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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輩子回爐重鑄吧。”清脆中帶著甜糯的聲音,本該婉轉悠耳,卻聽的他嘴角直抽,滿臉的無奈,“喂,小妞,說話別那麼毒,不然就辜負了你柔嫩、嬌美的紅脣了。”
淡淡掃他一眼:“嘴巴毒也是看人的。”
“哎,我還是做做好人得了,收了你這個妖精,省的以後惹出桃花債來,爲禍人間。”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他倒退著前進,餘光掃射,“我……喂,小妞,快看,那邊病房圍滿了人,是不是你們醫院出了醫療事故啊?”
本是無意的調侃話,卻見身旁的女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過,眨眼間移至圍了人的病房門口。
“怎麼回事?”丁楚楚開始做檢查。
小護士額頭冒汗:“剛剛纔這樣的。”
“喂,你是誰啊?”病人家屬上前攔住,神色焦急激動,“你們醫院怎麼回事,明明說情況很好,現在有有問題了,不找醫生過來,讓個病人胡亂幹什麼?”
丁楚楚還穿著醫院統一的病服,也難怪家屬生氣不信任。
“我是安和醫院的丁醫生,如果有懷疑,一會檢查好我讓人拿工作證給你。”她仔細觀察,“心率達到115,眼皮時眼皮的顫抖已經消失。”
她站起身吩咐:“吸氧!”
家屬仍不太信任,帶著懷疑,“不是說好好的嗎,這到底怎麼回事?你行不行,自己還是病人呢?”家屬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沒有人規定醫生不能生病。”可能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生硬,丁楚楚微微勾脣,展露和善的笑意。
情況並沒有好轉。
“要不,去做個化驗吧?”護士小心翼翼的建議。
現代人看病,除了儀器,還是儀器,已經讓人望而生畏了。
丁楚楚手指搭上病人的脈搏,任何病癥,都會對外物有所反應,只不過有的反應不引人注意罷了。
“這幾天病人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嗎?你們仔細想一下。”
“丁姐,不去做化驗嗎?”小護士已經推來了車。
丁楚楚擺手,凌厲的目光在病房的中逐一的掃射。
“特殊的反應?”病人家屬齊齊的搖頭。
突然,一道不善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惡劣的意味十足,“丁大醫生,我們慕名漂洋過海到達中國,請你治病,你躲著不見,我們還以爲你真的是生病了呢,原來是假的啊,若不然,哪個做了手術的人,還能活蹦亂跳的跑到別的病房中來指手畫腳。”
不用回頭,丁楚楚就知道說話的是誰,這樣等同於挑釁的話,除了r國病人北元少爺身邊的腦殘金絲眼鏡,還能會是誰。
病人家屬臉色大變,聲音尖銳,“給我們看病的那個醫呢,快找他來,我們不她!”
“病人眼球上翻了!”小護士聲音帶了慌亂。
金絲眼鏡抱胸,幸災樂禍,“看吧,果然是庸醫,你們快轉院吧,不然馬上就要治死人了!”
病人家屬狠狠的瞪眼,對他還有她。
丁楚楚視而不見,目光落在輸液器上,她翻看上面的藥卡,把手指放在幾乎貼在他臉上,問道,“病人有沒有說過臉上有異常感覺?”
她不能慌,如果她也慌了,整個病房誰還能鎮定,靜心查找原因。
“爸爸說有風吹在他臉上很不舒服,讓我找護士關窗戶。”角落裡一位十來歲的男童小聲的說道,“但是窗戶本來就全部關起來了,我找了很久也沒看到窗戶上有洞。”
丁楚楚扭頭看窗戶,病後三天,這間病房是封閉的,爲了降溫,還特意讓人搬了冰塊過來,再說,這病人蓋的很嚴。
“是頭孢過敏!”她猛地彎腰,利索的拔下針頭。
小護士嚇了一跳:“不可能的,這藥已經輸了好幾天了,你看,他也沒反應啊。”雖然很信任丁楚楚的醫術,但是在事實面前,她仍發出了疑問。
“靜推地塞米松,肌注異丙嗪。”她吩咐下去,她是醫生,護士當然立即照辦。
丁楚楚用完好的手寫了新處方,並沒有立即走開,仍舊看大家忙碌。
金絲眼鏡終於又找到藉口發難:“丁醫生,既然你手已經好了,爲什麼還要推三推四的不給我們少爺診治,是不是因爲你沽名釣譽,並沒有真才實學,怕治不好丟了名聲?虧得你們上面的領導還把你誇的天上有地上無,我看就是一虛榮膽小鬼!哼,你以爲躲就能躲一輩子嗎,再不給我們少爺診治,我就把你們告上法庭!”
“你說夠了沒?”有人在他身後出聲。
他不悅的轉身:“多管閒事,關你……”他想用狠狠的視線瞪人,再用犀利的眼神把人嚇跑,沒想到轉身過後,只看到對方寬敞的胸膛和比別人大腿還要壯實的手臂。
慢慢擡頭,望向高出自己半截的身體,金絲眼鏡傻眼了,面對身高的絕對劣勢,他支支吾吾半天,再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胡隊長挺起胸脯,對著丁楚楚拋個飛眼,然後低下頭來,笑的十分惡劣,“小矮人,這裡是中國,不是你囂張的地方,你若想狂,回你的r國去。還有,別把所有的中國人都當傻子,你那些小伎倆,騙騙三歲的孩子還行,糊弄我們偉大的中國國民,你還嫩了點。”
他不客氣的揪起金絲眼鏡的衣領,跟拎個小雞仔一樣,輕輕一用力,丟到走廊的遠處,聲音洪亮而清明,“小r子,你若是真心求醫,就該擺出真誠的態度來,想你這樣動輒找茬的行爲,只會讓人懷疑你們的不良動機。我勸你,還是低調點,不然,我會如實把你的囂張行爲報告上去,估計會有人把你們遣送回國。”
“哼!”金絲眼鏡咬牙從地上狼狽的爬起,雙眼中盛滿了陰翳,冷哼而走。
這邊,病房中,兩劑藥打了進去,病人果然有好轉。
大夥都鬆了口氣,病人家屬也有有點羞愧與剛纔的態度,不好意思的說道,“丁醫生是吧,謝謝你。剛纔是我們態度不好,說話不注意,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所有的解釋和藉口都是假的,只有事實擺在眼前,纔是最能讓人信服的東西。
丁楚楚坦然而笑:“沒關係,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
“那……”家屬猶猶豫豫,不敢開口。
“有什麼困難嗎?儘管說,醫院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們。”
“那個,我們剛纔說了那樣的話,你們會把我們趕出去嗎?”
“呵呵。”丁楚楚笑出聲,一瞬間彷彿百花盛開,讓人眼前一亮,“說什麼胡話呢,你們不過是因爲關心病人說了幾句稍微有些過的話罷了,我若因爲這個就把你們趕走,那醫院還叫醫院嗎,醫生還能叫醫生嗎,叫法西斯還差不多。”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家屬搓著手安心了。
“丁姐,丁姐,真的是過敏,有反應了。”有一位護士忽的指著病人的耳朵說道。
大家急忙去看,見到病人的耳後一片紅疹蔓延開來。
所有人忍不住拍了胸脯,吐出一口後怕的呼吸,“幸虧有丁姐在,不然若是吊著水去化驗,估計沒到樓下病人就沒救了。”
丁楚楚點頭:“我們都在書上學過,有的過敏癥狀會在兩三天後出現,但因爲這樣的人很少,所以容易讓人忽略,以後大家要注意這一點,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用事實說話,用驚險的經歷做實例,一定會讓人銘記在心。
丁楚楚不緊不慢的走著,面容波瀾不驚,彷彿剛纔挽救病人和金絲眼鏡的叫囂,都沒有對她造成任何的影響。
胡隊長跟在身後,眼神越發的亮堂,他亦步亦隨,“小妞,剛纔救了一個人,你心裡就沒有特別高興的感覺嗎?”
丁楚楚行至病人散步的地方,眺望遠方,淡淡而語,“救人是我每天在醫院必不可少的工作,一年到頭,來來去去那麼多,已經習慣了。人的生命很脆弱,即便挽救回來,也沒什麼好得意的,因爲可能下一個病人,就是你無法治癒的。”
“因爲怕失去所以就壓抑嗎?”胡隊長此刻難得的認真,“我倒不這麼認爲,就像我們做警察的,並不一定每次都能很好的完成任務,在抓捕犯罪分子的過程中,死過人質,失去過戰友,但是這並不能影響我們在抓住犯罪分子後的高興心情。”
他意有所指道:“失去時傷心、痛苦,得到時高興、開心,這是人真性情的表現,不需要強自壓抑,你又何必擺出面對任何事情都一副淡然、莫不經心的樣子呢。這樣,會讓你的可愛打折的。”說到最後他又沒個正經了。
丁楚楚停步側首,用晶亮的眸子深深的注視著他。
“你……你幹嘛用這種眼光看我……你不會是又想打我吧……”他捂著胸膛結巴道,好似怕怕的樣子,但是帶笑的雙眼顯示出他甘之如飴被揍的意願。
“你說的很對,人生應該生氣就怒,高興就笑,沒必要生氣時裝深沉,高興時裝淡然。”丁楚楚對他展露笑意,少了一絲疏離和淡然,多了幾分真誠與溫和。
丁楚楚繼續邁步,胡隊長倒退而行,雖然不時有人匆忙的走過,他總能依靠警察特有的敏捷躲過,“小妞,你到這裡來,是想跟兵哥哥花前月下,河邊樹下談情說愛嗎?”
安和醫院,雖然是私人醫院,但佔地面積不小,而且環境優雅,並沒有因爲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地方而減少綠化。
相反,院內路樹成蔭,花草皆有,而且僻靜之地,還有一個小小的湖泊,圍著小湖建了十來個小巧精緻的亭子,亭子四周用可升降玻璃圍起,裡面有舒適的沙發、茶水間、報紙、電腦等,如同縮小的家,還有一些簡單的用品和呼叫設備,是專門給一些特殊的、需要靜養的病人開闢出來透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