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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校長努力試圖說服丁楚楚:“有了弱點,對手就會抓住並加以利用,我早就說過,林江的存在可能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
清楚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強大起來,丁楚楚語氣不再那麼強硬,輕聲道,“你也是說可能了,又不是肯定,再說,就算是真的肯定能威脅道,我也不能爲一己之私對善良的人動手啊。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風大雨都度過了,誰能沒有弱點,我還怕這個不成。”
“好,你有骨氣,有魄力,那就讓事實給我們看看,你心心念念維護的弱點,值不值的你拼命的去保護。”他撿起地上的鬼臉面具,又戴回了臉上,“如果他讓我失望了,就算不殺他,我也會讓他再也回不到你的身邊。”
說完,他出手如電,狠狠敲在了丁楚楚後頸,知道他暫時不會對林江下手,而且她也不會反抗用教官身份動手的他,只能被動的承受,緩緩的倒在他的身上。
教官,雖然嘴上厲害,你的心還是不夠狠吶,否則,你有的是辦法制止我然後殺了林江。
謝謝,你尊重了我的原則,也感謝你,爲我所作的一切!
林江撫著暈眩的腦袋緩緩坐起,睜開迷濛的眼睛,一時間不知身處何地。呆愣了一會,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翻身,不想,撐地的手按在一片柔軟之上。
“楚楚,你怎麼了?”林江縮大驚失色,見丁楚楚昏倒在他身邊,空氣中血腥味瀰漫,知道她一定受了重傷,心頭揪緊,仔細查看,映著月光,見到她肩上衣服破損,露出翻卷的皮肉,很是駭人。
“楚楚,楚楚?”林江顫抖著手指放在她鼻下,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深深吐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一把將她背在肩上,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體能,膝蓋霎時一彎,一個踉蹌差點趴下。
林江雙手雙手狠狠的柱在滿是砂石的地上,砂石堅硬銳利,扎進血肉之中。
他苦澀的低語:“楚楚,你快點醒來,不然,你爲我精心保養的雙手就會廢了。”你醒醒吧,就算我雙手全廢也甘願啊。
他緩緩的喘息了一會,努力的站起身來,神色堅毅,四下查探一番,向著百草園的方向努力奔去。
丁楚楚纖細的手臂,垂在他的胸前,隨著前進的步子,無力的來回搖擺。
林江眼角溼潤,在他心中,丁楚楚是堅強的、無所不能的,冷對殺手可以面不改色,立於羣敵人之中也毫不畏懼,何時有過這樣虛弱的一面。
但是現在,她倒下了,被她精心保護過的自己,要揹著她……回家……
揹負從未有過的重量,他的心沉重一片,邁動吃力的雙腳,憑藉超強的毅力,以迅猛的速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月亮又躲進了雲層中,整個天地一片漆黑,地震後的山間小路上,地縫裂開,時不時有巨石擋路。
沉重的腳步小心的落下,偶爾踩在敗落的枯葉上,發出一陣恍若蟲鳴般的沙沙聲。雲層漂移,清冷的月光照射下,他們的影子顯得格外的長。
不知過了多久,當林江雙腳麻木,腿如灌了鉛一樣稱重,幾欲癱軟時,遠遠的瞅見一道欣長的身影在月光下飛速而來。唯恐是漏網的忍者,林江想躲依然來不及,眨眼間來人已經到達附近,他只能貼著就近的一塊巨石掩身。
來人在他三步外突然停住,雙腳並立,全身緊繃,彷彿察覺到了什麼,月光照在他的背上,把他的真容籠罩在黑暗中,但看可以看到,他垂下的手掌中,握著棍棒一樣的長條武器。
林江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不小心驚喊出聲,然而,他似乎忘記了背上還有一個人,此時只有一手撐著無意識的丁楚楚,頓時重心不穩,向一邊滑了下去。
急忙穩住丁楚楚身體,因爲用力過猛,受傷的雙手火辣辣的疼痛,疼的他冷汗直冒,仍舊咬牙不發出一點聲音。
但是,剛剛的那番動作,聲音雖然細微,已經引起來人的注意,他轉身向著兩人藏身的地方望去,“出來,我看到你了,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來人沒有邁步,月光下可見,他手上的東西正呈蓄勢待發的姿態。
如果丁楚楚此刻醒著,肯定會罵他二百五,只有愚蠢的人才會發聲暴漏自己的位置,明顯是給人做活靶子嗎。但是,此時的丁楚楚還昏迷著,沒人會罵他。
林江聽聞此聲,激動的心臟砰砰跳動,小心翼翼的試探:“任老師,是你嗎?啊……”來人突然出現在眼前,彷彿憑空跳躍一般,林江驚嚇出聲,手上一鬆,若非來人及時接住,丁楚楚必定跌倒在地上。
林江虛軟的跪在地上,雙手護住丁楚楚,遲疑的道,“任老師,真的是你?”
來人不答,拂開他的手,抱住她身體,輕輕的呼喚,“楚楚。”
丁楚楚如同失去靈魂的嬌美娃娃,軟軟的躺在他臂彎裡,不聲不響。
他眸下黯然,飛快的檢查出傷口,從隨身的衣兜中拿出醫用紗布,輕輕包紮起來,那輕柔的動作,彷彿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不敢有一點大意。
散亂的髮絲,還有臉上黑色的泥土,落在任尚的嚴重,是前所未有過的狼狽,他眼底微紅。
突然擡頭,雙眼射出刀鋒般的寒光,出手如電,掐住林江脖子,冷聲問,“又是因爲你讓她受傷了對嗎?你真該死!”
窒息的感覺涌上全身,林江眼前發黑,一片暈眩,雙手胡亂的抓動,在他手上留下道道血痕。
任尚眸中紅光閃過,手上更加用力,林江臉色漲紅髮紫,在快要缺氧而亡的那刻,聽到虛弱的聲音傳來,“住手。”
這微弱到幾不可聞的聲音,讓林江以爲是臨死前夢幻的美好,任尚卻雙眼爆發出火熱的光,放開林江,如護珍寶般抱住,輕聲細語道,“楚楚,你怎麼樣了?”
“咳咳咳咳……”脖子終於的自由,林江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丁楚楚睜開清冷的雙眼,沙啞道,“向林江道歉。”
她認識的任尚,不是枉顧人命的狠厲之人。
“你受傷了,我先帶你回去治傷。”任尚欲抱起她的雙手被她按住,雖然無力,卻不容抗拒,“道歉!”
“咳咳……”林江急忙擺手,“不用,不用咳咳……任老師也是關心則亂。”
她強撐的臉頰蒼白如紙,任尚心疼的顫抖,不再反抗,快速道,“對不起,我不該不分青紅皁白的遷怒你。好了楚楚,道歉完了,再忍一會,我帶你去治療。”
現在虛弱著,不跟你計較,等好了再算總賬。
丁楚楚微微皺著秀眉:“別走太快,顛簸的我疼。”
林江內疚極了,低下頭很是不安,“楚楚,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對不起。”
任尚在內心咆哮:跟個娘們一樣!她是在暗示我不要走的太快,以防你跟不上!都這樣了還不忘照顧你,你內疚個屁啊,一點默契也沒,還說什麼喜歡他呢。哼,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纔是最瞭解她的人。
牢牢抱住她,沒好氣的對著林江道,“是男人就跟上來,別耽誤楚楚的治療。”說著,擡起有力的長腿,大邁步而去。
有一種人,天生善良,只記得別人的好,很少記住別人的不好,林江就是其中的一個。他彷彿忘記了任尚給予的死亡威脅,拖起痠軟的雙腿,拳頭緊握,在身後喊道,“我不會拖後腿的!”
不遠處,何校長從陰影中走出,望著三人離開的方向,暗歎可惜,“本來還準備讓她多昏迷一會呢,這小子,真沉不住氣,浪費了我大好的測試機會。唉,我也要快點趕回去了,不然,堂堂校長在地震中消失不見事小,找不到人給她做手術可就麻煩了。”
他躍身消失在黑暗中,腦海中卻一直在想,不知道那丫頭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幕後之人,真是有點迫不及待了呢。
“何校長,何校長!快出來,楚楚受傷了,需要手術!”正在因地震忙成一團的衆人,遠遠的聽到任尚的喊聲,齊齊停下手上的夥計,圍了上來,作爲領隊人,秦伯率先開口,“丁老師怎麼了?”
任尚說著簡單的謊言:“她可能不放心,巡邏時走的有點遠,在稍遠的地方被巨石砸住,有尖銳的樹枝刺進了肩膀,流血很多,何校長呢,快請他出來給楚楚做手術。”
已經被外衣罩住的丁楚楚只露出一頭黝黑的長髮,外人看不到具體的傷口,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林江已經從另一面混入了人羣中。
地震時很混亂,還沒人發現他失蹤了很久。
“抱過來。”何校長從剛剛重新搭建好的帳篷中走出,“這裡有藥箱和簡易的手術工具,趕緊過來我看看。”
丁楚楚已經親口承認何校長是她嫡親的叔叔,任尚自然信得過他,貓腰鑽進帳篷,把她放在潔白的簡易牀上,汗珠滾滾而下,小聲道,“別讓其他人進來。”
何校長眼梢上挑,用力推他出去,朗聲道,“消毒設施有限,爲避免丁老師被感染,任何人不要進來。”乜眼不甘心的任尚,他拉緊門簾,“你也不能進來。”
所有人的臉被帳篷隔絕在外,何校長不慌不忙的打開手機,點出歌曲,把聲音放到最大,才貼在丁楚楚耳邊,手指在她後頸重重按下,輕聲道,“你可以動活動自如了。”
身上的外套被掀起,露出她染了怒意的清冷雙眼,“爲什麼要弄昏我,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何校長笑的意味深長:“如果你不昏,我怎麼知道林江那小子會不會貪生怕死,丟下你一人?”
丁楚楚淡淡瞥他:“他的善良不需要測試,就算今天我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他也不會置之不理,你根本是多此一舉,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擅作主張,他差點被任尚殺死。”