲,“我纔不稀罕這樣無原則的捧殺!”
他心疼的撿起地上的杯子殘骸,無奈寵笑,“老李不是一直誇你沉穩(wěn)冷靜,處事不驚嗎,怎麼來我這不久,脾氣就這麼火爆,又摔東西又打人的!”
是啊,有點不像自己了呢,以往面對再過分的挑釁,她也沒直接踹人啊,難道是因爲任尚影響了心緒的穩(wěn)定,還是因爲學生的多面激起了她內心叛逆?這,似乎不是好現象啊。
丁楚楚撇開目光,紅暈染頰,嘴上卻不饒人,“那是因爲,跟在什麼人後面學什麼,誰讓我現在是在笑面狐貍的手下做事,看到你虛僞的笑臉就忍不住火大!”
何校長伸出手摸上她腦袋,呵呵笑道,“我來看看,這麼暴躁,是不是內分泌失調。”
“啪”一聲拍開他的手掌,丁楚楚皺眉,“說話就說話,別毛手毛腳。既然我父母和李叔都沒有在我面前提起你,說明他們並不願意我知道你,所以,等會走出了這個門,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之間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他跌坐回椅子,嘆氣,“這樣說話,就像是我被你用過之後又拋棄一樣。”
“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會敗給我父親。”她挑眉,“因爲你又虛僞又嘴碎,明明不想笑,卻讓嘴角勾起弧度,明明不想說,還要強迫自己出聲,你累不累啊!”
何校長笑容僵在嘴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纔不是呢,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是哪樣?”
“是……”他笑的得意,“想知道啊,說點好聽的哄我開心,我就告訴你。”
“行啊,等我哪天心情好吧。”說完施施然開門走了,正好遇到醫(yī)務室人員擡了擔架過來,她勾脣而笑,在張揚還未消失殆盡的臉上,說不出的魅惑動人。
後來,校園網上爆出一個新聞,說丁楚楚一笑傾人,妖魅如精靈出世,無意中迷得張建和董老承受不住心臟的跳動而陷入短暫昏迷。
然後又感嘆何校長心臟承受能力之強,人品之正直,除了失手打破杯子,呆呆的不捨的望著丁楚楚離開外,並沒有做出丟失男人顏面的舉動。
再後來,大家越來越發(fā)現,丁楚楚的一舉一動,穿衣打扮,無不彰顯了優(yōu)雅和美麗。
當然,這是後話,不算惡搞。又一次倒掉剩餘的飯菜,丁楚楚視線傳過空中,盯著對面的窗戶出神。
任尚又不在房中。
自從那天兩人剖析了感情之後,任尚疏遠了她,每天忙碌之後,不再到她的小窩中蹭飯,也不會慵懶的對她說些奇思怪想的話。生活,頓時變得與以前一樣,如一潭死水,每天重複不斷的去做同樣的事情。
爲什麼感覺不習慣了呢?少了一個人的聲音,似乎孤單了呢?
手,在手機上摩挲,明明就幾個簡單的字符,爲什麼撥不出去呢?
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下,迅速按下幾個鍵,電話那頭傳來邪魅的聲音,“親愛的楚楚,這個時間,在你那邊,應該是凌晨三點吧,什麼事情,值得你美容覺都不睡的找我啊?”
爲什麼要給他打電話呢,明明,內心是想打給任尚的啊。
眼神有片刻的呆愣,直到那頭傳來焦急的呼喚,她纔回神,幽幽問道,“飛揚,這些年,你背井離鄉(xiāng)在外面打拼,累嗎?”
“哈”電話那段傳來爽朗的自嘲大笑,“親愛的,受什麼刺激了,突然變的感性起來?”
“如果累了,你就……回來吧……”
“咣噹”,踢翻東西的聲音是那麼清晰,“楚楚,楚楚,發(fā)生什麼事了,你別嚇我?”彷彿能看到他妖媚的桃花眼泛出凌厲的寒光,“你不是一直在跟我說嗎,既然身負責任,無論多苦多累,都要堅持下去!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不然你不會說出這樣頹廢的話來!告訴我那人是誰,我喊人砍了他!不對,不用找人,我自己就去砍了他,你等著,我馬上飛過去!”
“呵呵”丁楚楚的輕笑止住了他邁開的大步,“飛揚,你總是這麼激情四射,活力無限!”
飛揚“撲通”一聲跌進沙發(fā)中,五指如梳,扒拉自己頭髮,無奈的凌亂中,“唉喲,我的姐姐啊,我喊你親姐姐行不,你能不能別這麼嚇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說出那樣的話,會被人誤會的曉得不!”
“飛揚,我本來就是你親姐姐!”,丁楚楚抱住雙腿,頭埋在膝蓋上,悶聲道,“我們這種人註定不能優(yōu)柔寡斷,特別是有見不得人的身份在。”
“別瞎說”,飛揚眸中盛滿對她的心疼,只是不想她聽出,仍用吊兒郎當的語調說道,“親愛的,你跺跺腳大地都要抖三抖,這樣的身份,多少人做夢都想擁有呢,你就別在我這個小蝦米麪前得瑟了。還有啊,我只是被丁叔收養(yǎng)的孤兒,雖然他疼我如親子,但是我十分不願意做你的弟弟,我只想做你的親愛的。”
已經習慣了他的胡言亂語了,她無精打采的問,“飛揚,我什麼時候才能過上簡單安穩(wěn)的生活?”
“親愛的,如果你安穩(wěn)了,靠在我們下面吃飯的幾萬部下就要流離失所了。再說,如果真讓你如普通人一樣的過活,親愛的,你很快會厭煩的,你不是安於平凡的人!”
是嗎?如果放下一切,歸於平庸,她是否會習慣,但無論如何,此時,還不到時候。
“謝謝你,飛揚,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不可能輕易結束,懷念一下單純的歲月罷了。”
“呵,親愛的,我很期待你是因爲男人而傷感,這樣的話,那幫傢伙就有理由直接綁幾個男人到你牀上了!”
丁楚楚煩躁的直接倒在沙發(fā)上:“再多的傷感,碰到你也會消失,你簡直比歐巴桑還要囉嗦,當初我們就該互換一下專業(yè),你學醫(yī)術我學武術,相對來說,病人會更喜歡你這種囉嗦的醫(yī)生!”
飛揚誇張的咬牙:“親愛的,不帶這麼打擊人的,你是文武雙修,我專攻武學,也不過只能跟你打個平手而已!這麼淘汰我有意思嗎,就算你被男人給傷心了,不還有我這個超級美少男隨時等你來採嗎!”
“你可以閉嘴了!一點感傷也不給我留!”狠狠掐斷電話,丁楚楚如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發(fā)中,雙手用力捶了又捶,發(fā)泄心中壓抑。
一雙淡藍的眸子,在對面的窗簾後,盯著她從未有過的最真實的表現,滿目痛心。他多想跑過去,即便什麼也不能做,就那樣看著她做飯,聽著她清冷中帶糯的聲音,也是一種幸福啊!可是,他的貪心,親手打碎了這一切,無法再回頭也不能回頭,否則,連見她一面的機會也會失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