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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內心深處,丁楚楚還是不願意相信任尚會算計林江,否則她那樣原則性極強的一個人,不會明明看到他出現在酒店的房間中,還允許他靠近自己。
若真要跟他較真的話,即便自己雙腿都斷了,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任尚必定也是看出了這點,瞭解她的心軟纔會低下姿態,想要緩和緊張的關係吧。
他天藍色的眸子帶出笑意,彷彿撥開了烏雲的天空,讓丁楚楚最近以來煩悶的心情得以開解,“我的意思是說,你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跟你置氣最終難受的還是我自己。先別說這個,你最近胖不少啊,我都快抱不動了,還是等我送你回到宿舍再說吧。”
丁楚楚大囧,原本失色的臉頰染上紅霞,多了一份健康的顏色,嗔道,“你才胖呢,我不知道多苗條?!?
他嘴角噙笑,有著丁楚楚往日沒有注意過的寵溺,“苗條幹嘛啊,我希望你胖一點纔好,這樣摸起來纔會有手感!呼呼……你真的有點胖了,呼呼……終於到了,不然我會累……”
話未說完,丁楚楚宿舍的房門自動打開,露出一雙大大的杏眼,他驚訝的喊道,“任老師,楚楚老師怎麼了?”
任尚的笑容凝結在脣邊,沉聲而語,“他怎麼又在你這?”
丁楚楚沒有注意他話中帶了一個“又”字,只覺得放在她腰間的手霍然用力,無意間扯到她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減緩流的速鮮血再次灑落地面。
“啊,楚楚老師,你受傷了?”林江對上她隱忍的面孔滿是緊張,他著急的提醒,“任老師,你快把楚楚老師放到牀上,我給她包紮一下!”
鮮血帶來的溫熱觸覺使任尚如觸灼熱的巖漿,剎那回神。他懊惱自己又被情緒戰勝理智,擡腳進屋,將她輕輕放在牀上,林江已熟門熟路的找出急救藥箱,開始爲她清洗傷口。
他仿若半個主人的姿態,讓任尚很不爽,但是看在他爲她仔細包紮傷口的份上,他忍了。很顯然在楚楚的健康和他酸澀的情緒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半晌,確認沒有漏下隱形的傷口,林江侷促的低著頭,不安的問,“楚楚老師,又是我連累你了嗎?”
丁楚楚緩緩搖頭,迎上他躲閃的目光,微笑安慰,“不是,應該是衝著我來的,你不過是受魚池之災罷了?!?
他不解:“你是醫生,救死扶傷做的是好事,爲什麼總有人要對你不利?”
雖然不願單純的他沾染上太多的黑暗,但想到他的身份,還是決定簡單的提點一下,“樹大招風,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別想太多,你先回去休息,我已經報警了,等調查結果出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林江擡眸,映入他眼中的是她誠摯的目光,回想起迷迷糊糊中做過的一切,不禁臉色爆紅。
他臉上的紅和丁楚楚脣色的蒼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在任尚眼中,是闇火高升。
那808房中發生的一切,是他永遠忘不掉的心痛,可現在不是清算的時候,他壓抑中眸中的冷厲,終於忍不住酸楚,吃味的開口,“是啊,你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總是呆在女老師的房中算是怎麼一回事,讓不明所以的人知道,不是徒惹閒言碎語嗎!”
“任尚!”丁楚楚開始頭疼了,她怎麼從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懂得閒言碎語是怎麼寫的了,若是沒記錯,前段時間,他可是天天膩在這裡,有時候晚上還要霸佔她的小沙發不肯回去呢。真是寬於待已嚴於律人!
“我去給你熬點湯補補!”不敢迎視她的目光,林江窘迫低頭,滿臉通紅的躲進陽臺上的小廚房裡。
任尚單手插在褲袋裡,半瞇著天藍色的眸子打量著她,像是要確認些什麼。
不知爲何,在他那可算得上陌生的眼神中,丁楚楚第一次愣住,仰臉看他,不言不語。
他拿起她受傷的手臂,一抹心疼從眼角快速流過,帶走濃濃的狠戾。
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任尚聲音滿是痛惜,“對不起,因爲我的自私和不成熟,讓你受傷了。我曾發誓好好對你,保護你不受傷害,沒想到最後給你帶來災難的人,會是我!”
維持在表面的笑容斂去,丁楚楚慢慢的擡眸,望了眼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輕輕喊道,“林江?!?
林江帶著**的雙手跑過來,如往常一樣,親切的喊,“楚楚老師……丁老師……”他侷促不安的盯著腳尖,“你喊我?”
“你回去休息下吧,明天還有課,記住,除非我打電話給你,否則任何人以我的名義喊你都不要出去,知道嗎?”
極力壓下痛苦的回憶又浮現心中,想到被人騙去差點**的經歷,恐懼讓他手指不由得顫抖,“丁老師……”望著蹲在她身旁的任尚,他深吸口氣,控制住嗓中的顫音,抿脣吐出一句話,瞬時讓兩人黑了臉。
他說:“謝謝丁老師及時趕來救我?!?
留下這句話,他匆匆的走了,可卻氣的任尚在房間打轉,“你看看,看看,這小子根本沒你想的那麼純,他明顯是在對我挑釁,也只有你纔會被他迷惑!”
林江走了,丁楚楚臉色冷了下來,“不要說些有的沒的!你曾經讓我給你一個解釋,可我不清楚你到底讓我解釋什麼。突然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們會走到快要仇視的地步,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任尚看向一旁,悶聲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丁楚楚用完好的手撫額,開始煩躁起來,“聽者任尚,我不喜歡你猜我猜的遊戲,因爲我沒那麼多的精力和時間去做這些。今天你有什麼問題或者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一起都說出來吧,別再讓我去猜測你們的心思,很累知道嗎?”
他盯著她,她迎著他的目光,不迴避不躲閃,突然,他哈哈的笑了,彷彿突然之間找到了什麼答案。他笑的釋懷,“我終於明白,爲什麼王子辰會失去你了!”
王子辰?這個時候聽到他的名字,並不是一件什麼開心的事情。
她微微皺眉,“我不想看到一個陌生的你,如果你不能恢復正常,那就離開吧!”
“不!”任尚輕輕搖頭,雙眸中發出爍爍光華,“你這個女人太遲鈍,情商太低,如果不把話跟你說明白,別人被你氣死的時候,你還會一臉的莫名所以!”
臉開始發黑,她有那麼差勁嗎。
他笑過之後,強勢的把她圈在懷中,避開傷口,摟著她半躺在牀上,感嘆道,“老天總是很公平,給了你高智商,就會給你低情商,我也就不怪你的不解風情了!”
丁楚楚忍不住的翻起不雅的白眼,她哪裡情商低了,只不過不想浪費時間去思考那些罷了,誰對她有點意思,她可是清楚的很!
“楚楚,我向你道歉!”任尚突然變得嚴肅,坦白道,“是我算計了林江!”
“砰”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澆滅了她剛剛恢復熱度的心,雖然根據情況分析,已經猜出,但聽到他親口承認,還是感覺到刺骨的寒冷,“爲什麼?”
她的聲音很澀,不自覺的想要逃離,幸虧任尚早有準備,牢牢的抱住她,“楚楚,別逃!你要人性很多種,你不能單純的以爲,你身邊的人都是正直、單純、思想無垢!”
她當然知道人性本惡,所以才喜歡跟單純的人接觸,比方說林江,但知道並不代表一定會接受,人活一輩子本就不容易,她已經有了黑暗的一面,爲什麼不能在人前單純一點。
“藉口!”丁楚楚惱火,“難不成思想單純是錯誤,只有當壞人才正常!”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不願意你把我想的太正直!”任尚痛苦的閉上眼睛,復又睜開,天藍的眸子中是無邊的悲慟。
“楚楚,我是一個被人遺棄的私生子,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過的是豬狗不如的日子。我三餐不繼、冷暖不保,沒有人關心過我,照顧過我,卻還有人把我當成垃圾一樣的嫌棄,隨腳亂踢亂踩!我看到了人性的黑暗,感受的是最冷漠的人心。有時候,爲了一頓飽飯,我可以忍受被人打斷骨頭的疼痛,只爲了能活下去!”
“就算後來,被親生母親找到,那也不過是因爲需要我爲她鞏固地位,這麼些年來,她除了不停的要我做這做那,我沒享受過一分正常的母愛!”
“楚楚,你知道嗎,那個佔著我父親名頭的男人,他膝下有名無名的子女不下於百個,若非我還有點能耐,或許我在他眼中還不如一個打秋風的親戚,其實我也不過是幫他贏取利益的一個工具罷了!”
心變的抽痛,答應過不插手他的事情,所以刻意的迴避他的消息,從來不知道,他過得如此的痛苦。
想起她與他的第一次相遇,不就是他渾身是血的狼狽時刻嗎,“別說了?!彼瞿樲D首,開啓的脣無意間刷過他的。
一股電流從脊椎尾骨上竄過,她頓時尷尬的想扭頭,然,任尚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低頭一口含住她柔潤的脣瓣,急切吮。
送到嘴邊的美食不吃,那是傻子纔會乾的事情!
覆在她脣上的柔軟薄而滑潤,帶著炙熱的溫度和急切的索取,丁楚楚吃驚的微張嘴巴,正好給了他可乘之機,滑溜的舌飛快的挺進,在她脣內掃蕩,搜刮每一份甜蜜。
“嗯……”丁楚楚酥麻的輕吟出聲,但最初的吃驚過後,餘下的是氣憤。想當初在浴室中那會是因爲自己睡的迷糊纔會被他有機可乘,現在自己可是清醒的很。
可是,嘴巴被堵,口不能言,丁楚楚睜著漆黑如墨的眼睛,狠狠的瞪他,用目光示意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